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澈一邊工作,時不時的向桌子上的手機瞄上幾眼,眼看一上午就要過去了,可是桌子上的文件反而有增無減。
他筆尖一頓,長長的嘆了口氣,強壓制住自己內心的煩躁,一把將桌子上的手機撈起來,利落的在上面按下一串號碼,可是馬上接通的時候又狠狠的摁掉。
擦,該死的。
冷凌澈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心情裡分明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東西在隱隱作祟,可是卻不得不將這東西強壓下去,彷彿是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着,可是一盆涼水驀地潑下來,留剩下火焰熄滅時的嘶嘶聲和菸灰散盡的空虛寂寥。
冷凌澈目光冰冷,好像深潭裡萬年不化的寒冰,狠狠的盯着手機上陸詩月的電話號碼。這個該死的丫頭,自從那天早上冷冷的擺了他一道後就再無音信。簡直就是笑話,他冷凌澈若是想要找人陪吃飯,那A市的女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都會爭相而來,前仆後繼。可是偏偏陸詩月就是這百分之零點零一,實在是讓人憋火。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不願意陪着吃飯,也應該再次打電話來爲那天送錯禮物的事情道歉吧,怎麼就毫無音信了呢?
這,這簡直就是對冷凌澈的一種莫大的侮辱。
不行,他絕不能這樣放過這個丫頭。
想着,冷凌澈就拿了車鑰匙出去。
陸詩月和陸美琪今天的選修課是一樣的,都是禮儀規範。本來平時必修課,兩個人在一個班裡就已經分外眼紅了,現在連選修課都遇到,真是冤家路窄。
陸美琪看着陸詩月和段揚帆有說有笑的從教學樓外面走進來,不由想起訂婚宴會上的事情,心裡的怒火就憤憤的灼熱,眼睛危險的眯了眯,轉身快步進了教室。
段揚帆擡頭正好看見陸美琪急匆匆的背影,不由皺了皺眉頭,“陸詩月,我覺得你這個妹妹真的是挺奇怪的,現在離上課時間還早,可是你看她急急忙忙的往教室跑,好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陸詩月聞言擡起頭,看見陸美琪着急的背影閃進教室,心裡的冷笑如湖中漣漪,圈圈層層的盪漾。
她看看段揚帆,笑眯眯的搖搖頭,表示不解,可是腳步卻不由的放慢了些。
等到陸詩月走進教室的時候,教室裡的學生已經到的差不多了。陸詩月徑直朝自己的位置走去,這時她分明感覺到一道狠厲狡點的眼神正緊緊的追隨着自己,她轉頭看過去,和陸美琪四目相對。
陸美琪沒想到陸詩月會突然回頭,直愣愣的停頓了三秒鐘,然後慌忙扭開了頭。
陸詩月脣角一翹,站定到自己的位置上。
上課的鈴聲已經響了兩遍,教授從門外走進來,剛要開口講課便看見陸詩月直挺挺的站在座位上。
“陸詩月,你站着幹嘛?趕緊坐下,要上課了。”教授催促道。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隨着教授的話齊刷刷的落在陸詩月的身上,只見她不急不惱,慢悠悠的回答,“教授,這堂課我恐怕要站着完成了。”
教授聽的雲裡霧裡的,陸美琪的臉色驟然難堪。
“爲什麼?是你的椅子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都說聰明的腦袋不長毛,看看教授油光鋥亮的腦門,陸詩月心裡一片感動,這教授實在是太給力了。
她點點頭,“是的教授,我的椅子壞了,有一個地方的螺絲掉下來了,現在不能坐,一坐就會摔倒的。”
“哦,是這樣啊,既然你的椅子壞了,那就去旁邊的班級裡借一把過來。”
陸詩月點點頭剛要行動就聽見旁邊的女同學疑惑的說,“不對吧?昨天學校的維修工剛剛把這棟樓裡的所有桌椅維護了一遍啊,怎麼會還有壞的?”
陸詩月脣角帶笑,眼神不經意的掃過去,瞥見陸美琪盛滿驚慌的眸子,淡淡的道,“哦,是嗎?那看來我的椅子是故意和我過不去了,它就是想讓我在衆人面前出醜。”
旁邊的女同學又說話了,“也不對啊,剛剛我好想還看見陸美琪坐在這裡的,怎麼她坐的時候沒事,輪到你,椅子就壞了呢?”
女同學說的認真,眼睛也不由看向陸美琪,陸美琪扁扁嘴巴,強裝淡定的反駁,“你,你可別胡說八道啊,我,我什麼時候坐在陸詩月的位置上了?你,你一定是看錯了吧?”
女同學也是個執拗的人,想要堅持自己所言,這時門外進來一個人,陸美琪一看頓時縮了脖子,使勁兒將臉埋在書裡。
教授看見來人,驚喜的說,“維修師傅啊,你來的正好,我們班裡有一個同學的椅子壞掉了,還麻煩您給修理一下。”
“沒問題,不過還請陸美琪同學把我的改錐還給我。”
這一句好像是道破了某道天機,所有人恍然大悟的看着陸美琪,其實這件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就是陸美琪借了維修師傅的改錐,在陸詩月的椅子上做了手腳,想讓她在衆人面前丟臉。
“妹妹,這,這是怎麼回事啊?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啊?我知道平日裡你對我就有意見,可是我自問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相反,不管在家裡還是在學校,我都盡到了一個做姐姐的責任,可是你,你爲什麼就是這樣咄咄逼人,不肯罷手呢?”陸詩月一臉悲慼戚的表情看着陸美琪,欲言又止的可憐樣,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教授都認爲她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是一個心胸寬廣,善良友好的姐姐,相反陸美琪變成了一個惡毒的,心胸狹隘的,心機頗重的妹妹。
本來想小小的報復陸詩月一下,讓她也嚐嚐丟人的滋味,可是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陸美琪吃了啞巴虧,心裡恨恨的將陸詩月從頭到腳的咒罵了一遍。
放學後,陸詩月跟隨着浩浩蕩蕩的學生大軍往校門走去,可是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學校大門的方向人頭攢動,好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