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有抓住了那個幕後元兇,才能真的一勞永逸,保證你以後生活的平靜。”
戚釋楊的這番話一說完,秦悅忻頓時下定了決心。
他說的很有道理,小不忍則亂大謀,自己如果一時擔心,耽誤了整個計劃,和最佳搜尋抓捕罪犯的時間,日後反而後患無窮。
“好,我同意你的計劃。”
伸手接了戚釋楊遞來已經打開好了的牛奶,秦悅忻的眼睛裡有一絲不服輸,有一絲埋怨,但更多的是埋怨,那雙水潤的星眸撲閃撲閃着,看得戚釋楊莫名一陣心癢,好像有小貓在心裡抓撓着。
清了清嗓子,戚釋楊別過眼神,有些尷尬地最後補充道:“最後還有一件事……”
“你怎麼這麼多事,幹嘛不一次性說完……”
在戚釋楊眼神的恐怖制止下,秦悅忻抱怨的聲音越說越小聲,最後直接變成一臉諂媚地衝戚釋楊比了個“請”的手勢。
“您說,戚大隊長快宣佈您的偉大計劃吧!”說着,秦悅忻大口灌了一口牛奶,舔了舔嘴脣上一圈白色的奶沫組成的“小鬍子”。
戚釋楊頓了頓,想了半天沒有更好的說法,乾脆理直氣壯地直接開口道:“爲了隱藏身份,我們倆在這裡要僞裝成……新婚夫妻。”
“噗!!”
剛喝下去的一口牛奶,瞬間一滴不落地均勻噴了戚釋楊一身,秦悅忻目瞪口呆地看着戚釋楊身上掛着自己的傑作,從頭到腳站着白色的奶花兒,活像一個聖誕老人。
避過戚釋楊身上蓬勃着幾欲爆發的怒火,更是剋制住了自己嘲諷戚釋楊怎麼過上了冬天、身上還下着雪的吐槽,秦悅忻直奔主題,滿臉的“我吃大虧了”。
“什麼??新婚夫妻??”
沒理兌秦悅忻的質問,戚釋楊徑直去了衛生間,拿了毛巾給自己好好擦了擦,才壓抑着把秦悅忻摁在牀上暴揍一頓的衝動,皮笑肉不笑地威脅道:“不然呢?爲了時刻保證你的安全,你覺得還有什麼身份更適合現在逃難的我們?嗯?秦大小姐?”
啞口無言。
一片靜默。
咕咚咕咚把剩下的牛奶喝完,秦悅忻心滿意足,一陣睏倦襲上眼皮,腦袋也一陣沉重。
果然熱牛奶就是助眠啊……戚釋楊這傢伙說的也對吧……
隨便擺了擺手,一臉的無所謂,此時只想睡覺的秦悅忻往後一倒,又往上蹭了蹭,精準地把小腦袋蹭到了枕頭上。
“行吧,你說什麼都好……晚安……”
這下輪到戚釋楊目瞪口呆了。
這小妮子什麼脾性?剛剛還一臉拒絕,下一秒就困得像一隻小懶貓,蹭進了被窩裡,說着什麼都好的無所謂話語。
哭笑不得。
戚釋楊上前替瞬間進入夢鄉的秦悅忻掖了掖被腳,站在牀頭看了一會兒。睡着了的秦悅忻少了點鬧騰,多了點乖巧,粉嫩的小臉在暖黃色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柔和,睫毛投下長長地陰影,小巧的鼻子裡鼻息均勻香甜,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夢裡遇見了什麼好事。
這幾天受了那麼多苦,也該累了。
搖了搖頭,戚釋楊走進浴室,輕手輕腳,連水聲都恨不得變小,唯恐攪了秦悅忻的好夢。
提前睡了也好,免得兩個人一起上牀睡覺的時候尷尬。
嗤笑一聲,戚釋楊脫去衣服,露出精瘦的身材,平日裡看起來十分飽滿的身形,在脫了衣服之後竟然還是有些瘦削,但卻不是瘦弱
。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在他出去給秦悅忻買衣服和麪包牛奶的時候處理了,現在被繃帶纏的牢牢的,洗完澡了還得自己再換藥。
水聲在房間裡響起,睡夢中的秦悅忻翻了個身,稍微咂了咂嘴,臉上依舊是些許滿足的笑意,還在沉睡中不被外界的聲音打擾。
再一睜眼,秦悅忻眼底還有一片迷濛,眼珠在眼眶裡軲轆軲轆地轉動着,左看看右看看,判斷着自己所處的地方,和周圍的情況。
陽光透過窗簾斜斜傾泄入房間,蒸騰出些許暖意,木質地板上反射出絲絲柔和的光澤,房間裡有些昏黃的暗調,更讓人覺得舒適,不想甦醒。
自己不是在做夢吧?這是在哪?
