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了,能喝一點是一點,媽媽怕膩着你,都沒有放油的。鴿子本身沒什麼油,湯不膩的。”莊玫姿已經動手拿小碗從湯煲裡舀出一小碗湯來。
“安安,你畫圖畫累了,媽餵你吧。”莊玫姿說着就真的要喂安靜瀾。
安靜瀾立即接過碗,說道:“不用不用,媽,我自己來就好了。”
莊玫姿點點頭,柔聲道:“也好的。媽看着你喝啊,你多喝一點,媽煲了一整隻鴿子的。鴿子肉你要吃一點嗎?”
安靜瀾一聽鴿子肉,立即擺手:“不要,媽,我吃不下,真的吃不下了。”
這兩個星期,她都吃多少肉,喝多少湯了?
魚湯,魚肉。
雞湯,雞肉。
鵝湯,鵝肉……
現在提到湯和肉兩個字,她就覺得特別難受。
每一次,她都是硬吞下去的,可是,就是這樣,她還瘦了兩斤。
果然,主動吃飯,與被動投食,身體是有所反應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安靜瀾苦逼地拿起勺子舀一口湯放嘴裡,包在嘴裡,然後硬着頭皮跟吃藥似的用力地吞下去。
她低頭看着碗裡的湯,她好愁啊!
算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喝吧。
別一勺一勺地來了。
安靜瀾咬咬牙,端起湯碗往嘴裡咕嚕咕嚕地灌。
她用力用力地吞嚥。
一小碗湯被她一次性吞了下去。
她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地放下碗,抽了紙巾擦嘴。
莊玫姿的眼眸瞬間便亮了起來,聲音激動:“安安,是不是今天媽媽熬的湯特別好喝?媽媽用特別文特別文的火熬的,熬了五個多鐘頭呢。太棒了,來來來,再喝一碗。”
莊玫姿一邊說着一邊麻利地拿過安靜瀾面前的碗,又舀了一碗湯。
安靜瀾感覺自己的頭皮在抽搐。她爲什麼要一次性喝完一碗湯,爲什麼啊?嗚嗚嗚,她心裡的小人不停地在哀嚎。
莊玫姿舀了一碗湯,殷切地遞到安靜瀾面前,巴巴地望着她:“來,安安,再喝一碗。”
安靜瀾伸手顫巍巍地接過湯碗。端起,好痛苦好痛苦地看着碗里正淌動着的湯。真的好不想喝啊!
突然一道人影跟飛似的竄了進來。
一把奪過安靜瀾手裡的碗,咕嚕咕嚕便喝完了。
安靜瀾看到韓泠雪喝光了她手裡的湯,頓時看女神一樣的眼神看着韓泠雪:“泠雪,泠雪,我好喜歡你啊!我太喜歡你了。”
看到泠雪把安安的湯喝了,莊玫姿眉頭一擰,臉一唬:“你是做什麼?和孕婦搶食,你還要不要臉了?”
“哎喲,媽,你幹嘛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形象呢?貴婦形象呢?你不要啦?不就是一碗湯而已嘛。你都不知道,我出去的這幾天,日子過得實在是太苦逼啦。頓頓吃得食不知味,三明治,外加煎老了咬不動,煎嫩了一咬一嘴血的牛排。我真的好痛苦,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懷念錦城的日子啊。大嫂大嫂,你廚藝那麼好,一會兒你能不能給我做午餐啊?我要吃辣椒,我好想好想吃你做的虎皮青椒。”韓泠雪苦逼着一張臉,訴着這幾天離開錦城的苦楚。
莊玫姿一聽韓泠雪要讓安安給她做飯,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她伸手就拍韓泠雪的頭:“你還有沒有人性了,啊?我讓你好好替你嫂子照顧着工作室點,你嘴上倒是答應得痛快。轉眼瘋得人都沒個影了。現在一回來,就讓你嫂子給你下廚,你真是會想啊!你嫂子現在是孕婦,你讓孕婦給你下廚,你當你是慈嬉?”
“好了好了,媽,我不讓嫂子下廚,行了吧?我自己出去吃,行了吧?”韓泠雪雙手抱住頭。
莊玫姿伸手追着韓泠雪打。
韓泠雪繞着桌子跑了一圈,立即跑到安靜瀾的身後去尋求庇護。
莊玫姿看到韓泠雪躲到安安的身後去了,怕撞到安安,立即不追了,憤怒地瞪着韓泠雪,咬牙切齒:“你個死丫頭,你以後再敢讓你嫂子下廚,你給我試試看。”
“好了好了,媽,我就隨便說說而已,你看給你氣的。”韓泠雪從安靜瀾身後探出個頭來,吐着舌頭朝着莊玫姿做鬼臉。
莊玫姿瞪她一眼,再咬牙道:“從明天開始,你老老實實地在工作室守着,你再給我跑一個,你試試看。我這輩子都不讓你嫁人。”
“啊,媽,你不要太過份啊!”提到這個,韓泠雪整個人都變得特別氣憤。她磨牙,“我今天就是特意帶男朋友回來讓你看看的。你要是這樣說的話,那我以後嫁人都不通知你了。”
“你敢!”莊玫姿被韓泠雪這句以後嫁人都不告訴她,氣得不輕。隨即想起她說帶男朋友給她看的。她眉頭皺了皺,“你說什麼?帶男朋友了?在哪裡?”
