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季憶他簡直是讓自己整個人卑微到了塵土裡。
他的眼裡充滿了期盼與哀求，似乎是在苦苦哀求着蘇清顏答應自己的請求。
此刻蘇清顏居然覺得他卑微的像……塵埃。
“你答應我，我們恢復關係好不好？”
“不。”
蘇清顏搖搖頭。
季憶咬牙，“爲什麼你要說不？”
“小顏兒，你不要說不。”
蘇清顏驚愕，不拒絕的話，難不成要她說是？
蘇清顏抖了抖身子。
怎麼可能，她做不到！
季憶抓着她的手，語氣焦急，甚至是帶上了一絲瘋狂，“小顏兒，你不要跟我說不。”
季憶喃喃着，“我一直都是喜歡你，愛你的。”
不過蘇清顏的意願，他將女人給強抱在懷裡，語氣帶上了癡癡的癲狂，“你將你自己交給我，和陸言深那個男人離婚好不好？”
季憶激動起來，搖晃着蘇清顏的身子，語氣有些瘋狂，“你要相信我，你相信我，我會比陸言深那個男人更愛你的，真的。”
話說這季憶可真是魔怔了。
爲什麼人總是會不切實際的去想要得到一些早已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呢？
“不，我不答應！”
一道中氣十足且帶有堅定態度的聲音從蘇清顏口中發出。
季憶倏地鬆開手，身子離開了她的懷抱，語氣帶上了不甘願，“爲什麼？”
他再也忍不住心裡的難受，朝她大吼了出來，“你明明就是我的女朋友的，我們還沒有分手的！”
“我根本就沒有答應過你分手的！”
說着說着季憶欲要親上蘇清顏的脣。
她怒了，“你幹什麼？！”
所幸蘇清顏偏頭一躲，閃得夠快，這纔沒有讓季憶得逞。
只是他的吻，還是落在了她的側臉上。
沒親到自己想要親的地方，季憶的眼裡有些受傷，“爲什麼？”
“因爲我不喜歡你！”
而且你也不是陸言深！
女人堅定的語氣裡不帶有任何一絲的猶豫。
蘇清顏說的一點兒也不錯。
因爲
她不喜歡季憶，季憶也不是陸言深，所以，她不會再給季憶任何的希望。
因爲，希望越大，失望就無非。
季憶又瘋狂了，又衝上去抱住了蘇清顏的腰身，語氣偏執，“不，我不同意，你的話無效，沒有用的……”
“我不同意，它沒有用的！”
“季憶，你到底在發什麼瘋？啊？”
蘇清顏也被他的樣子給惱了。
這是什麼人啊？聽不懂人話嗎？
蘇清顏擰緊了眉，當即不悅道，“你放開我，不要抱着我！”
季憶喃喃自語，“不不不，不放開，我不會放開的。”
蘇清顏咬牙，“鬆手！”
“季憶，你不要讓我恨你……”
蘇清顏剛剛說的是什麼來着？
她是要恨他嗎？
季憶當場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是那雙抱着蘇清顏腰身的手卻是不見得有鬆開過半分。
她費了好大的勁兒纔將那抱着自己的男人給推開。
“季憶，這根本就不是在不在一起的問題，也不是陸言深對我好不好的問題。”
“我現在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你而是他啊。那你叫我怎麼辦？”
蘇清顏也想明白了，在跟對陸言深的愛相比，以前她跟季憶倆人在一起時，那副相處的狀態，看起來根本就是小孩子似的過家家。
蘇清顏依賴季憶，可當時的她不懂這份依賴只是一種親情般、友情般的依賴，而是有些『迷』糊地將它當成了愛情。
知道現在，蘇清顏才明白，其實那根本就不叫愛情。
或許有那麼一剎那，她是喜歡過季憶、或者說是愛過的，只是那份愛情來的太短，不出半秒的時間，瞬時便化爲灰燼，消失殆盡。
因爲後來，蘇清顏再也找不到當時處在一片黑暗時所感受到的那抹心動。
就着季憶此刻的行爲。
蘇清顏擰緊了秀氣的眉頭。
她低頭垂眸想了想，終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許久。
在以前，自己對季憶的感情頂多算是喜歡多一點，可若說是愛情，那是遠遠卻不能毗鄰的。
打個比方來說，比如，在看到季憶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蘇清顏頂多只是會感到難受、心口有些不舒服；可若那個男人要是換成了陸言深，如果是陸言深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呢？
如果是陸言深那個男人，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呢？
那會怎樣？
一想到那個擁有着皎月般潔白容顏的男人，會不要自己而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一想到那雙原本屬於自己的墨玉般的眸子從此以後裡面只會裝有其他人……
