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琪渾渾噩噩地做了一個夢,夢醒後,迷迷糊糊聽到身旁有人爭論的聲音。
“這位同學,你的女友已經懷孕了,現在胎兒很不穩定,剛剛摔了一跤,孩子差點就保不住了。”
唐哲文一臉的不可置信。
覺得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對他而言也是十足的侮辱。
“您是不是診錯了,她怎麼可能懷孕?”
他和嘉琪相處了兩年多的時間,再親密也只限於親親抱抱,更過分的就幾乎沒有了。
校醫推了推眼鏡,用一種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唐哲文,“看來你並不想要迎接這個小生命?既然這樣,當初爲什麼不做好保護措施呢?”
唐哲文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
他都不知道自己剛剛爲什麼要頭腦發熱把她送過來。
他的眸子重新轉移到牀上的女人身上。
大概。
是出於心疼,出於同情。
分手她會心痛的吧,就像他一樣……
可是既然承受不了,爲什麼要背叛他!
想到那一夜發生的事,她和別的男人在酒店裡開房,還在他們戀愛兩週年這種特殊的日子裡做那種事,他就覺得噁心!
別的人怎樣,他都不奇怪,可爲什麼是一向乖乖女的她……
唐哲文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他搬了一張椅子,坐在牀邊,雙手暴躁地插進凌亂的短髮裡,狠狠地搓了一把。
嘉琪已經醒了一段時間了,只是剛剛她不方便睜眼而已。
此時她緩緩地睜開,正對上唐哲文若有所思的眸子。
她不敢看他,那雙曾今能夠將她溺斃的眸子,現在充滿了冰冷的疏離和陌生。
“醒了?”
她抿着脣,淡淡地點了點頭,她想要坐起身,唐哲文下意識地想去扶她,可是卻被她晾到了一邊。
她無奈又歉意地笑笑,“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兩人只不過是兩個月沒有交流,現在真的就像是擦肩而過的陌路人一般,這種感覺唐哲文真的是噁心夠了,他想甩開椅子,站起身就轉身離開,再也不要理睬這個早已身體和心靈全都沾染了骯髒氣息的女人。
可是,腳上就像是黏上了強力膠,怎麼也走不開。
他眯着眼,身體突然前傾了過去,面露審視,“那天晚上的男人到底是誰?”
嘉琪心裡隱隱有些刺痛。
更多的,她不願意談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她神情淡然,眸子裡流露出一絲絲淺淺的無奈,“如果我說不知道,你信嗎?”
唐哲文冷笑,“嘉琪,以前我一直覺得你這樣美好的女生,單純又可愛,就應該被人捧在懷裡寵着護着,可是現在我發現我***真是天底下第一大傻子!被你耍的團團轉!到現在你竟然還在隱瞞,如果你真不知道那男人是誰,你會和他上牀!”
“我真的不知道……”
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不管她說什麼,唐哲文都不會信。
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女人並不像表面上這種沒心機,她可能早就找到了下家,也許那位有錢有勢,跟了那種男人,她一輩子可以享盡榮華富貴。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
嘉琪是含着金湯匙出生,她不用靠任何男人,這輩子一樣能過的比誰都瀟灑。
“隨便吧!我們也分手了,接下來你好自爲之!”
於曼雅是在門外等他,沒等唐哲文開口,她就已經知道了裡面發生的事。
她心裡早已炸開了鍋。
如果說就在剛剛霍嘉琪摔倒的時候,她還在擔心那兩人會舊情復燃,可是現在完全不了!這個該死的小賤人已經懷了身孕,而且那孩子還是一個野男人的……
唐哲文就算是心胸再寬廣,也不會容得下這樣的女人和孩子。
嘖。
真有意思!
之後。
齊曉把人接了回去,送到了宿舍裡。
她嘆了口氣,“你打算怎麼辦?嘉琪,你才十九歲,這個孩子你不能要……否則會毀了你!”
這種事情,嘉琪怎麼會想不到?
從小到大,她就是理性佔據上風。
如果她懷着孕,身下來,這就是未婚先孕……到時候又有多少人會戳着她的脊樑骨罵,不僅罵她,還會罵她的父母。
“我知道,曉曉,謝謝你。”
“謝我幹什麼?”齊曉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
“沒有,就是覺得你沒有覺得我……髒。”
齊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別多想,那天的事又不是你自願的,而且我覺得像你這麼自持的人,怎麼可能莫名其妙就上了陌生男人的牀,這裡肯定有貓膩,你多半是被人算計了!”
嘉琪心知肚明,只是就算猜到是於曼雅在其中搗鬼,可是她沒證據……更何況她和唐哲文在一起了。
她如果真要報復,又該報復誰?
接下來的這兩天,嘉琪請了假,在宿舍裡休息。
可學校還有校園論壇都炸開了,尤其是華裔這邊很多人都覺得她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看起來真純情,沒想到骨子裡這麼風騷!”
“有男朋友,還出去瞎搞,不要臉!”
“這種女人還是學生會副會長,真是噁心!”
看着各種不堪的評論,齊曉都氣炸了,這天,她上午一下課就回了宿舍……
而她擔心的不得了的嘉琪,正在呼呼大睡,絲毫沒有受影響。
“霍嘉琪,出大事了!”
嘉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怎麼了?”
“也不知道是誰把你的事在論壇上說了,現在好多人要討伐你。”齊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我也很奇怪現在的學生怎麼都這麼蛋疼了,別人和誰上牀關他們什麼事……不過,我還是覺得你這孩子不能留了,趁早解決,否則時間越久,等你懷出了感情就捨不得了。”
她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遮擋住了眼瞼。
“如果你願意的話,下午我陪你去趟醫院。”
她的話落,等了許久,嘉琪才怔怔地擡眸,“好。”
下午吃過飯不久。
兩人就去了醫院。
齊曉幫掛了婦產科,嘉琪到了醫生那,頭腦暈暈的,一開始什麼也沒說,醫生就給做了檢查,說是胎兒的狀況很好,不需要保胎。
“醫生,這個孩子是要流掉的。”
醫生看了兩個女孩子一眼,瞬間瞭然,然後就開了單子,讓去做人流手術。
這種時候。
齊曉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好眼睜睜地看着她被推進手術室。
她焦急地在外踱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嘉琪滿臉蒼白地躺在病牀上被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