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白掛了電話,對上宋唯一熠熠閃光的目光。
“怎麼樣?徐老先生和老太太沒事吧?”
在回來的時候,裴逸白就給王阿姨打電話,讓她立刻熬補血的湯或者粥。
所以宋唯一就在前幾分鐘,才灌下一大碗四物湯,大補巨補。
現在嘴巴里喊殘留着中藥味。
“暫時穩定。”裴逸白擱下手機,在宋唯一的旁邊坐下。
“什麼叫暫時?這麼說,還是有危險?”宋唯一擰着眉問。
“不然你以爲,抽完你的血就一勞永逸了?他們肯定有其他的傷。”
年紀都大了,這樣的車禍,簡直是要他們的老命。
難以痊癒,過程也無比痛苦。
“唉……”宋唯一連連嘆氣。
“怎麼徐老先生他們這麼不走運呢?昨天還好好的,希望他們不要有事。”
“會的,就衝着你給他們抽了血,也不會有事的。”裴逸白道。
又打量她的臉色,雖然還是有點發白,不過比剛纔好了一些。
裴逸白無比肯定,先前的決定是正確的。
就是,略微犧牲兩個兒子,哭了一路,嗓子都啞了。
不過回來王阿姨給他們泡了奶粉喝完之後,他們就睡了。
對此,裴逸白還是很驕傲的,兩個兒子不負他的期望。
“王阿姨。”裴逸白叫了一聲,王阿姨立刻從廚房出來。
“少爺,有什麼吩咐嗎?”
“嗯,你從明天開始,每天熬一份四物湯給少奶奶,一直到半個月……”
語氣一頓,想到兩個孩子,裴逸白立馬又改口:“不,是一個月之後。”
“噗……”宋唯一瞪大眼睛,狠狠盯着他。
“不要,一個星期就可以了,王阿姨你別聽他的。”
一個月的四物湯?這是要喝到她吐的節奏嗎?虧他說得出來,因爲不是他喝嗎?
“反對無效,沒有商量的餘地,你只有聽從和執行這兩個選擇。”裴逸白毫不留情地否決了宋唯一的反對。
王阿姨隱約知道剛纔的事,笑着點了點頭。
“是的少爺。”
不過一個月都和四物湯,是不是太單調了一些?
她不能給少奶奶縮短期限,不過還是可以給她換換花樣的。
王阿姨領命之後,就回去了,客廳裡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說了半個月了!”宋唯一惡狠狠地瞪着他。
她又足夠的理由,懷疑裴逸白是故意不報復。
“嗯,你猜對了。”
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他竟然絲毫沒有否定,直接大方承認了。
宋唯一瞋目結舌。
“這就是讓你強行出頭的下場和警告,以儆效尤。”
“喂,你這是強詞奪理。”
“那就當我強詞奪理吧,反正你只有這麼兩個選擇。”
“好了,徐老那邊也沒什麼事了,你先去睡一覺。”
“哦,好。”
“不對,把寶寶帶上來,我跟他們一起睡。”宋唯一今天最對不起的就是兩個兒子了,他們哇哇大哭的時候,她心都要碎了,甚至埋怨了裴逸白許久。
就在旁邊,可是他死活不給她餵奶。
就沒見過這麼冷血的父親!
“王阿姨帶着,你去睡你的覺,免得睡到一半寶寶鬧你。”
一聽宋唯一這麼要求,裴逸白想也不想地拒絕。
只是這一次沒有那麼順利,宋唯一堅持要帶他們。
“你阻攔我也沒用,剛纔已經夠對不起我兒子了。”說着,自己去抱旁邊的兒子。
大不了,她分成兩次來,一次抱一個。
裴逸白板着臉瞪了她許久,也不見宋唯一住手,反而更加撒歡。
“得了,我來,你自己上去沒問題吧?”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現在一點兒事都沒有了好嗎?你以爲那四物湯是白喝的?”
不管怎麼說,宋唯一最終還是如願以償,最後跟兒子一起躺到牀上睡覺便是了。
而且,還睡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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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嚴臨從家裡回來之後,暗地裡看了徐利菁一樣,然後趁着徐子靳出去打電話的時候,壓低聲音跟她說:“你儘量看能不能支開徐子靳,今晚不讓他在這裡。”
“你還要做什麼?”
“明知故問,若是兩個老頭子真的都醒了,那我們就白費力氣了。”
“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怎麼會這樣?現在你還推出一諾。”
“好了,別磨磨唧唧了,這件事有你的參與在,現在要裝什麼事都沒發生是不可能的了。”
“你怎麼這麼說?”徐利菁渾身發抖。
“不用管我怎麼說,你只需要配合我就可以了。”
正說着,徐子靳推門而入。
先前一直忙活着這裡的事,導致徐子靳忽略了回中國的事情,現在纔跟那邊的人通了電話,說過一段時間纔回去。
“子靳,很忙吧?”嚴臨狀似不經意地問。
“還好。”徐子靳站在牀頭,看着呼吸機許久。
從剛纔警察的反應來看,這件事似乎沒有任何疑問,嚴重醉駕導致闖紅燈的,車禍。
而要說傷得最嚴重的,卻是徐燦洋的司機。
因爲傷得太重,在送到醫院的時候,便已經停止呼吸了。
徐子靳也才安排好他的後事,所以事情肯定很多。
“司機那邊怎麼說?他的家人來領人了吧?有沒有鬧起來?”嚴臨繼續問。
“將人領走了。”
徐子靳淡淡回答,他也去見了司機的大家屬,情緒確實很激動,不過人死不能復生,而他們就算要鬧,也不該找徐子靳。
而是肇事者。
再者徐子靳安撫了司機的家屬許久,並且做了一番賠償,這件事,暫時這樣了。
“明天要去公司嗎?我跟你幫不了你別的忙,在這裡看着爸媽倒是不在話下,你若是忙的話,不需要時刻守在這裡,有什麼情況,我會立刻告訴你。”
嚴臨情真意切地表示自己的心願。
徐子靳莞爾一笑,“再大也大不過爸媽,姐夫不用擔心,爸媽沒有醒來之前,我不會去公司的。”
卻是婉言謝絕了嚴臨的好意,他只能壓下蠢蠢欲動的心,故作嚴肅地點了點頭。
天知道嚴臨這會兒心裡多難受?人近在眼前,卻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