看着目光正前方,貼着好看牆紙的天花板,秦悅忻心裡嘆了口氣:難道自己還是在做夢,還是被胖子打昏迷了?真的逃出來了,被救出來了?
一陣恍惚之後,靈魂歸竅,腦海裡的記憶慢慢回到應有的位置,秦悅忻這纔想起昨天的事情,一切的來龍去脈。
舒了口氣,慶幸着眼前的一切幸好不是夢,就算真的是夢她也不想醒。秦悅忻舒舒服服地翻了個身,卻忽然驚叫起來。
“啊!!!”
叫聲幾乎穿過屋頂,如果此時她房間的隔壁還住着人的話,估計多半會憤怒地敲牆,以示警告。
而戚釋楊,也終於在這聲驚聲尖叫中睜開了眼。
這段時間工作,讓他就像是一根繃到極限即將斷裂的弦,整個人一直處於一種高強度的工作狀態下,隨時蓄勢待發。但是看似精力無時無刻不處於一種高度集中狀態下的戚釋楊,卻也是隨時有可能倒下。
這樣密集的工作,每天平均睡眠時間不到四小時,連續這樣工作了四五天,任誰也撐不下去。
直到昨天,戚釋楊好歹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好了,終於捱到枕頭的一瞬間,幾乎是剛閉上眼,就沉沉睡了過去。
而不足十二個小時的睡眠顯然無法補足戚釋楊這段時間以來的疲憊勞碌,他只是感覺自己好像還沒開始睡,就被一陣女聲尖叫吵醒。
一陣被攪了清夢的暴躁感從心頭升起,戚釋楊幽深的雙眸還帶着惺忪,眼神逐漸聚焦,眼前一張驚恐萬狀的小臉,就和自己以不到十五釐米的距離呼吸相聞,幾乎是臉貼着臉。
頓時,戚釋楊也瞬間清醒過來,與對面臉的主人同時往後蹭了幾十釐米,才呆了半天,沒說出話。
剛睡醒的時候,思路總是不清晰的,戚釋楊還沒有理清到底是怎麼個來龍去脈,對面的人就突然開口:“你……你你你!怎麼睡在我旁邊?”
被質問的幾秒鐘時間,已經足夠戚釋楊理清思路,把自己從睡眠剛醒的模糊狀態中拽出來。
躺着沒怎麼再動彈,戚釋楊一臉的理所當然,雲淡風輕地看着臉色有點微紅的秦悅忻,心裡吐槽着,這小妮子怎麼最近臉皮有點薄了,嘴角略微擡起:“我不應該睡在這裡嗎?這麼大張牀,只有你一個人能睡?”
