“怎麼了?你們吵架了?”辛曉丹向來有話直說。
顧家瑋擡頭看了她一眼,又垂下頭去了。
“怎麼回事啊?”顧西彥摟過自己老婆,“才結婚多久就吵架?”
“好了,趕緊吃飯吧!我都餓了。”顧家瑋催促着,轉移了話題。
看着他轉身過去的背影,顧知書蹙了蹙眉。辛曉丹立時明白了什麼,意味深長的看了顧知書一眼,小聲道:“秦念初對你那份心還沒死吶?”
顧知書沒回話,臉上寫滿無奈。他那天明明跟秦念初說的很清楚,讓她珍惜眼前人。顧家瑋對她情意,她也該看清楚了。
*
晚飯過後,顧家瑋驅車回了公司,其實一連幾天秦念初都有來找他。後來顧家瑋乾脆在公司睡,沒有回別墅。
顧家瑋的車剛離開,秦念初的車便在顧家老宅外面停下。顧知書剛出門就遇見她,神情微滯,眼裡閃過一絲不耐。
“顧哥哥,家瑋哥呢?”秦念初的神情有些焦急,她根本不知道顧西彥他們回國的事情,也不知道今晚聚餐的事情。
要不是去了一趟顧家瑋的別墅,李嫂告訴她顧家瑋來了這裡,她還被矇在鼓裡。
看她對顧家瑋這麼着急,顧知書的神色才舒展了一些:“他已經走了。”
秦念初的眼裡劃過一抹失望,站在原地,垂着眼簾頓時沒了生機。顧知書打量她一番,想了想,還是道:“既然來了,就進去坐會兒吧!有什麼事,可以跟打掃時說說。婚姻裡,她是過來人,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讓她指點指點你。”
辛曉丹正好出門來,看見秦念初和顧知書,呆了呆。
“大嫂,小初過來跟你討教一些事情,你們好好聊。我先回去了!”顧知書笑着道別,然後驅車離開。
等他走後,辛曉丹纔看向秦念初。見她垂着腦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她蹙了蹙眉:“你怎麼了?”
秦念初擡頭看向她,張了張嘴,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把這兩天她心裡的感受以及她和顧家瑋之間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了,說到最後,秦念初的眼眶又紅了。
看得出來,她很委屈。可是在辛曉丹看來,這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你要是早點能看清自己的心,也不至於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了。既然你選擇和家瑋結婚,就應該有爲人妻的自覺,守好自己的本分。嫁給家瑋,心裡卻還惦記着知書,只要是個男人怕是都接受不了。”辛曉丹的語氣不怎麼好,說的話也不怎麼好聽。
秦念初始終低着腦袋,低聲抽泣着,沒有回話。
“好了,別哭了!”辛曉丹不耐的看着她,半晌才擡手拍了拍她的後背,語氣柔軟了些:“現在你也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吧!你現在可明白,你愛的人到底是誰了?”
秦念初含着淚擡頭看向她,半晌才點頭。她也算是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吧,她原本以爲只是將顧家瑋當成大哥哥,當成朋友。
可是這幾天,她才發現她的認知是錯的。以前顧家瑋天天在她眼前晃盪,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幾天也見不着他,她心裡就着急,滿腦子都在想他。
有幾次看見顧知書從公司出來,和幾個美女一道,她心裡就莫名難受。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和對顧知書的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
“你根本就不愛顧知書,你只是覺得他和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是你的東西。你們一起上大學,你看着他和唐糖在一起,覺得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所以纔會嫉妒。但是念初,那根本就不是愛情。”辛曉丹說得懇切,看着秦念初的目光也柔和不少。
那根本就不是愛情……
秦念初微愣,眼睫輕顫,半晌才道:“那……什麼纔是?”她對顧知書的感情不是愛情,那什麼纔是愛情?
“你對知書那是純粹的佔有慾,他對你而言就是一件絕美的商品,你只是不甘心買走他的人是唐糖而已。但是你對家瑋……”辛曉丹頓了頓,打量着秦念初的神色:“你一天不見他就難受,甚至在乎他身邊出現別的女人。他不理你你會慌張,心裡會不安,會爲他哭泣……種種跡象都表明,你愛他。”
秦念初愣然,辛曉丹的話每個字她都聽進去了。直至最後,辛曉丹說她是愛着顧家瑋的時候,她的心狠狠的震撼了一下。原來,她從來就不懂愛情。
想到這裡,秦念初又傷心的哭了。明明愛情就在身邊,可是自己卻走了那麼多的彎路,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難過。
“好了,別哭了。既然你現在已經認清自己的心了,就好好的加油。家瑋的性子我清楚,他不會輕易放棄你的。”
“謝謝大嫂。”秦念初抹了抹眼淚,感激的看向辛曉丹。
辛曉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去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秦念初笑笑,向她道別,然後離開了。
等到秦念初離開後,辛曉丹回身往宅子裡去,正好看見顧西彥迎面出來:“都送走了?”
