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江、陸兩家的關係,她無暇去想。昨天就已經聽蘇珂提起,也許離婚協議書不用籤也能順利離婚,只是手續有些麻煩。不過這些東西冷琳琳都不太懂,也不是很熱衷這件事的進程。
直到真正離開了陸風的掌控後,她才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有很多值得守護的東西,而以前她只看見自己的丈夫和家庭,根本看不到外面廣袤的世界。到了蘇黎世不過半個月,她已經開始重新拿起書本學習英文了,有時候房東夫人還能教她一些。這些生活裡的樂趣是曾經的她不曾體會過的,獨特而新奇,每天都有了期待。
而那支當初陸風送她的紅色手機已經被她塞在行李箱的最裡面,關於他的一切她已經很少再去想,至少和以前比起來,現在不是滿腦子就只有那個男人。
冷琳琳微微出神地看了眼閣樓小窗臺的上的白色小花盆,花徑已經開結了一個很長橢圓的花苞,看樣子好像快要開花了。以前聽光叔提起過,這盆風信子好像也是什麼變種的特殊花卉。
她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笑,視線卻突然被一個人給擋住,正好對上了蘇珂的臉,他明顯有些生氣。
“姐,你是不是特別後悔被我帶到這裡?”
冷琳琳一愣,下意識地否決,“怎麼會,當初是我求你帶我離開的,怎麼會後悔。”就算有那麼一點點悔意,也早已被她深深埋在了心底。
不過她這樣的回答蘇珂明顯不相信,但是也知道不應該和她爭吵,頓了頓,他有些喪氣地坐回了位置上,低低道,“反正後悔也沒用。”
冷琳琳沒聽清楚,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什麼?”
“我爸爸下個星期過生日,他想讓我回去一趟。”蘇珂突然仰面躺在了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幽幽道,“可我不想回去,姐,要不我讓爸媽他們一起來蘇黎世怎麼樣?”
冷琳琳斟酌着開口,“那叔叔阿姨他們怎麼說?”蘇珂的“爸媽”一直叫得很順口,可見其實在他心裡養父母的地位還是很重要的。
冷琳琳只不過是他童年裡相處了沒多久的一個“姐姐”,說到底,還是沒有親到能夠替他做主的地步。
但偏偏蘇珂表面上還是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還沒和他們說,我覺得他們肯定是不同意的。”
“嗯,那就回去。”
“我就知道姐你巴不得我快點走!”蘇珂一副果然被我猜中了表情看着她,冷琳琳簡直是又好氣又好氣,直接捻起一塊蘋果就塞進了他的嘴巴里,無奈道,“到時候我準備的那份生日禮物一起送過去。”
蘇珂嚼着蘋果一副詫異的模樣,“我又沒說要回去,怎麼給你帶。”
“好啊,那你就別回去!這回沒得說了吧,我這可是在陳懇挽留你。”
冷琳琳乾脆順着他的話說下去了,其實蘇珂的心思不難猜,至少在她的面前不難猜到。其實他本就是打算回去給自己的養父慶祝生日,只是故意想要
聽她一句挽留的話,純粹就是一個孩子。
果然,蘇珂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一本滿足地端起果盤把晚飯給補了回來。
不過話是這麼說,冷琳琳還是很用心地給江爲國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只是不太清楚他的喜好,就聽從了房東太太的建議,直接買了塊精緻的手錶,還給江夫人也準備了一份精心的小禮物,畢竟她算是蘇珂名義上的姐姐。
蘇珂雖然心裡不樂意,可到了日子還是不得不慘兮兮地和冷琳琳道別,走之前還專門請了個附近教堂的女工過來幫忙照看冷琳琳,這才離開。
冷琳琳閒暇的時間一下子就變得更多了,畢竟沒有蘇珂時不時地故意鬧脾氣,她還真沒有多少事情可以做。
相比冷琳琳在國外的恬靜安穩的養病生活,國內的陸風就有些糟糕。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他還是以前那副高冷不近人情的陸氏總裁,但以前的時候私底下陸風還是比較好說話的,比如面對自己最親近的幾個助手時。而現在連管陽有時候都不得不被他的冷刀子刺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錯了什麼事。
尤其是關於冷琳琳的事,每次秦培過來的時候管陽就自覺離得遠遠的,畢竟這是總裁最大的逆鱗。
但是秦培也沒辦法,陸風一邊說着要按冷琳琳提出的要求儘快離婚,一邊又各種不配合拖延時間,這簡直都快成爲他從業生涯裡最困難的案子之一了。
“學長,你離婚必須你們雙方簽字,你不簽字,我這手續也沒辦法辦下去啊!”爲了儘快解決這個燙手山芋,秦培連“學長”這種求學時代的稱呼都叫出來了,只求着陸風趕緊鬆口,給個痛快。
偏偏在這件事情上陸風彷彿就是突然得了溝通障礙一樣,不管每次秦培怎麼和他溝通,最後都要反覆好幾次,總是沒辦法順利完成。
比如現在,當初那份留有冷琳琳簽字的協議書不知道去了哪裡,陸風把責任都推到了他的頭上,而且現在僵持着非要冷琳琳簽字,他纔會簽字。
可關鍵是,秦培根本沒辦法聯繫到冷琳琳本人,代替冷琳琳說話的那個人是她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弟弟,而且這個所謂的弟弟似乎比陸風更不好說話。偏偏那邊從開始急匆匆地要立馬辦好離婚手續,各種配合,到現在變成了要陸風這邊把手續辦好,他們那邊在最後簽字。
於是現在就變成秦大律師一個人被夾在中間,像是被踢皮球一樣,跪求雙方誰能先把字給簽了。
離婚手續雙方都不能及時露面就算了,連簽名這種事都不願意,那還離什麼啊?
