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急促的她好像真的很害怕,害怕胡林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她不光再變成那個什麼都沒有的醜小鴨,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最爲重要的是以前的那些東西她也拿不回來了。
她會受到很多人的鄙視,甚至能夠想象紀誠宵那時看自己的眼神,她讓他失望了。
臉色不是憤怒而轉變成了惶恐,雙手緊緊地握着胡林的肩膀,她真完全恐懼。
看着她失散的眼神,對方知道了重要性,急忙安慰着,表示不會公開,只是開個玩笑。
一整天連續的打擊,讓洪顏幾乎喘不過氣來,和胡林簡單的告別,真的很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能夠了解她的心情,胡林心中雖有不捨,關於公開身份的問題還是咬得死死的,一點能夠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拿着罪魁禍首的手機,揚了揚說道:“記住有事給我打電話。”
шωш ▲ttκā n ▲C 〇 “我不會有事的,還有你要是不幫我的話,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怒氣還未消的洪顏,轉身在醫院的走廊中大聲的喊着。
一臉無奈的胡林,不知怎麼辦纔好的回答:“你這是對一個朋友應該說的話嗎?”
“話我已經說了,還顧及什麼該不該。”
說完一個舉手的動作,示意對方把話給嚥下去,否則這兩下去兩個人不知會吵到什麼時候,扶着腦袋扔下一句話,踩着嘎嘎直響的小皮鞋走掉了。
“我現在很生氣,以後再聯繫你。”
出門打了一輛出租車,徑直的開往車站,太陽終於完成了一天的使命,在早晨的時候那麼長時間才完整的出現,可是一到下班跑得比誰都快。
洪顏明明記得上車的時候外面還一片晴朗,等到下車的時候天色卻完全黑了。
在付錢的時候,司機目睹着她很是驚訝表情,好心解釋着:“姑娘,已經立秋了,再下幾場大雨,這天就涼了。”
原來美好的夏天已經過去了,怪不得,她還以爲春天的風也變得那麼冷,是錯怪了它。秋天,嗯,一個很適合分手的季節。
一直看着出租車走後,擡頭目光隨着地鐵站流動,纔想起來自己真的被胡林給氣糊塗了。
現在她可是堂堂宏正集團的大小姐,出門怎麼會有地鐵卡,現在要怎麼回去。
站在原地的她左右的環視了一下,才發現這裡竟然是以前下班的地方,即使所有的改變了,身體本能的習慣還是變不了,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恍惚間想起了一個故人。
想要的地方和人羣相反,她一步步的穿過下班的潮流,往一個很是僻靜的地方走去。
洪顏記得原來的時候,這條新地鐵還沒有修建,大家都往南邊乘坐北面三號線,然後再轉乘這趟地鐵,那時候南面的入口處很是繁忙,在過道里經常看見一個盲眼女孩在拉小提琴。
當初的她很是鄙視這種做法,即使眼盲也可以從是正當行業,總比出來賣藝的好,伸手吃拿來的東西,心裡真的會好受嗎。
女孩每天都會掙很多錢,在等地鐵的時候,人們聽着悅耳的琴聲看着漂亮的姑娘,心神一動,便會拿一點錢。
直到新的地鐵站建立,南面的開始被人遺忘,她想着女孩一定會遷到這裡來,可是現實給了她一巴掌。
女孩還是在南面的地鐵站拉小提琴,即使一天的時間都不會有人去聽,但是她依舊堅守着,盒子的錢也變的不能溫飽。
正是那個時候,洪顏的幸災樂禍開始變成了好奇,甚至同病相憐,他們都是被人以往的亞細亞孤兒。
每天上班之前都會去看一眼,久而久之甚至能夠說說話,只是自己不瞭解她,她也不會知道自己。
很長一段時間沒去了,洪雅腳步像是在確定什麼一樣,有些急匆匆的走下去,那個女孩真的還會在嗎,可能早就走了。
腳步沒由來的慌張,她不明白到底在期盼着什麼。一入地鐵口和以前每一次都一樣,她聽見了一陣歡快的琴聲,焦急的嘴角放到舒適弧度,好像給了她一顆強心丸,那個女孩竟然真的在。
腳步放輕的走了過去,站在了女孩的面前。
頭頂上昏暗的燈,完全屬於兩個世界的寂靜,面前的女孩還是穿着以前的白色裙子,披散着黑色直髮,一張素淨的臉讓她有穿越時間的錯覺。
等到她完全站穩了以後,女孩的琴聲突然停了下來,很是高興的語調問道:“是你來了嗎?”
一句簡單的問候還是讓她震驚了,竟然還認得她。
不等着她回答,女孩好像確定了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等的人,唏噓感嘆道:“您有好長時間沒來了,您是唯一一個聽衆,您都不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許久沒見面了,女孩除了她沒有人可以傾述的人,一股腦的全部都說了出來,語言之中有些埋怨。
洪顏無言以對,感覺是自己爽約了一樣,只能低聲回答:“對不起,以後我會常來的。”
“你的心情很不好,發生什麼事了嗎?”女孩柔柔的一笑,好像在對自己剛纔的魯莽道歉,也好像是在寬慰她的心情。
重新拿起小提琴,換了一首柔和的曲子。
聽着女孩的肯定語氣,她摸着自己的臉,不開心的情緒真的體現的這麼厲害,許久才說出一句話:“我感覺自己變了。”
“您放心,並沒有。”女孩的聲音還是輕柔,只是語氣不能反駁的決然。
低着頭的洪顏,只當是對方是在安慰自己,自己的變化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女孩感覺出了對方的情緒,清清嗓子繼續說道。
“我是一個盲人,我看不見您的,只能夠憑藉着您走路的輕重,和您的感覺判斷,所以我既然能夠認出您來,就說明您並沒有變化。”
女孩的話很有說服力,有理有據條理明晰,從以前她就有種感覺,對方完全可以去當心理諮詢師,或者地攤上算命。今天聽見這話後感覺一點也沒錯。
“可是。”洪顏說了一半的又停止了下來,既然自己沒有變,那爲什麼周圍的一切都陌生了。寂靜深入骨髓,她突然感覺有些冷,蹲在了地上,慌張失措的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帶着哭腔的問道:“可是爲什麼深愛我的人不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