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詩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臉,冷凌澈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他扁扁嘴巴,輕輕咳嗽了一聲,“咳咳,你……你在看什麼?”
陸詩月收回目光,不動聲色的說道,“冷凌澈,你這樣的長相若是換成女孩子,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冷凌澈一怔,隨即揚了揚下巴道,“就算我不是女孩子,這樣的長相也足以迷惑衆生了吧?”
的確,的確可以。
不過這是陸詩月心裡的言語,她自然不會直接這樣說出來,否則她還真怕冷凌澈會誤會,誤會她被他的一副皮囊給迷惑住了。
陸詩月低頭微微一笑,再擡起頭時話鋒已經轉移到了其他方向。
“這兩天冷宇強那邊都沒有什麼行動嗎?”
冷凌澈搖頭,“沒有,一點動靜都沒有。我還覺得奇怪呢,以他們的性子,巴不得趕緊讓喬新樑認祖歸宗,趕緊讓他當成冷氏的總裁,趕緊讓我滾蛋呢,可是這麼久了,他們卻一直沒有行動。”
陸詩月低頭微微思索了一下,接着道,“你不用着急,我猜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現在他們越是沒有動靜,就說明他們越是準備的充分。”
冷凌澈倒是不以爲然,“隨便他們怎麼準備吧,冷宇強和冷南方和我斗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還不是照樣那我沒有辦法?那個喬新樑,剛剛成爲我的手下敗將,能翻出什麼花兒來。我就不信,以他們的那點伎倆,就能夠打敗我?真是笑話。”
雖然陸詩月也知道冷凌澈的能力超強,可她也知道喬新樑的爲人。
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渣,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只要是對他有益的,只要是能讓他成爲人上人的,他就一定會努力去做,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在所不惜。
而摒棄良心,放棄所有的人情,這又是冷凌澈無法做到的。
儘管冷凌澈在商場上也是所向披靡,心狠手辣到讓人心驚,可那僅限於在商場的鬥爭上。若是面對了家人,面對了朋友,冷凌澈的心着實是狠不下來的。
可是喬新樑就恰恰相反了,他不管是對誰,就算是他至親的人,只要是阻礙了他往上爬的路,他也會不顧一切,心腸狠毒的將其一腳踹開。
那些所謂的親情,愛情,友情是永遠不肯能成爲喬新樑的絆腳石的,相反,這些東西還會成爲他利用的工具,幫助他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
“冷凌澈,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有時候你覺得不堪一擊的敵人,反倒是有你不及的地方。”
冷凌澈一怔,“你指的是什麼?”
“人心。”陸詩月看着冷凌澈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道,“喬新樑沒有人心,我想冷宇強和冷南方也不是一個重感情的人,而你,太過仁慈,至少和他們比起來,你是這樣的。”
冷凌澈微微蹙眉,“難道你希望我和他們一樣?沒有人心?”
本以爲陸詩月會搖頭的,可沒想到陸詩月無比堅定的點點頭,“是的,你想要勝過他們,就必須做到無心。什麼親情,愛情,友情,你都不能有,只要是損害了你利益的人,你都不能留情面。”
“對你也是如此嗎?”
冷凌澈的聲音像是從冷山一角吹來的風,冷的讓人刺骨。
陸詩月卻直直的對上他的眼睛,“是,對我也是一樣,若有一天我和你站在了一個對立面上,你也不應該對我手下留情,應該將我除之而後快。”
冷凌澈看着陸詩月,看着她眼睛裡的溫柔一點點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風霜,他的心爲之一顫。
剛剛他還自以爲很瞭解眼前這個女孩子了,剛剛他還竊喜這個女孩子終於肯用柔順溫暖的一面來對待你他了,可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
陸詩月還是那個陸詩月,她從來沒有變過,也不會爲了任何人而改變。
冷凌澈的心裡有隱隱的傷痛,可是臉上卻沒有變現出分毫。
他站起來,看着陸詩月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陸詩月點點頭,目光裡的風霜漸漸退去。
冷凌澈剛走兩步,又站定在那裡。
他轉過頭來對陸詩月說,“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不會讓你和我站在對立面上,更不會對你心狠手辣。”
說完,他又定定的看了陸詩月一眼,轉身離開。
陸詩月看着他的背影,心裡無限複雜。
下午的時候,陸詩月本不想再去公司了,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她卻接到了陶心雁的電話。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兒?”
本想回去休息的,卻又被叫到公司,陸詩月雖然沒有什麼情緒,但也不是很爽快的。
陶心雁看了陸詩月一眼,隨即說道,“有一件事情,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什麼?”
“艾雅莉……艾雅莉可能和……和你……和你媽媽當年的死有關。”也不知道是因爲不太確定,還是因爲這件事情對於陸詩月來說畢竟是一件難過的事情,所以陶心雁說起來結結巴巴的。
陸詩月卻蹭的一下子站起來,“你說什麼?”
陶心雁看了一眼窗子外面來來往往的同事,然後朝陸詩月使了個眼色。
陸詩月眉心緊皺,不過還是坐了下來。
“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是有所猶豫的,因爲我並不確定,但是不告訴你的話,我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陸詩月擺擺手,“說重點。”
“好。就是有一天深夜,艾雅莉打電話給我,說要約我去酒吧喝酒。我聽她的口氣就是無精打采的,想着她心情一定不是很好。果然,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臉色難看極了,剛進酒吧十幾分鍾,她就已經喝下了半瓶紅酒。”
陸詩月目不轉睛的盯着陶心雁,手心漸漸握緊。
“我看她心情不好,就猜她可能是和陸總吵架了,就勸了她幾句。可是沒想到,她根本不聽勸,喝的更加兇了。後來我看她喝醉了,就準備送她回家。可是在路上,她卻突然開始說胡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