天啊。
蘇清顏倏地煞白了一張小臉，一時間，就連嘴脣都是發白乾澀的。
她當即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拼命地在腦海裡揮趕那個讓她感到無比膽戰心驚的畫面。
滾開！！這是絕對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滾開啊！
蘇清顏的心跳一鼓一鼓地跳動着。
天啊，那種場景她竟然不敢想象了。
太可怕了，蘇清顏想，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那麼她一定會心痛死的吧。
也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主人的心情。
蘇清顏的心臟竟然隨着她的情緒變化而開始涌起一股股密密麻麻猶如針刺般的疼痛，痛到她一張小臉緊緊糾扭在了一起，但卻也還是沒能將那股痛苦減緩半分。
那不是難受，那才叫做心痛！
心……好痛啊……
蘇清顏發白了一張消瘦的小臉，小手緊張到死死地攥緊了起來。
天啊。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
會的，她會痛死的。
蘇清顏閉上了眸子，語氣淡淡，然而這說出的話對面前的季憶而言卻是那麼的殘忍。
“憶，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季憶朝着她低吼了出來，聲音裡竟是帶上了哽咽，“爲什麼？”
“你爲什麼會不喜歡我？”
明明，以前蘇清顏喜歡的男人，就是他季憶啊。
季憶將指尖捏得泛白。
“爲什麼不喜歡我？”
你爲什麼不喜歡我了？
季憶低聲喃喃道，“小顏兒，你說過的，你喜歡的人是我。”
他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蘇清顏，“明明就是你自己說過的話，你怎麼就將它忘了呢？”
“你怎麼就將它給忘了呢？”
只是這這話，在他人的耳中聽來，卻是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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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這個男人，她一旦喜歡上，就再也……不想放手了啊。
季憶捏緊了拳頭，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是無比的蒼白。
季憶突然有些想笑。
是啊。
他根本就是，沒有一分一毫的底氣。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股底氣去質問蘇清顏的。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季憶固執己見，“小顏兒，是你說的，你喜歡我的。”
“是呀，我是喜歡過你。”
並沒有什麼刻意的否認。
蘇清顏點了點頭，隨即淡淡道，“可那是以前。”
“以前我是喜歡你，可現在我喜歡的人不是你。”
蘇清顏看向季憶，語氣認真，“憶，不管你願不願意面對，這就是事情。”
儘管它很殘忍，可它就是一個既定了的事實，任是他們當中的誰有再大的通天本領，也改不了的。
“我不要聽！”
季憶伸手捂住了耳朵，阻絕蘇清顏的話進去他的腦海中。
他低吼着，“我不想聽。”
“不聽也要聽！”
蘇清顏皺眉，話裡帶上了一絲不容他人忽視的意味。
她輕嘆了一口氣，繼而緩緩道，“我現在喜歡的人，不是你。”
“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因爲……這強扭的瓜，它不甜呀。
是啊。
蘇清顏的神情一片恍惚。強扭的瓜，它又怎麼可能會甜呢？
季憶重複了蘇清顏的話，低頭垂下眸子喃喃自語，“強扭的瓜不甜……”
實在是不忍看到他這樣落魄的神情。
蘇清顏有些愧疚，她突然別過臉去，“你要是怪我，那我也……認了。”
她不後悔，如果季憶真的因此而怪她的話，那麼她也認了。
誰叫自己，喜歡上的男人，是那個名字叫做陸言深的人呢。
呵呵……
這個男人，她一旦喜歡上，就再也……不想放手了啊。
季憶也不再用手捂住耳朵了，因爲他知道自己那樣的做法根本沒用，也無非是在掩耳盜鈴罷了。
該聽的東西，也還是已經全部入了他的耳朵裡，一字不漏。
“小顏兒……”
