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靳的手從她的腰上離開,往前,一起伸到全是泡沫的水槽裡。
旋即,嚴一諾的手被他用力握住。
“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徐子靳的聲音低沉沙啞,就像是毒藥一般,鑽到了嚴一諾的耳朵裡。
因爲上次燒傷的原因,徐子靳掌心的皮膚很粗糙,有些肉還是糾結在一起的,跟正常人的皮膚不太相同。
嚴一諾有些恍惚地看着這一幕,對於徐子靳的話,無法接下去,也無法回答出來。
他的手觸摸到她掌心的時候,渾身戰慄了一下,粗糙的觸感,卻如同一道道電流一般傳遞了過來。
“看完我的日記,是不是覺得我以前,特別無恥?”跟嚴一諾的緊張和僵硬不同,徐子靳此刻異常淡定。
甚至還打算,跟嚴一諾討論一番自己的心事。
“嗯。”好半晌,嚴一諾發出一個單音,表示同意。
然後低下頭,繼續洗碗。
“不止以前,一直到現在,都還挺……”無恥的。
她的聲音雖然輕,但徐子靳也聽到了。
徐子靳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對於嚴一諾的坦然承認,他卻不覺得窩火。
“我若是不無恥一點,怎麼把你追到手?”徐子靳一臉自得地反問。
嚴一諾“……”
忽然覺得,他還是少說兩句得好。
“嚴一諾,你什麼時候能跟我結婚?”徐子靳可不是嚴一諾肚子裡的蛔蟲,自然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
“我快四十歲了,難不成你真的要我一直當孤家寡人?”他媽一直在嘲笑他老光棍,其實還真的挺名副其實的。
而目前這個情況,除開嚴一諾跟他結婚,才能住到一起。
不然,又跟之前的一個月一樣,那他跟以前的老光棍,有什麼區別?
“那麼多人想嫁給你,既然你那麼想結婚,給人家一個機會不行?”嚴一諾呵呵反問。
“她們又不是你,我只想跟你結婚。還記得裴逸白吧?”徐子靳挑了挑眉。
說來,還有點不爽,貌似這個女人,以前喜歡過他吧?
嚴一諾斜眼掃了過去,“你想說什麼?別這幅陰陽怪氣的樣子。”
她自然不會不記得裴逸白,不過都的已經是陳年舊事了。
至於那短暫的喜歡,連嚴一諾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沒想到徐子靳還跟她翻幾年前的舊賬,無不無聊?
聽出她話裡的不耐,徐子靳掀了掀脣,“誰陰陽怪氣了?我不過是想說,人家比我小了幾歲,兒子都三個了。”
“哦。”
哦?這就是她的回答?徐子靳的嘴角抽了抽。
“你就沒什麼,想說說?”比如安慰安慰他,或者說幾句好聽的話哄哄他?
“我不知道說什麼。”嚴一諾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人各有命,這種事你放在心裡羨慕羨慕就好了。”
徐子靳瞪眼,放在心裡羨慕羨慕就好?
果然,指望着嚴一諾說什麼好話,簡直是白日做夢。
等嚴一諾洗完碗,擰開水龍頭衝了一下手,徐子靳見狀,也將手蹭了過去。
嚴一諾只好抿着脣,將他手上的泡沫也一起衝乾淨。
昨晚這一切,恍然覺得,自己都出了汗。
“你鬆開我。”嚴一諾往後推了推,接着轉過身。
徐子靳卻沒有聽,非但沒有鬆開她,反而更加得寸進尺,虎視眈眈地看着她。
那眼神,就像是飢餓到了極致的狼,眼底閃着瑩瑩的綠光,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下去。
嚴一諾忽然覺得這樣的站位,有點危險。
尤其是在深夜,只有兩個人的廚房。
她試圖從徐子靳的手上逃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那個男人,卻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她的去路。“嚴一諾。”
徐子靳叫出這三個字,聲音格外的低沉和沙啞,而這種轉變,對於嚴一諾而言,帶着濃濃的暗示。
她極力不去看徐子靳不停滾動的喉結,臉蛋慢慢變紅。
“我想吻你。”徐子靳再靠近一步,兩人之間本就短促的距離,完全變爲緊貼着比起。
他目光閃閃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可以嗎?”
這樣,對她夠尊重了吧?這是徐子靳活到這個年紀,最君子的一次。
雙腳都緊張得打顫了,而渾身的肌肉也糾結得有點痠痛了,卻還要先跟她大一聲招呼。
嚴一諾的笑容有些僵硬,“這個太快了,徐子靳,你要給我時間。”
“快?十幾年的感情基礎,兒子四個多月,你說我們快?”徐子靳挑着眉,對於她的話,表示出強烈的不贊同。
先前怎麼不見他嘴皮子這麼溜?
“我還沒有準備好。”嚴一諾退一步。
“那我教你,怎麼準備。”徐子靳輕笑,忽然趁着她不備,親了過去。
嚴一諾被親了個措手不及,完全呆若木雞地任由他。
不過,徐子靳並沒有直接撬開她的脣,進攻她的口腔。
而是在外面流連徘徊了一會兒,直到聽到嚴一諾的心臟飛快地跳動起來,纔像是做了壞事一樣,笑了。
“我已經盡我最大的努力尊重你了。”徐子靳有些委屈地解釋。
嚴一諾的兩頰,紅得像猴子屁股。
她舔了舔脣,上面還帶着徐子靳的餘溫。
事實上,這麼君子的徐子靳,她也無法適應過來,所以……
“我困了。”嚴一諾低着頭,掩飾自己的緊張。
“剛好,我也累了,我上去陪你睡覺。”
啥?嚴一諾瞪大了眼。
徐子靳的大手卻將她的手緊緊包裹在一起,然後一臉若無其事地牽着她上樓。“我聽說,今天晚上有大暴雨,會打雷,你一個人睡會害怕的。”
這是嚴一諾以前的毛病,不夠這麼大了,嚴一諾早就不怕了。
“我不怕了。”她瞅了徐子靳一眼。
徐子靳的長腿一頓,哦了一聲,隨即,厚着臉皮繼續說:“那個,我怕,你陪我睡吧。”
他一個大男人說這麼牽強的話?嚴一諾差點栽倒了。
“今晚我們一家三口睡,我保證,你不同意的話,我什麼都不會做,真的。”徐子靳很認真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