她點了點頭,走到自己老公身邊。男人的懷抱爲她打開,肩膀也讓她依靠。其實能和愛的人走在一起,真的是緣分,一定要好好珍惜纔是。
*
天矇矇亮,就開始下雨了。一場秋雨一場寒,秦念初出門的時候多加了一件外套,卻還是覺得有些冷。
看着他拎着保溫盒出門,秦楚見她出門,一臉忐忑的模樣,不由笑笑。秦念初那天忽然從顧家瑋別墅搬回來,他還覺得奇怪,想着是吵架了。自己女兒本來就是驕傲的人,性子強硬,不懂得服軟。他還擔心秦念初和顧家瑋之間問題會變大,現在看來自己女兒還是明白的,女人有時候就得柔弱一些。
秦念初拎着保溫盒驅車去了顧家瑋的建築公司,她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找他,卻是第一次覺得如此的忐忑。現在是上班高峰期,放眼看去,到處都是人。
步進公司大堂,秦念初去前臺:“你好,我找一下顧家瑋顧總。”
前臺小姐狐疑的看她一眼,又望了一眼她手裡的保溫盒:“不好意思,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但我是你們顧總的妻子。”
前臺小姐笑笑:“每天都有人自稱是顧總的老婆、女朋友、妻子……不過我們顧總,你們也不考慮一下顧總和顧總太太的感受,人家才新婚。”
秦念初覺得有些尷尬,她不知道怎麼證明,也沒有時時刻刻把結婚證揣在身上的愛好。沉思了半晌,她才擡頭看向前臺小姐:“麻煩你給顧總打個電話,就說秦念初有事找他。”
前臺小姐也算是仁義,打了個電話過去,說了幾句便掛了。
掛了電話後,她看向秦念初的眼神帶着嘲諷的笑意:“不好意思,我們顧總出去了,您請回吧!”
顧家瑋出去了?秦念初蹙眉,細細一想,她才明白了什麼。恐怕不是顧家瑋出去了,只是他不想見到她罷了。
“謝謝。”秦念初微微點頭,拎着保溫盒轉身離開。
身後隱約傳來櫃檯小姐刻意壓低的聲音:“這年頭的人真是,以爲自己長得漂亮,就能勾搭上我們顧總啊!顧總怎麼可能被女人的外表上所迷惑。”
……
等到秦念初走出公司的大門,在人海中逆流而去。那站在5樓辦公室落地窗前的男人,這才嘆了口氣。
*
晚上,顧家瑋驅車回家。別墅裡燈火通明,他纔剛邁進客廳,就聞到一陣陣菜香。正驚訝李嫂怎麼知道他會回來,便聽見廚房傳出女人嬉笑的聲音。
“李嫂,這個魚要怎麼打理?好像還是活的……”是秦念初的聲音,帶着滿滿的笑意,天真爛漫,如兒時一樣。
顧家瑋的腳步忽然變得很沉重,他沉思了半晌,還是忍不住提步往廚房走去。他就站在門外,目光打門縫裡看去,正好看見圍着碎花圍裙的秦念初。李嫂正彎腰處理砧板上的魚,一邊處理一邊給秦念初講解。秦念初站在一邊,微微彎着腰,看得專心致志,完全沒有發現門外的顧家瑋。
柔和的燈光碎在她的身上,透着迷離的美。顧家瑋的心略略放寬,原來只要遠遠的看着她,他都會覺得無比的幸福。
只是,他心裡不踏實,生怕這樣的秦念初很快就會飛走了。他不敢見她,生怕她又再次將離婚協議書遞給他,告訴他她要離開了。
想到這裡,顧家瑋便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他不想看見秦念初,能逃一時便是一時。
*
秦念初每天都會去顧家瑋的別墅,早去晚歸,可是沒有一天遇見過顧家瑋。深秋的季節,天氣越發涼了。
這日早上秦念初又去了別墅,李嫂看見她的時候眼裡捎着喜悅:“夫人這兩天都沒來,我還以爲您不來呢!”
“這兩天有點事情耽擱了,我們今天學什麼?”
“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秦念初笑笑,沒有回答。她這兩天沒來確實是因爲生病了,有點小感冒,前天晚上發了燒,好在退了。怕錯過了和顧家瑋見面的機會,所以她身體才稍稍好一些,就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