韓泠雪嘟嘴:“他在停車。我先聲明啊,一會兒你對我男朋友好一點,要是給他甩臉色,我真的會悄悄嫁過去以後都不回來的,我說到做到哦。”
莊玫姿甩給韓泠雪一個大白眼。
女兒就是媽媽前世的冤家!
韓泠雪又說道:“我男朋友叫塞澤爾,一會兒你不要認錯了。會很尷尬的。”
莊玫姿又甩了韓泠雪一個大白眼。
韓泠雪再說道:“反正我以後是一定要嫁給他的,媽媽,等我嫁給他以後,我要讓我大哥巴結我。”
安靜瀾噗地一聲笑起來。
莊玫姿瞪一眼韓泠雪。
安靜瀾笑着說道:“是真的,媽,等泠雪結婚,我和韓澤昊真的要巴結泠雪了。”
莊玫姿不解地看向安靜瀾。
安靜瀾笑了笑,正欲解釋塞澤爾的身份。
就見塞澤爾走了進來。
金色的頭髮微卷,藍色的眼睛特別的閃亮。周身透出尊貴的氣息。
塞澤爾的身後,和他一起走進來的,還有兩個人。
兩個人,安靜瀾看着都格外眼熟。
待得他們走近,安靜瀾使勁想,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
丹瑞爾已經笑着和安靜瀾相招呼:“嗨,美麗的安靜瀾小姐,你還記得我嗎?”
安靜瀾腦子裡一道靈光閃過,頓時想起來是在哪裡見過了。
去年的時候,法國考察團,考察團的領隊就是丹瑞爾。
她笑起來,伸手與丹瑞爾握手:“您好,丹瑞爾先生!”
“啊哈,你記得我,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丹瑞爾笑起來。
西方人都格外的熱情。
丹瑞爾和安靜瀾握完手以後,就衝上來和安靜瀾擁抱。
安靜瀾十分抗拒,丹瑞爾笑着給她一個熊抱,緊緊地抱住。
韓泠雪咯咯咯地笑起來:“丹瑞爾,你這樣要是被我哥看到,我哥一定會打斷你的腿的。”
丹瑞爾眉毛揚啊揚:“我等着他來打斷我的腿啊!”
哼哼哼,韓澤昊也抱過他老婆的,以前還是他老婆的未婚夫,他也很吃醋好嗎?所以,他要抱回來,讓韓澤昊吃醋。
今天這個不算。下一次,他要當着韓澤昊的面抱。
一直不說話的格莫希先生脣角噙着笑意,站在一旁。
韓泠雪看老媽擰着眉頭不太高興的表情。立即跳出來,拉了老媽的手,介紹道:“媽媽,這是塞澤爾,這是丹瑞爾,這是格莫希。”
莊玫姿的眼神在塞澤爾與丹瑞爾之間跳來跳去。
塞澤爾是泠雪的男朋友,丹瑞爾剛纔抱了安安。
這些西方人,真的很討厭啊!一副很不正經的樣子啊!
“您好,阿姨!”塞澤爾朝着莊玫姿無比客氣地伸出手來。
莊玫姿皺眉,不與他握手,而是很認真的語氣問道:“你是泠雪的男朋友?”
“是的,我是泠雪的男朋友。”塞澤爾眨巴着他藍色的眼睛。
莊玫姿一看到他藍色的眼睛,眉頭不由地又皺了皺。
她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女人,早些年還是莊家的小姐之時,也去歐州國家遊學過的。
她不喜歡西方人。他們對感情特別的隨意,太過於注重個人的感受,合則聚,不合則散,太沒有責任心了。
“我知道你們西方人都特別直接,凡事不喜歡拐彎抹角,那我也就直言好了,我不同意泠雪和你交往!”莊玫姿直言道。
“媽,你說什麼呢?”韓泠雪頓時驚叫起來。
塞澤爾用特別錯愕的眼神望着莊玫姿,一時之間忘了反應。
韓泠雪已經叫囂起來:“媽,你怎麼能這樣?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你怎麼能這樣?”韓泠雪覺得無比委屈。
莊玫姿掃一眼韓泠雪,威嚴道:“說好什麼了?你也沒有告訴我,你的男朋友,他不是M國人。”
韓泠雪辯解:“是哪個國家的有什麼要緊?現在科技這麼發達,現在交通也這麼方便。”
莊玫姿固執己見:“別說了,什麼都不用說了。趁早結束!泠雪,跟媽媽回家。”
她說着就拉着韓泠雪往外拽。
韓泠雪死死地用手拉住桌角。
莊玫姿拖了兩下拖不動,她想起這是安安的工作室,她立即鬆開韓泠雪的手,轉而冷聲對塞澤爾道:“這是我們安安的工作室,你們走吧。以後不要再找泠雪。我也會看好自己的女兒。”
塞澤爾藍色的眼睛瞪得老大,攤開手,十分不解:“可是阿姨,爲什麼啊?您都不讓我說話,就判我死刑?”
“不爲什麼,我們泠雪不嫁外國人。”莊玫姿嚴肅地說道。
韓泠雪頓時就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