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初夏聽到他們的對話,想插嘴說幾句,但她這一舉動勢必會引起更大的爭吵。
所以她只能在一旁看着,施音一直在逼迫蘇易瀾,而蘇易瀾則感到厭煩,對她大吼大叫。
“啪——”
突然施音一巴掌扇過去,她臉上蒼白,眼眶慢慢泛出淚水,“你現在還耍什麼大少爺脾氣?你就非要我在這裡丟人現眼是不是?!你老爸不爭氣也就算了,連你也要合着來氣我!”
蘇易瀾捂着臉頰,原本憤恨的眼神,因爲看到她的淚水,而變得手足無措,“媽你別哭……我跟你回去還不行嗎?你別哭啊……”
女人的眼淚對他來說是災難,他最受不了的。
施音聞言,很快就抹乾眼淚,又恢復了之前強勢的表情,她抓着他的手,頭也不回走出去。
蘇初夏看到這一幕,感覺好笑,但看到他們鬧成這樣,她心裡也有一絲愧疚,可如果讓蘇陽知道她愧疚,那他們勢必會得寸進尺。
她鎖緊眉頭,低聲嘆了嘆,果然她還是做不到真正的冷血無情。
……
在車上,蘇易瀾板着一張臉,他用餘光看向施音,看到她竟然在補妝。
施音上車也沒說什麼,而是細心把妝畫後,擦了點粉,膚色亮了許多。
等她弄好後,擡頭看着蘇易瀾,“我告訴你離那個女人遠點,我們家現在都是她造成的!”
“你除了說這句還會什麼啊?”
“你別胳膊肘往外拐,分不清青紅皁白就幫她說話。”她用力把化妝盒蓋上,丟進包裡,“我知道她對你好,但你也要明是非!如果不是她硬要撤你爸的職位,我們家會成這樣?”
“那爸以前還一直打壓她!”
施音瞪了他一眼,提高音量吼道,“那是形勢所逼!”
蘇易瀾哼了一聲,決定不和她吵了,反正怎麼爭論她們心中永遠都覺得是蘇初夏害的。
施音見他不說話,悶悶的坐在一旁,她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如今蘇氏已經沒有他們說話的份,但也不能讓蘇初夏一個人掌控!
大家如果不是忌憚她身後的薄御宸,恐怕早就把她給端了,既然她不仁,也別怪她們不義!
……
蘇初夏下午到公司,有幾份合同需要她親自到場去談,她便和榮叔一起出去,兩人在車上。
“小姐,南廠那邊出了點狀況。”
榮叔收到消息,看着她說,“資源和經濟都受到了制約,我之前已經派過一筆資金下去,但不到一個星期,又上來同樣的問題。”
“資源怎麼回事?”
“當地的資源突然被別人大肆收購,等我們準備去購買時,已經不到五分之一了,如今很多工人都是帶薪休假。”
蘇初夏感到疑惑,南廠是她今年投辦的沙場,因爲近幾年海城的房地產市場很火熱,她便開設了這個項目,南廠建立在海城的北部,當地的原料資源很對,不可能存在資源緊缺的問題。
“等今天行程結束,你跟我去看看情況。”
榮叔點頭,“要不要給薄先生打個電話?”
蘇初夏
想了想,決定還是通知一下好了,她打過去沒人接聽,又試了兩次,還是這樣。
她把手機放回包裡,“他沒接。”
等蘇初夏把那生意都談妥,天已經黑了,她看了下手錶,現在坐高鐵趕過去還來得及。
“那邊的管事聯繫好沒?”
“都聯繫好了,就等我們過去。”榮叔看到外面已經開始飄雨,皺了皺眉,“小姐,今天天氣似乎不是很好。”
“我們抓緊時間,等會雨大就不好走了。”
蘇初夏看着灰濛濛的天空,低聲道。
“是。”
榮叔推着她出去,司機打開車門,他們上車後,雨忽然大起來,車窗佈滿雨滴,蘇初夏往外面看了一眼,路上的行人匆忙的逃竄,這場雨來的沒有任何預兆。
“小姐,你再給薄先生打一通電話吧。”榮叔見她發呆,好意的提醒。
如果薄御宸誤會,遭殃的還是蘇初夏。
蘇初夏掏出手機,點了屏幕幾下,沒反應,她皺眉,“關機了。”
“那用我的。”
榮叔把自己的手機遞出去,蘇初夏看了一眼,拿過來輸入一串號碼,靜靜等了一會,電話接通,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您好,這裡是總裁辦公室,總裁現在在開會,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
果然在忙。
“請幫我轉告給薄御宸,說我今晚要去北區,不回來了。”
秘書愣了一下,禮貌的問道,“請問小姐的名字是什麼?”
