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翔遠轉動着手中的筆,一會兒看夏蓮妮一眼,一會兒又看她一眼,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夏副總,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夏蓮妮視線定格,擡眸看上他好奇的臉。淺淺的笑了笑,“做過很多。”
“很多?那你是喜歡跳槽啦?”這要讓他不鄙夷都難了。
“不是。”她只是同時幾個工作而已。
“真的不是嗎?那你就是要求很高啦?我想知道你這次打算什麼時候跳槽呢?”
說話很直接,也因爲如此直接,傷害就直通心房。
夏蓮妮清楚地感覺到心口一陣陣鈍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你很希望我跳槽嗎?”看他好像要跟她談下去,她起身爲他倒了一杯咖啡,靜聽他的疑問。
“也沒有啦,只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你看,這件辦公室那麼小,委屈你跟我擠在一起,我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啦。”
這還是那個俊酷的任翔遠嗎?俊依舊,可是酷似乎跟他不沾邊,打眼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可能還要不好意思一陣了。”
任翔遠皺眉,皺眉,再皺眉,原來她還要呆很久,那麼雪兒不就過來的機會很小了?
怎麼辦?他得想辦法。怎麼樣纔可以讓這個女人走掉,又不是他的錯。
“其實,你已經有了公司的股份,你就是不來上班,賬戶也少不了你的那一份,你又何苦這樣辛苦呢?”如果什麼條件可以讓他動搖,他可以滿足,只是,他現在還不明白,什麼纔可以讓這個女人滿足。
“現在公司面臨虧損,你應該看到了,很多客戶已經撤單,對我們公司都表示懷疑,如果繼續這樣虧損下去,我的股份還有意義嗎?”簡單的幾天的學習,已經看到了公司面臨的困境,所以她更寒心,面前的男人竟然對這一切沒有感覺,如果哪一天他想起來了,是不是可以面對今天的置之不理,不聞不問。
“這個自然……”他應該怎麼說,是不是要說即使這家公司破產了,爺爺在國外經營的企業也足夠讓他幾輩子用不完的,可這些好像跟她沒有關係,“這樣吧,我開幾個月的薪水給你,你休息幾個月,等公司運營好了你再回來可以嗎?”
話剛說完,夏蓮妮那雙澄清的眼眸讓他霎時怔楞,隨之看向別處。
那雙眼眸看上去竟是那般的悽美,讓他無法與她對視。
心虛嗎?還是有一種感覺,裡邊蘊含着不忍與心疼。
“你是這麼想讓我離開的嗎?”
想讓她離開?很想嗎?是的,他很想,如果她不離開,他會跟雪兒分開更久,可是,爲什麼,她無法正視她,更無法乾脆的回答,是,很想她離開。
“算了,隨你吧。”拿出雪兒給他裝在口袋的藥片,用咖啡喝掉。
“你不舒服嗎?”看他吃藥,夏蓮妮站了起來。
任翔遠無謂的笑了笑,“藥片是每天的必須品,剛離開了幾天,這不又來了。”
“你怎麼還吃藥,你不是好了嗎?”
任翔遠嘆氣,“沒什麼,習慣了。”
習慣了?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可以,也可以習慣吃藥的嗎?
“下班了,要不要一塊兒。”回家。
“不用了,謝謝。”她還要去看看兒子,幾天不見了,她快要想他想瘋了。
“那記得回來吃晚飯,我先走了。”
“那個,任總……”夏蓮妮喊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晚上,我有事,如果可以,你幫我跟爺爺說一聲,我晚上不回去了。”
“不回來了?”任翔遠挑眉,隨之應下,“好啊,我會跟爺爺說的。”
夏蓮妮下班後,上了的士,與此同時,任翔遠的車也出現在公司門口,跟蹤,成了這一刻他腦海中充斥着的字眼。
夏蓮妮看着手錶,要六點了,答應兒子六點見得,照這個情況要遲到了。
遠遠的,就看到樓下,兒子遠遠張望。
她急忙讓司機停車,跑向兒子,“哲哲,媽咪在這兒。”
小傢伙看到她後,不顧身後田冉的呼喊,就跑向夏蓮妮,“媽咪,媽咪……”叫着就哭了起來。
“哲哲乖,媽咪遲到了,媽咪不好……”
“媽咪,我好想你,你不要離開哲哲了,哲哲想你。”小傢伙哭的是一塌糊塗,抽泣聲幾乎淹沒他那幼稚的童音。
“對不起,對不起,媽咪不好,寶貝不哭了,不哭……”用紙巾爲兒子一點點擦拭着眼淚,心疼一點點淹沒在裡邊,讓兒子哭成這樣她於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