他看着蘇清顏，嘴上在不停地呢喃着，眼裡的悲傷更是顯而易見。
蘇清顏嘆了口氣。
直至今時今日。
她竟然到了現在才發現，原來季憶變了這麼多。
他再也不是，季憶那個穿着喜歡穿着一身白襯衣、儘管因爲身體不好導致臉『色』有着異於他人的蒼白，可卻仍舊總是掛着一抹能溫暖人心的笑容的男生了。
原來。
這五年的時間，它真的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對於人的一生來說，它確實不長；然而對於他人來說，卻又是那麼的長。
季憶變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乾淨俊秀的大男孩。
蘇清顏想，其實她也沒有資格說季憶變了。
因爲她自己，也是變了許多啊。
可是。
既然自己都已經從回憶的泥淖裡走出來了，那麼她自然也是希望季憶能夠不要再去抓着過去的事情不放。
何必呢？
過去的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乾脆讓它淡忘在回憶裡，然而再重新去掀開一個新的篇章，不行嗎？
季憶鬆開了她的手，自嘲地笑了出來，“呵……”
原來是這樣……原來時間真的是可以磨平一切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人，有種愛情，若是愛上了，那便是刻骨銘心的愛戀，無論時間怎樣像前推移，這個人，這份感情，這份愛情，都會永遠地存留在對方的心裡，此生不滅。
之所以季憶會覺得時間會磨平一切，蘇清顏會不喜歡他。
原因無非是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並不是愛，或者說，不是不喜歡。
只是那份感情，它遠遠還達不到愛情的那個境界，所以纔會消失得這麼快罷了。
蘇清顏見他難過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安慰的話。
她笑，其實自己的心裡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可是。
有些東西，有些感情，它就必須得是這樣，快，迅速，並且是毫不留情，做到快刀斬『亂』麻。
既然沒有可能，那幹嘛還要給對方留下希望？這樣一來，對他的傷害不就更大了嗎？
所以，乾脆把事情說清楚，解決個徹徹底底、乾乾淨淨，這是對雙方而言，最好的處理方法。
這樣既不會讓季憶難堪，也不會讓她覺得難做人。
蘇清顏看着季憶，紅脣輕啓，“憶，對不起，我知道可能此刻你也不想要我的道歉……”
可能她的道歉對季憶來說，是多餘的。
可是！
蘇清顏深呼吸了一口氣，“總之，很感謝五年前你對我的照顧。”
如果沒有季憶，她就走不出那段黑暗的時光，更別說會有如今的蘇清顏。
季憶的視線一直在注視着前方空『蕩』『蕩』的道路，對蘇清顏說的話處於一副不理會的狀態。
他好像是失去了靈魂，對外界發生的事物，沒有任何的反應。
蘇清顏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收回了想說的話。
她是知道的，季憶需要時間去消化掉這一切。
蘇清顏向來不是薄情寡義之人，自認爲自己也不可能會做到那般。
如今季憶需要時間好好消化。
那麼在這個時間裡，她也自然是願意給他的。
這季憶久久沒有說話。
蘇清顏見他似乎是真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怕他出什麼事，趕緊再次出聲，“憶？”
許久。
季憶這才悠悠轉頭看向她，他的眼裡很平靜，語氣卻是依舊能夠溫柔得滴出水來。
在蘇清顏目光的注視下，他輕輕開口，說出自己最後的要求，“小顏兒，你能抱抱我嗎？”
蘇清顏有一刻的怔鬆。
她似乎是沒有想到。
季憶，他的要求……就這麼簡單，僅是需要她的一個擁抱而已？
季憶見她眼帶質疑，裡面充滿了些許的不相信，不由得苦笑出聲，“好歹我們曾經也是彼此的初戀，我就這麼一個請求。”
“你就不能……答應一下我？”
說完他又笑了一下，只是這溫暖的笑容看上去，似乎是帶上了一點強裝淡定的牽強。
只是裡面的期盼之意卻是不減半分。
季憶繼續出聲詢問，“只是一個小小的請求而已，難道你就真的不能答應我？”
蘇清顏猶豫半響，臉上的神『色』仍舊是有些遲疑，她有些支支吾吾，眼神閃躲，“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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