“蘇初夏。”
“好的,我會轉告給總裁。”
“謝謝。”蘇初夏說完就掛了,她把手機遞給榮叔,“現在差不多了。”
榮叔笑了一下,“聽說小姐下個月就會和薄先生舉行婚禮?”
蘇初夏皺眉,怎麼那麼多人知道了,“應該吧。”
“小姐,薄先生對你真的很好,你每天待在公司的時候,他都會給我打電話,瞭解你的情況。”
蘇初夏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我知道了。”
“而且……他與你結婚後,雙子大廈的股權還在你手上,也說明他與你結婚是沒有任何目的。”
“以後再看吧。”蘇初夏不想再繼續聊下去,她攏了攏身上的大衣,靠在車窗上閉上眼睛。
榮叔見她這般避諱,只能無奈的笑了笑。
三個小時後他們才趕到南廠,雨下了三個小時,地上的積水已經堆積了不少,蘇初夏的皮鞋已經髒了。
“蘇總,辛苦了。”
工廠裡面聚集了十幾個人,其中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笑嘻嘻的上前,“外面還下着雨您都趕過來了,真是我們榮幸啊。”
蘇初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阿諛奉承的話就少說,我這次來主要是瞭解情況。”
“是是是,您裡邊請。”
榮叔推着她進去,仔細勘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
工廠裡比較冷清,偌大一個場地,裡面空蕩蕩的,說是沙場,他們從進門到現在只看到兩袋沙子。
他們進到一間小辦公室,那個男人從桌上拿起一個賬本,遞給蘇初夏,
討好道,“這是我們今年的財政情況,我們工程倒是沒出問題,只是市場真的很激烈啊。”
蘇初夏拿過來,低頭仔細的過目一遍。
榮叔看着他,見他胸口別了一個徽章,上面是他的名字:劉強。
“你們說這裡資源短缺,是不是被同行惡意收購了?”
“同行倒不是……”劉強露出一絲苦笑,“今年年初,我們進展都一切順利,過了三個月後,我們從本地人手裡購買原料,卻發現價格翻賬了三倍,後來又過了一個月,價格繼續翻漲,而且貨源越來越少,我們工人已經一個月沒事做了。”
“有人在惡意收購。”榮叔對蘇初夏說。
蘇初夏把賬本合上,遞給榮叔,眼神犀利的看着劉強,“調查出是誰收購的?”
“聽說……是楚家的人。”
楚家?
蘇初夏忽然明白了。
北區是楚家地盤,她剛開始在這裡開展項目的時候,和很多商家都打好了關係,唯獨越過楚氏,不是有矛盾,而是她知道她去肯定不會被接待。
楚素是楚家的獨女,也是蘇川的前妻,她對蘇初夏的意見很大,最後因爲蘇川對她過度的寵愛,而與蘇川離婚,隻身一人帶着蘇湘安回到孃家,蘇初夏剛接手蘇氏時,第一個受到的惡意攻擊就是楚家帶來的。
在蘇初夏的印象中,這個奶奶一直冷着臉,從未對她笑過。
“小姐,看來我們要與楚家交談了。”榮叔瞭解情況後,冷冷的道。
蘇初夏猶豫了一下,沒做出判斷。
劉強見她沉着臉,搓了搓手,尷尬的笑道,“蘇總,我們之前也去找過他們,但後來都被趕出來了……”
楚家不做沙場生意,之所以大肆收購,無非是想給她難堪。
蘇氏現在沒有那麼多的資金與他鬥,如果不解決原料這個問題,這個項目只能取消,那投進去的幾百萬都打了水漂。
榮叔見她面露難色,眼神沉了幾分,“情況我們會調查清楚,你們只要給我們說明你們這邊的問題。”
“是是是。”劉強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粒,仔細的將情況彙報過去。
晚上蘇初夏住在酒店,給手機充了電後,剛開機就收到幾十通未接電話,都是薄御宸打來的。
她正想播過去,他又打來了。
蘇初夏按下接聽鍵,預料中的怒火沒有傳來,反倒是特別的安靜。
“薄御宸,是你嗎?”
沉默了幾分鐘,蘇初夏率先開口,試探性的問道。
“你現在在哪?”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氣息很重,電話那邊傳來氣流的聲音。
“我在酒店,這邊出了事,明天可能會晚點回去。”
“在哪?”
薄御宸沉聲又問了一遍,這次加重了語氣。
蘇初夏把酒店地址說了一遍,他就把電話掛了。
真是莫名其妙。
半個小時後,蘇初夏又接到他的電話,她放下手中的文件,耐着性子問,“有事嗎?”
“開門。”
“什麼?”
“我在外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