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
霍少霆擡眸,淡淡地看了陳悅一眼。
或許是這個女人太平凡,又或許是蘇翎並不排斥,但是也不太喜歡……這樣的人他用着正合適。
“恩,下去吧。”
陳悅下去後。
一時間房間裡又只剩下他們二人,蘇翎今天的心情看上去還不錯,只是這份好心情對的並不是霍少霆。
“我想去趟醫院,做檢查。”
霍少霆怔愣了片刻,“我陪你過去。”
“不用,過兩天讓陳悅陪我過去就行。”
“可以。”
除了離開,在其他方面霍少霆管的並不算多,去產檢的那天特地安排了幾個保鏢跟隨。
到了產檢室時,保鏢自然只能在外等着。
而此時房間裡,還有另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孕婦,剪着和蘇翎一樣的髮型,就連面相都有百分之七八十的相似。
蘇翎進去後就快速地換衣服,而那位孕婦則是換上蘇翎的衣服,然後戴上能遮住眼瞼的帽子。
過了一會兒。
陳悅扶着她出來,保鏢們自然是貼身跟隨,而蘇翎則是換上另一套衣服,戴上假髮,下了電梯,坐上了另一輛車走了。
來接她的不是別人,正是蘇遇的助手。
如果不是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聯繫蘇遇……正如他所說,離開這座城市,或許是目前最正確的選擇。
同樣。
坐着假‘蘇翎’的那輛車裡,保鏢們雖然不敢直視蘇翎,可是時間久了,自然多多少少感覺出一些,等發現後,可是也已經晚了。
陳悅被控制起來。
霍少霆回到酒店的後,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孕婦。
還有被五花大綁的陳悅。
“呵,又玩上了?這一次還策反了我的人……”男人眼中的寒意讓人止不住心生畏懼,陳悅也不確定自己這一次算不算在劫難逃。
她有些後悔。
可是心裡又有一些快意!
蘇翎給了她一大筆錢,足夠她下半輩子和兒子衣食無憂,她可以帶着兒子去一個小城市裡定居,開一家小超市,和和美美過日子。
只是……
“蘇翎呢?”
他蹲下身,一把抓住陳悅的頭髮,眼中毫無掩飾的是冷冽的殺氣。
陳悅冷不丁地身體發顫,“霍先生……您爲什麼非要執着蘇小姐,她真的……”
“說!”
陳悅吃痛,“蘇小姐什麼也沒說,她只是讓我轉告您別再找她了,不值得……她讓您和樂瑤小姐好好過日子!”
樂瑤?
和樂瑤好好日子!
霍少霆一拳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這個女人,怎麼就不肯相信我一次!”
他眯上眸子,再看眼前的產婦,還有陳悅,眼底不帶絲毫溫度,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陳悅拼死一搏,“太太臨走之前還留了一封信給您,您務必要看!”
“呵,還真是想的周到!”
陳悅渾身發顫地從胸口拿出滿是摺痕的信來,那是她的保命符。
可是如果這個男人並沒有那麼在乎這位霍太太,她可能……
霍少霆拆開信。
臉色陰了又沉,沉了又陰。
“都滾!”
陳悅和那個孕婦如蒙大赦地溜出了房間,林森從門外走了進來,壓根不敢多喘一口氣,“BOSS,少***肚子這麼大,應該跑不遠,而且她能呆的地方也就那幾個,應該不難找。”
這些霍少霆都想得到,只是。
還有一個意外。
“你漏了一種可能。”
林森不明所以。
“蘇遇!”
這個男人在帝都的存在感一般,可是他從來就沒想在帝都穩定下來……他想要的,或許只有一個蘇翎。
而就在兩人愁眉不展的時候,霍少霆接到了一個電話:蘇翎出事了!出了重大車禍!現在生死未卜!
如果離開和死亡,非得選擇一個,霍少霆絕對不會選擇第二種可能。
他接過林森手中的西服就衝了出去,車速一下子飆升到了120,坐在副駕駛座的林森被嚇得夠嗆,“BOSS,我覺得少奶奶一定早就走遠了……這次出事的多半是她的替身!”
林森下意識這麼想,可是霍少霆不敢賭!
他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她設置的陷阱,可是當見到司徒磊僵着一張臉的時候,他知道這件事八九不離十了。
“二哥,嫂子她……”
霍少霆一把揪住他的領子,眼神兇狠的就像一個魔鬼,“她怎麼樣?快說!”
司徒磊覺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他猛地乾咳一聲,捂住脖子,眼眶都掙紅了,“咳咳,嫂子現在還在手術室……她人應該沒事,不過孩子好像沒了,二哥你也別太難過了……你們還年輕,總會有第二個的。”
司徒磊苦着一張臉安慰。
失去一個孩子,正常人崩潰想哭也沒什麼不對的。
可是霍少霆的臉色卻是陡然一鬆,兇狠的神情也緩和了下來,“帶我過去看看!”
司徒磊把人領到門外,就打算悄悄地撤退,誰知卻被身後的林森給逮個正着。
“司徒先生,你等等,我們還有事兒問你。”
房間內。
蘇翎躺在潔白的病牀上,臉色慘白的嚇人……原本圓潤的肚皮,此時已經恢復了平坦。
她睡得很熟。
可是這樣的她卻有種叫人觸目驚心的心疼。
“當時是什麼情況?”霍少霆的聲音沙啞無比。
司徒磊嘆了口氣,這好似還是他生平第一次那麼嚴肅,“我當時是守在門口的,聽目擊者說嫂子坐的那輛車被兩輛車夾在中間了……要不是駕駛員護住了她,恐怕別說小孩兒了,就是大人也保不住。”
“駕駛員叫什麼名字?”
“原竟,年紀輕輕的,沒死,也去了大半條命,現在還沒醒呢。”
不是蘇遇?
霍少霆的薄脣微抿,沒再繼續往下聽,而是徑直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的一切都是這麼安靜。
遍地的白。
有那麼一瞬間,讓他恍惚。
他和她,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她想要孩子自己爲什麼不能成全她,即便因爲……
可是他和樂瑤。
他的腦袋裡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刺痛感。
他加重力道,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把那種可怕的感覺壓了下去……而等他擡起眸子,就對上她瞪得大大的瞳孔……
那是蒼白的。
無奈的。
麻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