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澈的車子停在陸家別墅門口的時候,艾雅莉正好從裡面出來。
看見冷凌澈從車上下來,艾雅莉的臉色有一瞬間的不好,不過這只是匆匆一瞬間的事情,等冷凌澈看向她的時候,她的眉眼間盡是溫和的笑。
“艾阿姨,您好。”
自從冷凌澈和陸詩雨開始“交往”,冷凌澈見到艾雅莉的稱呼就變成了艾阿姨,這個稱呼雖然聽上去很是親切,也很是恭敬,可每次艾雅莉聽到冷凌澈這樣叫她,她的心裡都十分的彆扭。
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一看見冷凌澈和陸詩月在一起,艾雅莉就會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陸美琪,只要一看見他們兩個人甜甜蜜蜜的有說有笑,她就想起她的美琪,孤苦伶仃的在國外,身邊沒有一個親人。
每當這個時候,艾雅莉的心情都會變得很糟糕。
可是再糟糕的心情都不能顯露出來,否則就會成爲別人的笑柄。
就像此時此刻,她就算心裡再咬牙切齒,還是要將冷凌澈讓進屋裡,然後吩咐王媽去把陸詩月從樓上叫下來。
陸詩月大概是剛剛起牀,乾乾淨淨的小臉兒上,連平日裡的淡妝都沒有,直接是素顏出來的。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別人對她的觀感,因爲她本來就天生麗質,雪白的肌膚,又大又亮的眼睛,殷紅如桃花的脣瓣,再加上她的一襲黑髮,怎麼看都是個實打實的美女。
陸詩月穿了一條家居長裙,雪白色的輕紗材質,輕輕嫋嫋的,一直垂到腳踝處。
白色的蕾絲在她的領口處綻放,襯托着她出水芙蓉般的樣貌,更給她增加了一絲清新之氣。
看見冷凌澈坐在客廳裡,陸詩月淺淺一笑走上前去,“你怎麼來了?”
“我……順便路過的,想看看你有沒有時間,可以一起出去走走。”
陸詩月還沒有回答,一旁的艾雅莉倒是接過話去,“你們這兩個年輕人也真是的,要出去難道沒有提前約好嗎?還是……明明已經約好的,月月你給忘了?”
陸詩月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一下,脣角的笑意更濃。
艾雅莉這幾句不鹹不淡的話,看似平常,可若細細琢磨,還真有些挑撥的意思。
陸詩月怎麼可能任由艾雅莉隨着性子說話,自然是要回過去的。
她走到冷凌澈的面前,輕輕挽住冷凌澈的手臂,然後無限甜蜜的看向艾雅莉,“阿姨說的哪裡話,我和凌澈若是早就約好的,又怎麼可能不記得呢?不過是凌澈搞突然襲擊罷了。”
說到這兒,她又輕輕揚起下巴,看着冷凌澈說,“是不是啊?小心眼的傢伙。”
陸詩月的笑容就好像是又甜又軟糯的棉花糖,可是落在艾雅莉的眼睛裡,卻讓她的心裡一陣又一陣的噁心。
冷凌澈見陸詩月演戲的興致正高,也順勢拉了拉她的小手,“是啊,我是來搞突然襲擊的,我就怕你揹着我跟着別人跑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艾雅莉的面前上演了一出情侶之間打情罵俏的好戲。
把艾雅莉的鼻子都快要氣歪了。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順便找了個藉口便出了門。
門砰地一聲關上,艾雅莉就好像是一隻被放了氣的氣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陸詩月的口氣變成最平常的冷漠。
冷凌澈原本是想來和她解釋蕭明明的事情的,可是看見陸詩月這麼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又想到,他若是解釋了,陸詩月一定會反問他,蕭明明的事情又與她何干呢?
到時候,氣氛可能會比現在還要尷尬。
思忖了幾秒鐘,冷凌澈緩緩回答,“你那天去我辦公室,不是說有事找我嗎?”
陸詩月點點頭,“是的,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我們出去說。”
陸詩月換好衣服後,冷凌澈開車帶着她來到一家甜品店,因爲陸詩月還沒有吃早飯,便點了一些蛋糕。
趁着東西還沒有上來,陸詩月從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冷凌澈。
冷凌澈打開看了看,隨後便詫異的看着陸詩月。
蛋糕上來了,陸詩月低頭嚐了一口,恩,是她喜歡的味道。
她一邊吃,一邊淺笑着說,“不用這麼驚訝,這樣的事情想必冷總不是第一次聽說吧?”
“的確不是第一次聽說,可我沒想到,恆鑫公司的喬總,也會做這樣齷齪卑鄙的事情。”
陸詩月拿着叉子的手微微一頓,隨即一臉冷漠的擡起頭,“恆鑫公司怎麼了?喬新樑又怎樣?難道你以爲,喬新樑是個多麼乾淨單純的人嗎?”
冷凌澈看着陸詩月越來越冷的眼睛,心裡不由一震,隨即搖頭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你我都應該清楚。能夠在商業界裡站下一定的位置,立足腳跟,那一定少不了什麼算計和陰謀哦,自然不是乾淨單純的。”
陸詩月輕輕的閉了一下眼睛,語氣篤定又直接,“不,是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喬新樑的狠毒和齷齪,是你想象不到的,絕非商業界的那些爾虞我詐。他就是一匹狼,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陸詩月的聲音很輕,可字字句句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冷凌澈心驚,“陸詩月,你和這個喬新樑之前是不是有什麼過節?爲什麼你如此討厭他?”
過節?
討厭?
哼,她和喬新樑之間哪裡是過節兩個字就能夠形容的,那分明帶了濃重血腥氣的深仇大恨。
她對他,又豈止是討厭二字能夠形容的。
那分明就是深刻到骨子裡的厭惡和憎恨。
多少個夜裡,陸詩月都夢到自己手裡有一把刀,刀鋒上是滴滴答答的鮮血。
而不遠處的地上,則躺着渾身鮮血淋淋的喬新樑。
她是做夢都想要喬新樑的命的,她巴不得他下一秒就死在她的面前。
可是這一切她都不能說出來,她的計劃,她重生以來的使命,這些都不能說出來,因爲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她只能默默的做,將她的計劃一步一步的完成,將那些欠了她血債的人,一個個的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