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城市中心高檔公寓,身形纖細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紅酒,姿態優雅,神情端莊,任憑是誰看了都覺得是上流社會的名媛淑女,只是落地窗上倒映出的那張臉上劃過一絲譏諷的神色,跟她天使般的面容格格不入,彷彿是戴了一張假面具一般,在黑夜中顯得尤其詭異。
白色歐式木藝桌上除了鮮花和紅酒之外,還安靜的擺放着一張請柬,大紅色中國風,做的非常喜慶。
映入眼中的一行字更是醒目,“陸擎深攜未婚妻靳顏誠邀宋芊語小姐參加訂婚宴”
訂婚宴的主意是陸擎深的母親出的,結婚要籌備的東西太多,一時間沒辦法準備齊全,再加上陸母對靳顏有些顧忌,看字啊她肚子裡面孩子的份兒上,想出了先訂婚這樣的主意。
請柬發的不多,但都是京兆和錫城上層社會名流,娛樂圈的人除了宋芊語之外一個都沒有請,陸母打電話來試探靳顏想法的時候,話裡話外透着對娛樂圈的鄙夷,說什麼只是訂婚沒必要大肆宣揚,其實說白了就是看不上那些人,生怕靳顏有什麼不入流的朋友來拉低了整場宴會的檔次。
靳顏心很寬,原本娛樂圈裡算得上朋友的人就不多,丹尼爾作爲化妝師進出自由,別的她也沒有什麼想要請來的。
其實陸母這種行爲跟掩耳盜鈴沒什麼區別,靳顏要跟陸擎深結婚的事情圈內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不過就是一層窗戶紙,等着陸家的人自己來捅破而已。
“娛樂版重大新聞,當紅小花旦靳顏陪同友人逛街,平底鞋小腹隆起疑似懷孕”
電視上重複播放着今日娛樂新聞,在高檔的房間裡面此起彼伏。
宋芊語踱步到沙發前,盯着電視裡面的女人身影看了很久,眼中的譏笑之意越發的明顯。
懷孕?挺着肚子?
那衛生間裡剛換下來的衛生巾又算是什麼呢?
真是不用自己動手腳,自己渾身上下都是破綻啊。
想到這裡,宋芊語冷笑了一聲,將酒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
自從陸擎深把靳顏帶回萬花苑之後,老太太每天都帶着靳顏,幾乎算是寸步不離,這也讓她完全失去了搬出去的機會。
公司的活動和藝人通告都被徐姐幫忙推了,徐姐也以爲她是真的懷孕,不過倒是沒有生氣,畢竟報紙新聞都是正面新聞,名正言順嫁入豪門對靳顏來說是個好事,只是以後想要當偶像型的藝人就困難了。
伊詩慕那邊得知靳顏懷孕的消息,原本打算換人的,但是不知道陸擎深用了什麼辦法,那邊將每年固定時間的春季珠寶展調整了時間,往後推遲了一個月。
這一點,靳顏也是很詫異。
陸擎深好像是無所不能的,他身上好像自帶光環一樣,什麼事都可以辦成。
好不容易等到老太太跟自己的小姐妹有了約,靳顏這才得空從萬花苑溜出來,爲了避開記者恨不得重重包裹自己。
南郊的農家樂,顏慕楓接到電話就趕了過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幫靳顏查當年的事情,有晏寒沉幫忙,所有的事情查起來容易得多。
見了面,靳顏摘下口罩帽子,猛喝了一大口水,“幸好這是初春,要是夏天,我得半路上就中暑。”
“你至於麼?有記者跟着你?”顏慕楓又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不知道有沒有,反正我一路上換了好幾次車,現在應該是沒人跟着我的。”
“你這工作太扎眼,現在又準備跟陸擎深結婚了,難免要被記者跟上,以後要是不方便的話,還是電話聯繫。”
“你以爲我不想啊,”靳顏嘆了一口氣,“在萬花苑,奶奶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跟着我,我打電話她全聽得見,再說了,還有傭人呢,七嘴八舌的,太容易暴露了。”
“這事兒,其實你有沒有想過跟陸擎深說清楚?”
顏慕楓眼神遲疑地看着靳顏,“不管當年的事情怎麼樣,跟他是沒有關係的,這兩天我也去查了,陸家的人似乎並不清楚靳家酒莊的事情,至於那個陸瑜,目前有些查不清楚。”
“小舅舅,你覺得我現在要是告訴擎深這些事情的話,他會怎麼想?” щшш _т tκa n _c○
靳顏說了這話之後,顏慕楓神色一滯,有些語塞。
如果陸擎深相信靳顏沒有惡意,那麼他或許會幫着她查當年的事情,不管查出來的結果怎麼樣,這中間的過程必定會掀起陸家和靳家的陳年舊事,陸瑜畢竟是陸家人,她當年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氣,誰也不清楚。
靳顏並不希望他幫自己做什麼,即便他選擇袖手旁觀,那這樣的態度豈不是讓人寒心,所以兩難,不如不說,就讓他什麼也不知道得好。
“等我們查到當年所有的事情之後,我會跟他坦白的,這期間,這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顏慕楓點點頭應了下來,然後把手上一份資料交到靳顏手裡,“你讓我去辦的事情我去查了,另外還有一些意外收穫,誠光酒廠的老闆趙西林突然失蹤了,現在下落不明,他的二哥趙東林現在管着酒廠,接手沒多久,好像就開始跟中鼎合作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誠光酒廠送出去的兩批酒都被中鼎那邊退了貨。
“退貨?”靳顏眉頭一皺,“以什麼理由?”
“質量不合格。”
“這兩批酒都是趙東林接手之後生產出來的,質量跟之前那批的確是沒法兒比,我覺得中鼎跟誠光酒廠合作,八成是因爲靳家的釀酒秘方。”
靳顏愣了愣,“秘方不是失蹤了麼?”
“三十七張秘方,當年姐夫還在世的時候,你跟我姐出去旅遊,那段時間家裡面遭了小偷,丟了一張,”說到這兒,顏慕楓擡頭看了靳顏一眼,“姐夫怕我姐和你擔心,所以沒讓我說,那之後,剩下的秘方就被姐夫燒了,他說自己記在腦子裡面就行,至於有沒有留下備份的,我也不清楚。”
靳臣死的很突然,秘方沒有留下來也很正常,只是當年他平時身體很好,連感冒都少,突然死在牢裡,這件事本來就處處透着詭異,當時政府的人把這件事強行壓了下來,靳顏連父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就只見到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