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進酒店救了陳默的那一晚之後不久,網上曝光一組秦權在酒店騷擾女員工的視頻,女員工打了馬賽克,而秦權作爲公衆人物,自然是直接出鏡,視頻一出引來網友的一致討伐,甚至於許多翡翠影業的老員工都在網上站出來力挺。
輿論沸沸揚揚的鬧了一個禮拜,算是牆倒衆人推,秦權最終以性騷擾的罪名,被警察帶走,揭發者竟然是他的太太,圈內著名的大編劇,直接在網上以一紙離婚訴訟書昭告天下,她跟這個男人已經一刀兩斷,
憑藉這麼多年的財力人力,秦權最終肯定是能出來,只是他進去的這段時間,適逢翡翠影業召開股東大會,選舉新一任的董事會主席。
原本板上釘釘的事情,就這麼泡湯了,陸擎深恢復董事會主席的位置,幾乎是全票通過。
股東大會結束,衆人陸陸續續離開,陸擎深也從會議室走出,剛走了沒兩步,身後響起一道熟悉卻讓他向來反感的男人聲音,
裴逸的腳步匆匆而至,
“陸總,等一下,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不知道方不方便。”
陸擎深擡起手腕看了一眼,隨即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重新返回會議室。
偌大的會議室裡就剩下裴逸和他兩個人。
“顏顏,最近過的怎麼樣?”
“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中午約了和顏顏吃飯。”
這樣答非所問中透着冷淡的一句提醒,讓裴逸臉上露出一絲訕訕的神色,
“上次明珠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並不知道她會將氣都撒在顏顏身上。”
陸擎深眉眼深了幾分,看向裴逸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警告的意味,“你找我就是爲了說這些,”
裴逸微微一愣,“明珠是個容易衝動的人,可是她也比較單純,不可能想得到把顏顏約到翡翠影業大廳,還掐好時間點來鬧事,她沒有這樣的心機。”
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的確也是沒什麼腦子,陸擎深並未懷疑過這些。
而裴逸要說的顯然不只是這些。
“有人暗中挑撥。”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陸擎深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我問過明珠,但是她還在氣頭上,這段時間回孃家住了,但是她走的那天我翻了她的手機,出事的前後,明珠一直跟這個號碼有過來往。”
裴逸遞了一張白色手掌大小的紙到他面前,上面寫着一串號碼。
“我想應該是你認識的人。”裴逸面色嚴肅,眼中泛起一絲憂慮,
“你身邊的,想要對付顏顏的人,恐怕除了今天沒到場的那位也沒有誰了,我一早想到,只是怕沒有證據你不信而已,希望你能好好處理,不要再讓顏顏傷心。”
陸擎深沒說話,盯着那串號碼出神。
而裴逸已經準備離開,
“我知道這些事情是你跟顏顏的私事我不該過問,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對顏顏有很多愧疚也有很多不甘心,以前覺得你跟我沒什麼不同,上次的事情之後,我想了很久,你能爲了顏顏放棄的東西,我不能,不管我對現在的生活有多少不滿,我不敢放棄已經擁有的這一切所以我活該承受這些痛苦和不滿,我是輸給了我自己,不是別人。”
陸擎深難得沒有冷眼嘲諷,擡眸看着會議室門前消失的身影,再低頭看着手中號碼的同時,漸漸皺起了眉。
爲慶祝股東大會大獲全勝,也爲了慶祝陳默劫後餘生,以及感謝陸家夫婦和海東,陳默忙活了一整天,就爲了晚上的晚餐。
晚餐前,崔曉萌來電話說選婚紗選的頭疼,想要約靳顏吃飯,結果在電話裡聽到晚上鄰居請客的事情,便死乞白賴地也要加入晚餐的行列,並且自告奮勇來做火鍋底料。
陳默數人數的時候,靳顏說是五個大人兩個小孩,在陳默那五十平米的單身公寓餐廳已然是擁擠不堪,結果到了晚上,喬慕白不親自來,靳顏看向廚房忙活的崔曉萌,她連連搖頭,“不是我讓他來的,我都沒告訴他。”
喬慕白一手推着門,揚起眉頭,“你們拐了我媳婦兒來做飯,還不請我來吃飯是什麼道理,爲了不讓你們愧疚,我就來了。”
靳顏翻了個白眼,
“你倆行不行啊?三百多平的大別墅住着不舒服嗎?非要來體驗我們平民的生活艱苦是不是?”
結果就是陳默家的椅子不夠,靳顏還特意打電話給陸擎深讓他來的時候順手從自己家搬兩把椅子上樓。
火鍋在鍋裡撲騰,氤氳的氣息將整個屋子變得暖烘烘的。
喬慕白竄到臥室跟兩個小孩子玩了會兒後,出來跟崔曉萌建議,說自己想要生個兒子再生個女兒,這樣兄妹倆剛剛好湊成一個好。
崔曉萌擡起手裡的不鏽鋼勺子指着他的鼻子問道,“你確定你想要?”
“嗯,非常確定。”
“那你自己生去啊。”
崔曉萌當頭一勺,隔着老遠靳顏都能聽見‘咚’的一聲。
“我聽說啊,最近有種技術,可以讓男人生孩子的,你可以去試試看。”
“那……那還是算了吧啊……哈哈哈當我沒說。”
這倆人在廚房插科打諢,陳默收拾完桌子就感覺自己沒事做了,有些躊躇地看向靳顏,“讓小萌做飯,是不是不太好啊?畢竟她是客人。”
靳顏吐了一口瓜子殼,歪在沙發上一臉的愜意,
“你管她呢?她自己死乞白賴非要來的,也是自己主動要求做飯的,你就歇會兒吧,她做飯可好吃了。”
說話間,門鈴聲響起。
陳默趕忙去開門。
她還沒見過陸擎深,開門時先見到一把椅子,架在一個男人的頭上,擋住了大半張臉,“來讓讓,我放東西。”
“哦,好,這邊這邊……”
陳默愣了幾秒才從門口男人不耐煩的催促聲中反應過來,趕忙讓開一條道,“放……放在你右邊餐桌旁邊就可以了……”
靳顏從沙發上爬起來,趿拉着拖鞋歪頭看了一眼忙着放椅子的海東,
“擎深呢?”
海東放下椅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面色淡定,
“在後面,說是找瓶酒帶過來。”
一聽到酒,喬慕白從廚房竄出來,神采奕奕地望着海東,“是不是那瓶鶯歌紅?”
海東聳了聳肩,
“不知道,要不你去問問,就在樓下。”
說話間他轉過身,
陳默手裡拿着一雙男士拖鞋,正準備遞給他換了,四目相對的瞬間,
“啪”的一聲,拖鞋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