不過秦培沒這樣的膽子來吐槽的,只敢在心裡發泄發泄而已。
“那邊簽字了嗎?”
陸風依舊是堅持這一點,甚至都沒多問別的話。
雖然早知道會這樣,秦培還是沒有放棄,繼續勸說道,“這離婚案子我辦了那麼多,你們雙方都不簽字審覈手術實在是沒辦法批下來。”
“雙方?那邊不肯簽字?”陸風的聲音稍稍拔高了幾分,身側手暗暗握緊。
秦培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頓了頓纔開口解釋,“那個蘇總突然不肯鬆口,非要男方這邊把手續都辦齊了才肯簽字。但是這手續必須你們雙方都簽字才能生效,可現在這樣……”
“我知道了。”陸風斷然出聲打斷,過了會兒才緩緩道,“讓她先簽字,我就籤。”
秦培嘴角抽了抽,這話說了等於沒說,最後糾結的還不是他!本來一件很簡單的事最後竟然弄得這麼複雜,他當初真的就不應該一口應下這件事!
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陸風卻突然擡手揉了揉額頭道,“我帶會兒還有個會議,沒什麼事你先回去吧。”
逐客令都下了,秦培還能說什麼,抱着自己帶來的那堆文件灰溜溜地離開,正好躲在秘書辦的管陽看見他這副慘兮兮的模樣實在是忍不住,擡腳將他拉到茶水間輕聲點撥。
“你這離婚的事呢,其實雙方都不急,你也就不用太急了。”
秦培豁然開朗,果然和自己的猜測一致,敢情學長和冷小姐鬧彆扭拿自己出氣呢!
摸清楚了門路,回去後秦培倒是淡定了很多,本着雙方不找來他就不做事的原則,倒也混過去了幾天。
只可惜,他顯然是忘了自己手上難搞的離婚案不止這一件。
蘇珂回國後冷琳琳倒是少了很多樂趣,房東太太是個天主教徒,正好別墅離附近一個教堂特別近,週末的時候正好那個女工有事不在,冷琳琳就跟着房東太太一起去教堂做彌撒。
冷琳琳自己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宗教信仰,純粹是抱着無聊圍觀的態度去的,只是剛到教堂門口,就被來往的教徒給鎮住了,態度也立馬恭敬了很多,跟在房東太太后面不敢亂看。
即使那羣人唱得讚歌她聽着有些昏昏欲睡,面上也不敢表露半分,只是一張臉呆滯着,垂眸跟進了整個彌撒的過程。
房東太太是名虔誠的信徒,周圍的人已經陸陸續續散場了,她依舊還在禱告。冷琳琳耐着性子在一旁等着,一會兒閉眼,一會兒又偷偷睜開眼瞟一眼身旁的人。不過她其實也在心裡禱告,只是祈禱主啊不要怪她這個混進來圍觀的人。
又磨蹭了十幾分鍾,房東太太終於開口說要離開,冷琳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但好歹記着還在教堂裡,表情還是保持着肅穆。
只不過出去的時候冷琳琳整個人都像是被霜打蔫兒的茄子,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反而是好像聞久了人味兒有些犯惡心。
剛走出教堂的大門,冷琳琳只覺得衣服袖子被人輕輕拉了一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琳姐姐!”
冷琳琳腳步一頓,有些詫異地偏過頭,只見熟悉的身影近在咫尺,是半年不見的薛琴!
薛琴近距離看清楚冷琳琳的臉以後,笑意更濃,“琳姐姐,真的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