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碰你了?”
小蘭木訥地搖了搖頭,她離他近,能明顯地感受到他燃燒的怒火。
封景也懶得繼續往下問,他蹙着眉,眸中隱約有些不耐,“既然沒有,那就回去!”
他一句廢話也沒多說,轉身就離開……而小蘭自然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
瑩瑩看看周老闆,再看看封景這樣天神一般的人物,心裡嫉妒的發狂……她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都要甩這個女人一條街,可是封景怎麼看上她了?
“封總,這次是小蘭先動的手,大家都看到了!您這是要維護她嗎?”
白姐跟在身後。
她聽了這話,臉色就不大好了。
瑩瑩平時腦袋瓜子挺靈光,挺聰明的,怎麼今天就犯糊塗了呢!
像封景這樣的男人,根本不需要有任何質疑!他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他想維護什麼人那也是他的事,誰都管不着!
“還有封總,小蘭算是您的人嗎?既然是,她爲什麼還要來勾引別的男人?”
封景的腳步微頓。
他如衆人期盼地轉過身來,只是冷漠的眼神裡此時多了幾分厭惡和諷刺,“你就是夜色的頭牌?”
瑩瑩心裡一喜,以爲封景是早關注了自己。
她撩了撩鬢角的碎髮,擺好自以爲最美的姿勢,可是封景從頭到尾都不屑多看她一眼,只丟下一句‘醜人多作怪’就離開了包間。
瑩瑩,“……”
她醜?
那爲什麼每天有那麼多的男人排着隊都想點她出臺!
這位封先生不會是眼瞎了吧……她醜,難道小蘭那樣的就是漂亮?
*
出了夜色。
小蘭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後面,弓着腰,像個小跟班兒一樣踩着他的影子走路,不敢走快,也不敢走慢。
男人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她也利索地鑽了進去。
“封先生,我……”她想要解釋今天她其實真的什麼都沒做,如果知道會有這麼一出,打死她也不來了。
男人黑眸裡的眼神冷的叫人發顫。
她知道這人向來不苟言笑,可是這麼多天了,他還是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色。
只見他薄脣輕抿,脣角露出一絲諷刺的冷意,“你就這麼一刻都離不了男人?還是我把你從這裡帶走,其實是爲難你了?”
男人話裡話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小蘭的臉色紅了又白,她攥着拳頭,想要解釋,“我不是,封先生,我其實……”
男人一句解釋也不想聽。
就已經徹底地在她身上貼上了標牌。
她就是出來賣的。
封景再沒有絲毫憐惜地捏住她纖細的手腕,把人按在身下,看着眼前這張清秀純真的臉蛋,他幾次想要吻下去,可是到底還是沒有繼續下去的欲wang。
“你走吧。”
他鬆開他的手,眼裡早沒了一絲的溫度。
他從不強人所難,尤其是對女人。
唯一的例外是蘇翎,只是那個女人從一開始就不屬於他。
小蘭跌坐在車座上,剛剛那一瞬間,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想的……她想這個男人靠近他,可是在他憤然離開的時候,她仿如是整個人的自尊都被踩在了腳下。
也能理解。
在跟他之前,她就是個小姐。
她彷徨地看着男人英俊到極致的側臉,要說喜歡,那也太武斷了。
只是她很想在離開之前,告訴他一個所謂的真相。
她其實真的沒有過其他男人,處女膜是當年打工時摔了一跤,莫名其妙就沒了……可是,這種事,就算說出來恐怕他也未必會信。
“封先生,你是要趕我走嗎?”
封景冷漠一笑。
“就當是吧!”
“我知道了。”
她頹敗地擰開車門,可是車門好像是上了鎖,怎麼都打不開……她扭過頭,疑惑地看着他。
“封先生?”
封景蹙着眉,“怎麼還不走?”
“門開不了了……”
封景看着她委屈巴巴的小臉,再冷的心腸也軟了下來,“等等。”
“啊?”
