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聽到陶心雁的話,都轉頭看向這邊,胖朵也無比擔憂的看着陸詩月。
不過陸詩月倒還是一副平常的模樣,她微微一笑站起來,轉身看着陶心雁,“陶組長,對不起,我想您是誤會了,我根本不是在發呆想心事,而是在想關於工作的事情。”
陶心雁面色微微一變,“哦?是嗎?那說來聽聽。”
陸詩月盯着陶心雁的眼睛,緩緩說道,“我在想關於澳洲的那個項目。其實我覺得澳洲的那個項目我們根本就不必做。”
此話一出,衆人全都是一驚。
陶心雁更是氣惱,“你胡說什麼?澳洲那個項目可是我們這個季度的重中之重,也是我們這個季度裡投資數額最大的項目,將來的盈利也是相當可觀的,這個項目還是陸總親自審批的,我不知道你說這個項目沒有必要做下去的原因是什麼?”
陸詩月還是一臉的微笑,語氣不緊不慢,“沒錯,這個項目是很龐大,也確實消耗資金,可是將來的盈利和我們此時付出的代價,卻是不成正比的。首先,澳洲的那個野外體檢中心,是建立在澳洲一片荒地之上的。在體驗中心方圓數百里的地方,都是很荒涼的。如果要把體驗中心建設起來,也必定要把周圍的環境,周圍的設施建立起來,我想問問陶組長,你知道建立這些設施和環境,需要多少時間和經費嗎?”
陶心雁冷笑一聲,“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正因爲這個項目建立起來難度係數大,所以相比較以後的收益,就更加的可觀。”
“錯。”陸詩月直接否決。
衆人又是一驚,要知道,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當面否決陶心雁的話,陸詩月可算是第一個了。
陶心雁自然也很生氣,瞪着眼睛看着陸詩月,“你倒是說說,我說的哪裡錯了?”
“做投資的經常會有這樣的錯感,就是風險越大,收益也就越大,收益和風險是永遠正正比的。可是覺得這是一個大錯特錯的理念,說它是理念,不如說它是洗腦金句。因爲有時候,我們明明覺得這件事情很有風險,也許會輸得一敗塗地,但還是因爲這句話,讓我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其實,並不是說有風險的投資就是對的,也不是說風險越大,最後的收益越大,相反,很可能你擔了巨大的風險,但還是輸了……”
陶心雁眉心微蹙,目光緊緊的盯着陸詩月。
陸詩月言歸正傳,繼續說澳洲的項目。
“其實澳洲這個項目,所有人都很看好,都知道以後會掙錢,會掙大錢,可是卻沒有人去投資,以至於澳洲這個項目的議案是前年提出的,直到現在纔開始策劃。那麼又是爲什麼呢?爲什麼掙錢的項目卻偏偏沒有人做呢?那就是因爲它的風險太大,耗時耗資太多,近些年來的經濟形勢又十分的不穩定,一個弄不好,就會滿盤皆輸。我們陸氏就算是資金雄厚,家大業大,可這樣沒有必要冒的風險,還是不冒的好。”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陶心雁顯然已經氣到了極點,拍着桌子低吼道。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就連一點動靜都不敢弄出來,生怕陶心雁的火氣會發在自己身上。
陸詩月看着陶心雁面露怒色的臉,心裡冷哼一聲,隨即又笑了笑,“我是不是在胡說八道,我想陶組長的心裡已經比我更加清楚吧?”
陶心雁看着陸詩月眼睛裡的清亮亮的嘲諷,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她眉心緊緊蹙着,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詩月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嘴巴湊到陶心雁的耳邊,輕聲的說着,“陶組長,爲人所用的滋味真的那麼好嗎?”
陶心雁瞬間睜大眼睛,她往後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你在說什麼?”
陸詩月緩緩一笑,“我沒說什麼。只是提醒陶組長,不管是看項目還是看人,都應該擦亮眼睛,千萬不要被表面現象所矇蔽了……”
說完,她就轉身往外走,陶心雁在後面急忙喊着,“陸詩月,你要去哪兒?”
陸詩月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只是聲音嘹亮的回答,“我去陸總的辦公室,澳洲這個項目不必再做了……”
所有人聽了陸詩月的話,都紛紛轉過頭來看着陶心雁,陶心雁心裡惱怒,大吼道,“都看什麼看?都沒有工作可做了是嗎?今天下午下班誰也不能走,通通留下來加班。”
衆人目光一暗,全都像是泄了氣的氣球,無精打采的。
中午下班後,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陶心雁在辦公室裡坐着。
她看着桌子上關於澳洲項目的資料,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隨後陸詩月推門進來。
看見陸詩月,陶心雁剛剛還很灰暗的眼睛,此時馬上警惕起來,她死死盯着陸詩月,直到她坐在自己面前,她才冷冷的開口,“你來幹什麼?是來告訴我澳洲項目已經停止了?還是來向我示威的?”
陸詩月微笑,“都有。”
陶心雁一驚,隨即口氣變得更加不好,“陸詩月,你別太囂張了,你以爲你是陸家大小姐就可以爲所欲爲?”
陸詩月還是笑,“我沒有想要爲所欲爲,只是把你開除這樣的事情,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陶心雁擰眉,“你憑什麼?我沒有犯任何的錯誤,你憑什麼要開除我?”
“憑什麼?就憑你做了錯誤的判斷,讓公司白白損失了一筆資金,就憑你收了艾雅莉的好處,把我故意支到澳洲,就憑你現在還聽命於艾雅莉,時時刻刻向她彙報公司裡的情況。”
陸詩月的口氣也是越來越嚴肅,目光裡漸漸露出兇光,不過她的脣角倒是一直掛着一絲淡淡的幾乎不能察覺的冷笑。
陶心雁的表情猛地怔住,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剛剛還擰的像是麻花的眉心,此時也驀地舒展開來。
她一動不動的看着陸詩月,幾乎連呼吸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