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月接到柳太太電話的時候,她正在圖書館裡買書,因爲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陸詩月的臉色微微有些漲紅。
她捂着手機,急急忙忙的跑到圖書館的走廊,隨後按下了接聽鍵。
“喂,柳太太,有事嗎?”她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電話那頭是個陌生人。
柳太太的聲音倒是有些許的欣喜,“陸大小姐,有時間嗎?見個面吧。”
“見面?是要感謝我嗎?”陸詩月輕笑道。
柳太太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變化,不過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還是上次我們去的那家咖啡廳,建設路上的那個。一個小時後,我在那裡等你。”
說完,柳太太就掛掉了電話,陸詩月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微微蹙眉,一個小時後正是午飯時間。
今天是週末,陸詩月好不容易有些自己的時間,本想午飯的時候和琉璃一起吃的,可是現在看來又要泡湯了。
她拿着幾本書走到前臺,結賬完畢後就拿着書離開了。
陸詩月開車到了建設路上的咖啡廳,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時間還早,於是就到旁邊的珠寶店逛了一圈。
這家珠寶店是上個月剛開的,規模很大,而且裡面的款式全都是上個季度國際珠寶展銷會上的樣式,不僅僅是時尚,而且價值不菲。
這也就直接決定了能夠進入這家店的客人的檔次。
要是一般家境的人,恐怕連這裡的門都不敢摸一下吧。
陸詩月在鑽石專櫃轉了一圈,不遠處的服務員顯然已經認出了她是誰,笑盈盈的走過來,微微欠了欠身子說道,“您好,陸小姐。”
陸詩月擡起頭,目光快速的在服務員的臉上轉了一圈,倒不是爲了其他,只是陸詩月覺得這個服務員確實很聰明。
她不僅眼神好,一下子就認出了陸詩月,說話也很有分寸。她稱呼她爲陸小姐,而不是陸大小姐,這樣的稱呼顯然是爲了博得陸詩月高興的。
因爲之前的十幾年裡,陸詩月早就習慣了別人叫她陸小姐,可是自從有了一個陸美琪的出現,她的稱呼就變成了陸大小姐。
這個稱呼她不喜歡,好像是時時刻刻在提醒她,她不是陸家唯一女兒。
陸詩月想着,目光也重新回到了那些鑽石上。
她伸手指了指面前的一條項鍊,輕聲說道,“這款,我看一下。”
服務員依舊是笑意盈盈,她把項鍊拿出來,然後放在一塊趕緊的白色絨布上,將絨布推到了陸詩月的跟前。
“陸小姐,您真有眼光,這可是我們店裡的唯一一條,通體鑲鑽的項鍊,不包含吊墜,它一共由一百六十六顆鑽石組成,加上吊墜上的三顆,一共是一百六十九顆。而且……”
“幫我包起來吧。”陸詩月輕聲說。
服務員微微一怔,目光也在陸詩月的臉上游走了一圈,當真是陸氏的千金啊,出手真的是夠闊綽。
服務員一邊點頭,一邊欣喜的將項鍊包裝起來。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爭吵聲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
陸詩月看過去,只見一個女服務員站在櫃檯裡面,低着頭,肩膀一聳一聳的,好像是在哭。
服務員的對面,是一位穿着雍容華貴的婦人,正凶神惡煞的指着服務員的鼻子責罵這什麼。
雖然聽不到婦人到底在說什麼,可是那尖銳的聲音還是傳到了陸詩月的耳朵裡,陸詩月微微蹙眉道,“這是怎麼了?”
接待陸詩月的服務員原本正在低頭包裝,聽到陸詩月的問話,擡起頭看了看不遠處。
“哦,是這樣的。前幾天那個婦人在我們這裡買了一條鑽石手鍊,就是那個服務員接待的。可是等婦人回到家,居然發現手鍊上少了一顆小鑽石。”
陸詩月挑眉,“哦?有這樣的事情?”
服務員點點頭,“是啊。婦人就想着,一定是服務員在爲她包裝的時候偷走了。這幾天,每天她都會來這裡鬧上一會兒,然後出了氣就走。”
陸詩月輕輕嘆了口氣,“哎,這真是難爲那個服務員了。居然一個字都不敢爲自己辯解。”
“辯解?”服務員驚訝的擡頭看陸詩月,彷彿陸詩月說了多麼奇怪的話。
“怎麼了?不應該爲自己辯解嗎?要知道,這些首飾可都是名流之作,不光是選材精緻,造型美觀,更重要的是質量有保證。如果服務員在包裝的時候,就可以隨隨便便取了鑽石去,那這樣的首飾,誰還敢往外帶呢?”
服務員點點頭,“陸小姐說的有道理,可是……可是有些人並不是這麼想的。”
陸詩月又轉頭看向那邊,只見那個服務員已經在擦眼淚了。
突然,陸詩月覺得這個人好面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一秒鐘之後,她便想起來了。
婦人還在喋喋不休的吵着,這會兒似乎更加生氣了,因爲女服務員哭的更兇了。
“你哭什麼哭?難道是我冤枉了你不成?”婦人胖胖的手指擡起頭,直戳服務員的胳膊。
服務員不敢還手,只是眼淚掉的越發快了。
“我告訴你,你要是一直不把我的鑽石交出來,我就每天來這裡鬧。反正這裡整條街都是我們家的,我想怎樣就怎樣,你們誰又能拿我怎麼辦呢?”
服務員哭哭啼啼的想要解釋什麼,卻被婦人更用力的戳着胳膊,一時間她只能咬着脣瓣忍耐。
“房太太。”
婦人一聽有人叫她,轉頭看向旁邊走過來的陸詩月。
微怔幾秒鐘之後,房太太滿臉堆笑着迎上去,“哎呦,是陸大小姐啊。”
女服務員一聽,下意識的擡起頭,她的目光落在陸詩月的臉上,隨後又趕緊低下頭。
陸詩月笑眯眯的來到房太太的面前,看了看那服務員,輕聲問道,“這是怎麼了?房太太怎麼這麼生氣?”
房家雖然在A市有幾塊地皮,近幾年來這幾塊地皮又全部被用做商業,確實賺了不少錢。
可是這樣的暴發戶在陸家面前,簡直就像是一隻小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