“你畢竟也跟我一場,我也不虧待你。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是兩個選擇,一個是留在我身邊,但是也許你什麼都得不到;另一個是,這裡有一張一千萬的支票,你拿了錢,我們互不相干!”
說着,他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隨身攜帶的簽字筆在上面潦草地劃上一個數額,摔了過去。
這筆錢,對於任何一個女人都是天大的誘惑。
一千萬可以拿去買房買車,省吃儉用的話,下半輩子都不用操心了……可是跟着封景,她隨時都有可能失寵,身邊還可能會有其他女人來和她爭這些本屬於她的東西。
最後一分錢拿不到,都是有可能的。
小蘭看着那張支票,她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重新擡眸,認真地看了男人一眼。
她或許是想留下來的。
可是……內心自卑的讓她毫無底氣。
她咬了咬牙,捏着那張支票,飛快地打開車門,就衝了出去。
直到,那道窈窕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見,封景自嘲地搖了搖頭,他其實剛剛根本不用做試驗的,試了也只是一場笑話。
那個女人……
他又何必抱有一丁點期望呢?
“呵……”
現在他算是又回到了孤家寡人的時代了。
車子一路疾馳,回到家,萌爪興奮地搖着尾巴,往他身上上躥下跳的,辨識度極高的淺金色黑眸時不時地往他身後看過去,好像有些困惑,爲什麼回來的只是他一個人。
她呢?
“別看了,以後還是隻有我們父子倆。”
男人面色平靜,他慢條斯理地走過去打開冰箱門,拎了兩罐冰啤,隨手撬開,就仰頭喝了起來。
“嗷,嗷嗚……”
“你也想喝?”
封景把啤酒倒在了小碟子裡,萌爪以爲是什麼好東西,伸出舌頭就開始美滋滋地舔了起來……結果那味道。
它眯着眼,然後一爪子把碟子掀翻。
封景懶洋洋地睨了它一眼,“不喝就滾!”
萌爪也是個有骨氣的豹子,聽完這話,它就跑上了樓,理直氣壯地躺在臥室裡的那張大牀上,不斷地翻滾。
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剛剛還是太陽當空照呢,這會兒太陽還在天上,就開始下起了豆大的雨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封景好似都快睡熟了。
他聽到管家的聲音,“封先生,門外有人找您。”
磅礴的雨幕下。
管家也沒在意站在那兒的究竟是誰,只覺得有些眼熟。
封景好似沒聽見,連眼皮子都沒抽動一下。
此時外面再大的動靜也吵不到他了,他仰面躺在沙發上躺了將近兩小時,這才起身上樓進了書房。
他站在落地窗前,隱約看到有人蹲坐在門口。
即便再模糊,可是他也能認出來。
他蹙着眉,並不清楚她來了多久,也不知道她來的目的是什麼?
反悔了?
又或者想要更多的分手費?
說分手,太輕易了……畢竟他和這個女人,根本不算在一起過。
他盯着窗外盯了一會兒,就沒再去看了,而是坐在書桌前開始處理堆積已久的文件。
只是這個時候,躁動的情緒並不能安靜下來。
不多久,他扔了筆,就開門下樓,拿着傘出去了。
大門外的女人一直躲在石獅子下躲雨,可是這麼大的雨躲也沒什麼用,渾身上下早就溼透了……她坐在那,像個小可憐一樣地抱着膝蓋,凍的瑟瑟發抖。
“既然走了,爲什麼還要回來?”
男人低沉冷漠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小蘭以爲是自己被淋了這麼久出現了幻覺……他不是不要見她嗎,可是現在。
她的牙齒打着顫,緩緩地回過神。
身後,正是那抹高大的身影,男人面目冷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小蘭抹了一把臉,然後把那張早已溼的不像話的支票遞還了過去,“我不要了。”
封景面色一變。
“什麼意思?”
她垂着眸,“如果我不要了,還能留下來嗎?”
男人冷笑。
“你真當我這裡是你想走就能走,想留就能留的嗎?”
