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
李卿媛微笑着望着紀老太太:“奶奶,今天感覺如何?”
紀老太太點點頭:“已經好多了,卿媛,謝謝你一直陪着我。”
“奶奶,別這樣說,我陪着你不是應該的嗎?”李卿媛捉住紀老太太的手說。
儘管她心裡有火,可是卻不能衝着老太太發。
裝,就要裝到底。
老太太病這麼長時間,紀誠宵卻一個電話都沒打來,看來老太太的話,紀誠宵也不是非聽不可的了。
讓她心裡憋火的是,紀誠宵竟然大模大樣的陪着洪顏去辦事處報道。
他是存心想人知道他是逃婚的吧。
她繼續對老太太微笑着,只是笑意卻一直沒有到達眼底。
老太太住的是高級病房,所有的一切她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在老太太心裡,已經把她當做是自己的孫媳婦了,看紀誠宵回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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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的了第一次,還能再逃第二次嗎?
這個時候,有個清潔工敲門:“對不起,屋裡要打掃嗎?”
李卿媛看看四周,其實挺乾淨,她請的護理不敢怠慢,除了伺候老太太,還把屋裡打掃的乾乾淨淨,只是,這個時候,她不想跟老太太大眼瞪小眼,就點點頭說:“進來吧。”
清潔工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她低着頭收拾着。
紀老太太靠着牀頭,嘆了一口氣:“這個不孝子孫是鐵定了心,不回來了,我這一副老骨頭早晚被他折騰散架了。”
李卿媛聽着老太太的話,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快的讓她自己無暇顧及去捕捉。
清潔工擡眼望了一下老太太,蠕動嘴脣,想說什麼,可是又快速的低下頭。
李卿媛正好坐在老太太旁邊,把清潔工的表情看的是一清二楚的。
她心裡一動,這個清潔工不會不知道這裡是高級病房,相信她也打探清楚了,病房裡住的是誰,卻還要進來,看着老太太一副要說話的樣子,莫非,她認識老太太?
李卿媛不動聲色,看着清潔工慢騰騰的收拾着,終於看到沒機會跟老太太說話了,才戀戀不捨的對着李卿媛微微彎了腰,離開病房。
就是微微彎腰這個動作,讓李卿媛心裡一動,只有在大戶人家做過的女傭纔會懂的這個動作的。
難道說,這個女傭之前在紀家做過?
她想到這裡,立刻對老太太說:“奶奶,我出去打個電話,公司有點事要處理。”
老太太擡起手說:“趕緊去吧。”
李卿媛追了出去。
她四下尋找,那個清潔工正拖着一個大大的垃圾袋朝後門的地方走去。
李卿媛沒有猶豫,追了過去。
“你站住一下。”
李卿媛走到她身後,叫道。
清潔工身子一頓,站住了,轉身望着李卿媛:“姑娘,是你叫我?”
她認出來,李卿媛正是剛纔在紀老太太牀前的那個女孩,看她的氣質,高雅大方,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吧。
她心裡苦笑一聲,這就是區別,天壤之別。
老太太還能記着,她還有一個孫子嗎?記得紀家還有一個血脈流落在外嗎?
恐怕她已經忘記的一乾二淨了吧。
清潔工靜靜的望着李卿媛,腦海中如洶涌磅礴的大海一般翻滾着,可是表情卻沒有意思異樣。
李卿媛心裡暗暗稱奇,這個女人是誰,看她的模樣,貌不驚人,可是她的眼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應該是在紀家呆過的。
“剛纔是你到紀老夫人的房間打掃的吧?”
清潔工點點頭,明明見到她了,還這樣問。
李卿媛望着她,眼中閃過一絲狡猾:“夫人的玉鐲子不見了,是不是你拿的?”
清潔工驚跳起來,她望着李卿媛說:“你不是一直陪在老太太牀前的嗎?你難道看不看到我拿東西,而且,老太太從來就不喜戴玉的飾品的。”
就是這句話,出賣了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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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卿媛要的就是她的這句話,她是學心理學,對人的心理還是能把握幾分,除了在紀誠宵跟洪顏身上失敗過,她自認爲在其他人身上還沒失敗過。
果然,這個清潔工被她這麼一說,自己主動的暴露了身份。
李卿媛露出得意的微笑,可表情卻是驚異的:“我是故意試探你,你怎麼知道老太太不喜戴玉鐲的?”
她目光炯炯的盯着清潔工,只要她說謊,她一定能看出來的。
清潔工慌亂的搖搖頭說:“我只是猜測,看剛纔那老太太穿金戴銀,而玉鐲又是易碎品,她肯定不喜歡的。”
她能說是因爲自己不小心,砸碎了老太太的一個心愛的玉鐲嗎?老太太從那以後,再也沒有戴過玉鐲的。
而她,也因此被驅逐出紀家,永遠不許回去。
當時,她還懷着身孕。
當年年輕的她,被嚇壞了,她知道那個玉鐲對紀老太太的意義,那是紀老爺子年輕時候在南洋給紀老夫人買,後來,紀老爺子死在海上,就只有那個玉鐲給紀老夫人帶來念想了,自己卻不小心弄碎了它。
老夫人一怒之下,趕走自己是對,換了自己,也會這樣做的。
可是,經過這麼多年,回過頭來想一想,她突然發現了,當年的事是紀老太太故意這麼做,她是知道自己要去打掃桌子,才把玉鐲褪下來,放在那裡的?
紀老太太故意用那個玉鐲來演一場戲,而目的是讓大家都以爲是她的錯,好把她趕出去。
紀老太太爲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她知道自己懷孕的事了?
要是知道,她不應該這樣對待自己的吧,不管怎麼說,她肚子裡懷的是紀家的骨肉。
沒想到,紀老太太就是這樣決絕,二十年過去了,根本就沒有找尋她跟她的兒子。
要不是自己在這裡做清潔工,無意看到紀老太太住院,她也不願意再想起這段往事了。
她以爲,紀老太太至少看到她,會追問一句,那孩子在哪裡?
可是她沒有,她裝作不認識自己的樣子,而她,見李卿媛也在,只好退了出來,看看有合適的機會再進去看看她。
聽到李卿媛問她,她有些慌亂,可又很快平靜下來,一個黃毛丫頭,自己還能在她面前露了馬腳?
李卿媛又是微微一笑,圍着清潔工轉了一圈後說:“你肯定認識紀老夫人,因爲你一走進病房,第一件事,就是把目光投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