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覺得把顏顏陷入這種危險的境地,如果我不出現,你救了她,很讓人感動嗎?”
陸擎深悠長的語調在這樣的場景下分外詭異,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這讓海東嗅到一絲危險的氣味,識相的往後退了兩步,以免誤傷自己。
這番話,便將晏寒沉剛剛的那番話變了一個味道,就好像這場‘意外’是他故意安排的一樣。
“陸擎深,你不要血口噴人。”
晏寒沉臉色陰鬱,好脾氣在這一刻被消磨殆盡,剩下的只有對眼前這兩個不速之客的滿心怨憤。
陸擎深嗤笑了一聲,冷冷的看着晏寒沉的手,
“把你的手,從我太太的手上拿開。”
晏寒沉臉色一沉,“什麼你太太,顏顏已經跟你離婚了。”
“離不離婚,那也是我們夫妻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積壓已久的憤怒在此刻徹底爆發,晏寒沉猛地攥住了陸擎深的衣領,沾着血跡的拳頭高高揚起,在空氣中響起皮膚接觸的聲音,落在陸擎深的手中。
他自小在部隊受過高強度的訓練,這麼點自衛能力還是有的,至於衣領,不過是他故意讓他抓的,下午的時候,莉莉安來醫院,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讓他覺得分外有道理。
“女人身上有天生的母性光輝,誰弱就幫誰,所以陸總,你該示弱的時候要示弱的啊。”
電光火石,眼神廝殺之間,他倒是很期待跟晏寒沉來一場原始的廝殺,但是他忍住了。
“夠了……”
靳顏怒吼了一聲,
“多大人了,還動手,海東你就看着不管管你家少爺?”
海東站的遠遠地,聳了聳肩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一看晏寒沉就知道弱不禁風,這樣的人,少爺能一個打十個不費事。
“陸擎深,你鬆手。”靳顏狠狠地瞪着陸擎深,
“是他先動手的,”
陸擎深鬆開手,冷冷的看着靳顏,有些不滿。
“你有完沒完了?”
她丟過去一個白眼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扶着晏寒沉坐在一旁單人沙發上,皺眉道,
“寒沉哥,你坐會兒,我去給你找藥箱。”
“喂……”
靳顏回過頭,指着陸擎深,言辭凌厲,
“我去拿藥箱,你要是敢再動手我就報警說你私闖民宅。”
靳顏走後,海東十分識趣的回到車上,客廳就剩下陸擎深和晏寒沉兩個人。
晏寒沉扶着額頭,眼角的餘光瞥過陸擎深的手,一隻被繃帶纏繞着,繃帶有幾分燒焦的氣息,傷口此刻滲着血,另一隻手的手背上則是有幾處破皮的水泡,一看就是剛剛火裡燙傷的,通紅一片。
“你的手沒事兒吧?”他問,
陸擎深微微一愣,順着他的視線低頭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這種程度的傷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我倒是很好奇,你今天突然佈置的這一出,是想幹什麼?”
“很難看出來?”晏寒沉眉頭一皺,伸手掏了掏口袋,掏了一半忽然想起戒指在剛剛起火的過程中忽然被打落,索性作罷抽出手道,
“今天是我沒準備好,我會重新準備一場正式的求婚儀式,到時候歡迎你來參觀,但如果你想要鬧事,我也不會客氣。”
“我倒是挺高興的。”
陸擎深忽然笑了一聲,聽着不像是譏諷。
晏寒沉錯愕地回過頭,從他臉上捕捉到一絲得意。
“你在高興什麼?”
“很難看出來?”陸擎深揚了揚眉,與他剛剛的語氣如出一轍。
晏寒沉眉頭一皺,不明所以。
點起兩根菸,兩個剛剛還要大打出手的男人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這兩個人都同樣是俊美的五官,頎長的身材,就連抽菸的姿勢都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陸擎深吐出一口煙,淡淡道,“我原本以爲顏顏已經跟你結婚了,那次在晚宴上看到你女兒,跟顏顏長得有些像,怎麼,是養女?”
聞言,晏寒沉微微一愣,低着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不置可否。
“總不會是你已經結婚生子,現在還敢纏着顏顏不放吧?”
陸擎深瞥了他一眼,眼神不悅,語氣頗有些警告的意味,
“要是這種情況,我勸你還是死了這份心,當後媽這種事你還是找別人。”
晏寒沉忽然低笑了一聲,他此刻忽然有些明白什麼叫當局者迷。
就是一件事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一萬種可能性,當事人卻總能成功避開事實真相,誤會的源頭就來源於此。
“顏顏對有暴力傾向和死纏爛打的男人可沒有什麼好感,”
他吐出一口煙霧,扭頭看向陸擎深,目光深沉,
“不如公平競爭?”
“公平競爭?你跟我?”陸擎深皺着眉,彷彿聽見一個笑話,傲慢道,“你憑什麼?”
晏寒沉的眼神微微一變,閃過幾分異樣,旋即露出一絲笑意,
“就憑……旁觀者清。”
他並不覺得自己比之於陸擎深毫無勝算,雖說自己不如陸擎深那麼自視甚高,他倒也仔細想過自己跟他之間相比,有什麼優勢,目前來看,勝算頗大。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在於他比陸擎深更加了解靳顏,以及旁觀者清。
靳顏拎着藥箱回來的時候,客廳一片煙霧,兩個男人十分有默契的掐滅了菸蒂,這副相交相知的模樣,還真是似曾相識。
她皺了皺眉,順手拿起茶几上的雜誌在空氣中揮了揮驅散了煙霧。
消毒,上藥,包紮,一言不發十分熟練。
包紮完,她一邊收拾藥箱一邊看向陸擎深,
“你還在這兒幹什麼?”
“你在這兒幹什麼?”陸擎深反問,
靳顏臉色一沉,
“這兒不是你家。”
“也不是你家。”他揚了揚眉,毫不退讓。
一旁晏寒沉乾咳了一聲,插嘴道,
“房產證寫着顏顏的名字,所以說是她家。”
靳顏臉色一僵,錯愕地看向晏寒沉,“什麼房產證?”
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房產證寫誰的名字就是誰家?”陸擎深嗤笑了一聲,
“那我明天就去辦理,名下房產全部加上顏顏的名字。”
“我也可以。”
兩個大男人彷彿是小孩子鬥嘴一樣你來我往,靳顏連插嘴的功夫都沒有,半晌憤憤地拍了藥箱盒子,
“你們有完沒完了?誰的房子都跟我無關,寫名字也沒用,明天我就搬回我自己的公寓住。”
聞言,兩個男人竟然對視了一眼,頗有默契地吐出兩個字,
“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