“……”
啞口無言的秦悅忻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個省略號,但那張還有些慵懶的小臉上盡是不服。
經過了昨天到現在的休息調整,秦悅忻看起來整個人精神好了很多,黑眼圈沒了,一雙星眸顯得有神了不少,水汪汪地撲閃着,叫和她對面的戚釋楊不自在地略微撇開了眼光。
也可能是因爲充足的休息,和心情的放鬆,秦悅忻臉龐稍微顯得飽滿了一點,不過依舊掩不住這幾天瘦
削下去而突出的顴骨和下頜骨,整張臉顯得骨感,少了之前少女的圓潤,卻多了幾分成熟的慵懶和性感。
之前怎麼沒覺得這小妮子好像長大了點?像個女人了……
戚釋楊心裡有點犯嘀咕,卻沒注意到他不知不覺就把自己放在了一個秦悅忻長輩的位置,明明年紀壓根不比秦悅忻大多少。
“這房間裡又沒有大沙發,你忍心讓我睡地上??”
“就算我睡地上,被子也只有一牀,你忍心讓我睡地上着涼?”
戚釋楊趁勝追擊,連珠炮般的發問,讓他心裡舒坦了不少。
誰叫這大小姐沒事大叫,攪了自己的補眠計劃。
略微嘟起玫瑰花瓣般粉嫩的雙脣,秦悅忻惡狠狠地盯着戚釋楊:“那你有沒有佔我便宜?”
瞬間被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本來萬年冰山撲克臉也變成了便秘臉,戚釋楊吸了一口氣,忽然計上心來,故意像是調侃秦悅忻似的,又往前靠了一大步,和秦悅忻頓時變成側躺在牀上鼻尖對鼻尖。
“我佔了你便宜,你能把我怎麼樣?”
“…………”
再次啞口無言。
憋火。
四目相對。
秦悅忻恨不得咬一口戚釋楊,但是心裡不斷告誡自己,自己是個淑女,要冷靜,終於還是把火壓了下去,不過嘛,該有的懲罰還是要給的……
伸手怒揉戚釋楊睡得有點亂了的頭髮,秦悅忻一邊把對面的傻大個兒頭髮揉成一個鳥窩,一邊惡狠狠地開口:“我不能把你怎麼樣,那你能把我怎麼樣?”
一雙調皮的星眸裡閃爍着得意的神采,秦悅忻此時哪裡還有昨天那個可憐兮兮,像個受傷的小獸一般的樣子,全然變成了一個小惡魔。
本來她也不信戚釋楊會是乘人之危的那種人,那麼問也就是爲了囧他一下,誰知道被反將一軍,這下她怎麼能服輸?當然是要把場子找回來!
頭上一陣酥麻的感覺傳來,雖然是被揉亂了頭髮,但是秦悅忻力氣本就不大,剛睡醒身子更是軟軟的,那雙柔軟溫暖的小手在頭上亂撫着,戚釋楊只覺得舒服得又要睡着了。
“你繼續,我再睡個回籠覺。”
本來是準備懲罰一下戚釋楊,誰知道反而對方卻一臉享受,秦悅忻頓時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有火無處發。
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傢伙這麼無賴?
“說好的人民警察呢?你還要不要負責啦!”
“不負責,你不爽就繼續。”
反正自己繼續享受乾洗服務。
小嘴一瞥,看着戚釋楊的眼睛已經閉上了,秦悅忻眉頭緊皺,隨即又舒展開來,露出邪惡的笑容。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秦悅忻在戚釋楊毫無防備中,雙手下移,一下子抓住了戚釋楊的腰,猛地開始撓。
頓時,我們的戚大隊長,傳聞中的H市鐵血冰山撲克臉刑警大隊隊長,一下子從牀上彈得老高,一邊摸索着自己腰上的罪魁禍首,一邊痛苦地大笑着威脅道:“秦悅忻……你最好……最好給我放手……不然小心我……我真的……”
威脅的話還沒有說完,秦悅忻猛然加快了手上的頻率和力道:“什麼?我聽不清!”
頓時,生不如死的戚釋楊一邊想要擦去笑出來的眼淚,一邊又要用手捂住自己腰上的要害,避免更多痛苦的來臨,整個人手忙腳亂到不行,哪裡還有剛剛調侃秦悅忻時候的從容自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