他低聲呵斥。
小蘭被嚇得,臉色更是慘白了,她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傻傻地‘哦’了一聲,就轉身打算離開。
可下一刻。
男人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黑傘往旁邊一扔,就把人攔腰抱了起來。
她不敢和他對視。
可是一睜眼,還是對上了那雙深邃如同幽譚似的黑眸,她看不懂他的心意,也看不懂自己此時只是想要尋求庇護,還是……
“先去洗澡換衣服,我在樓下等你的解釋。”
小蘭這次的速度很快,她以最快的速度衝完澡換上衣服,就下樓了,和她一起出現的,還有黏人分分鐘都想要抱大腿的萌爪。
“說吧。”
小蘭深吸了一口氣。
也沒想要欺瞞他。
“一早上的時間我想了挺多的,一千萬是夠多了,我也不是那種胡亂揮霍的女人,下半輩子是夠用了,可是……我雖然笨,但是也有自知之明,我一個女人拿着這麼一大筆錢,萬一被人騙了怎麼辦,說實話也不安全……除了這些,最關鍵的是我沒什麼朋友,像我這樣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去交朋友。
從小到大我就想要有一個家,封先生您大概還不知道吧,我是孤兒院裡長大的,老院長還在的時候,我日子還挺好過的,可是後來老院長走了,就真成了野孩子了……那時候我年齡也大了,沒人願意領養,只能出來禍害社會了。
我知道您是嘴硬心軟,我在夜色的身份是恥辱,您看不起我也是正常的。如果您願意讓我留下來,我可以在別墅裡做做家政,照顧萌爪,也可以幫忙做做飯……”
封景嗤笑,“你倒是都考慮周全了。”
“那您答應嗎?”
小蘭有些忐忑。
其實也不知道爲什麼,在封家這種毫無人氣的大別墅裡,她竟然有一種被需要的感覺……哪怕只是萌爪需要她,那也一樣。
“想留下來可以,不過要求可不像你說的那樣簡單!”
小蘭張了張嘴,她遲疑地看着他。
“我這裡不需要多餘的家政,廚娘,清潔工,只需要一個暖牀的。”
他說完最後那三個字的時候,小蘭臉色變了變。
“你知道我身邊從來沒有亂七八糟的女人,如果你想要一直跟在我身邊,還是得學很多東西!這些,你願意?”
小蘭一開始對這些東西很牴觸。
可是再牴觸,她此時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願意。”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我還是看不到任何變化,知道什麼結果?”
“知道!”
說完這些後,男人又塞給了她一張紙。
這是他重新寫的一張支票。
“這筆錢你留着就行,畢竟你想要走,隨時都可以!”
封景的態度淡漠,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抉擇是對是錯。
可是。
小蘭明顯地能感受到,今晚開始,他不會再用異樣的眼神看她,哪怕再冷,可是也不會太吝嗇多和她說一句話了。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
她幾乎都是在別墅裡學習。
老師還是之前的老師,可是卻不會再說她是扶不起的阿斗了……
一個女人一旦想要努力起來,她的變化一定是最明顯的。
即便骨子裡的自卑還沒有完全褪去,可是走路的儀態,眼神裡,已經有幾分像樣了。
當天晚上。
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後。
男人和往常一樣,掀開牀頭櫃的書,翻看了幾頁。
“我看你最近也學的差不多了,明晚陪我去趟龐老爺子的八十壽宴。”
小蘭有些訝然。
她大概沒想到一個月還沒到,這麼快就到了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她的脣動了動,並沒有抗拒。
“好。”
“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
他熄了牀頭燈,闔上書頁,就側身睡了過去。
這一夜。
她卻有些失眠了。
明明睡意早就來了,可是腦袋卻又好像清醒的很……
她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
並不算特別柔滑的手掌想要去觸碰男人寬厚的脊背,哪怕是輕輕地碰觸,內心就會很滿足。
指尖顫顫地碰了一下。
男人的身體好像動了動。
她愣在那兒,動也不敢再動了,身體僵硬的不行……
而下一刻。
男人突然轉過身,長臂一撈,就把人撈到了懷裡,口中不斷地叫喚着一個名字。
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