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句,卻沒有想到苡菲對她的大嫂,還真的有點敵意。
裴逸白擰了擰眉,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已經點了,還特地給嫂嫂點了一個烏雞湯,補身體的。”裴逸廷挺了挺小身板,驕傲地說。
畢竟嫂嫂懷着他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有功勞又有苦勞,他還可以借花獻佛一舉兩得,裴逸廷想到這裡,眼珠子軲轆軲轆地轉着。
宋唯一受寵若驚,忙道謝:“謝謝逸廷。”
“不客氣,應該的。”
“嫂子坐我這邊吧,都是女孩子,比較方便說話。”裴苡菲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宋唯一,伸出了橄欖枝。
“就坐那邊吧。”裴逸白點頭。
宋唯一“……”
他一定不知道,他妹妹的身邊是多麼水深火熱。
儘管不太願意,宋唯一還是坐了過去。
“一年不見苡菲,又變漂亮了,還真是女大十八變。”賀承之開口,打斷了裴苡菲剛要說的話。
原本醞釀了半個小時,正要衝宋唯一發難的裴苡菲,在聽到賀承之這句平常的話後,突然如同被戳破氣的皮球一樣,蔫了。
“承之哥哥,我總感覺你話中有話,我小時候不就是長得胖了點麼?至於在見面的第一眼,你就提醒我?”
裴苡菲眼淚汪汪地將注意力轉移到賀承之的方向,委屈控訴。
“哎呦呦,小丫頭可憐的,承之哥哥可沒有這個意思,你別誤會啊,我實話實說,苡菲是越來越漂亮了。”賀承之忙解釋。
只不過,這解釋,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連他自己,說到這句話,都想起小時候裴苡菲肉嘟嘟的小胖墩形象,賀承之訕訕摸着下巴。
“承之哥哥,你看我姐姐都快被你欺負哭了。”裴逸廷喝着果汁,賊兮兮地提醒。
“裴逸廷,不準說話,你才哭了呢。”裴苡菲瞪眼,拿了一塊糕點塞進弟弟的口中。
頓時,裴逸廷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眼神嫌棄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說不過,就用暴力。
賀承之呵呵乾笑,裴苡菲扭過頭,重重警告:“以後,不許提我小時候的事。”
“其實,我沒提。”賀承之喊冤。
“也不準說我女大十八變了,這就是暗示,說明我小時候很醜。”
“好好好,你贏了,再也不說女大十八變。”賀承之舉手投降。
“這還差不多,我就知道承之哥哥最好了~”裴苡菲恭維,賀承之扶額。
好虛僞的女人!
宋唯一聽着裴苡菲和賀承之的你來我往,有些不厚道地偷偷笑了。
原來,她的小姑子以前是個小胖子。
而且,現在還對小時候的事情耿耿於懷,可見過去的陰影有多重。
還沒笑出聲,裴苡菲突然扭過頭,恰好捕捉到宋唯一的忍俊不禁。
“嫂子,你在笑什麼?”裴苡菲陰測測地問。
過去的體重,是她的心頭痛,本能的認爲宋唯一在嘲笑她。
“額,沒有。”宋唯一猛地搖頭否認。
“別否認,我已經看到了,你竟然嘲笑我。”
“沒有,我發誓!”宋唯一欲哭無淚,她哪有個那膽子嘲笑自己了不得的小姑子?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這句話說的太晚了,我不相信,大哥!”裴苡菲撒嬌地看向自己的哥哥,要裴逸白做主。
宋唯一的旁邊,裴逸白端着杯子喝水,聽到妹妹的呼叫,望了過去。
“對了,小叔呢?怎麼沒有一起過來?”
裴苡菲表情一凝,很快回答:“小叔剛剛明明來了,可是走到外面的時候,他好像看到他的老朋友了,現在大概在隔壁的包廂吧?”
有些不確定的回答,她也不確定,她剛纔看到的可是一個大美女嘞,不知道跟小叔什麼關係。
“嗯,既然如此,不用等他。”
至於宋唯一“嘲笑”她胖的事情,也被裴苡菲不知不覺遺忘在腦後。
這頓接風洗塵的飯局,吃得並沒有宋唯一想象中的那麼辛苦。
不知道小姑子是因爲賀承之在的原因還是什麼,並沒有太過爲難她,當然,也沒多熱情。
不過宋唯一已經很知足了,覺得這樣就很好了。
裴辰陽一直沒有出現,大家都放棄等他的念頭了,大部分的時間,是他們在說,宋唯一選擇當一名聽衆。
飯後,八點鐘。
“還好早呢,大哥,還有什麼節目安排嗎?”裴苡菲一蹦一跳地走過來,環住裴逸白的手臂。
宋唯一站在裴逸白的右邊,望着裴苡菲的動作,心裡酸溜溜的,裴苡菲跟她的老公,感情那麼好啊。
“你不是剛剛回來?今天沒有別的安排,先回家好好休息。”
“我不累啊,我跟嫂子還沒說上兩句話呢,而且八點鐘,回去我也睡不着。”
“你嫂子懷孕,她累,我要先送她回家。”裴逸白語氣平平,話裡的拒絕卻沒有掩飾。
“咳咳咳……”冷不丁地被點到名字,宋唯一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一同反應的,還有旁邊的賀承之,好一個大言不慚的老大。
他憋笑憋得辛苦。
宋唯一則是心虛得厲害,不敢看裴苡菲的反應。
小姑娘年紀小,也是能鬧騰的時候。
雖然被家裡當成寶一樣的寵着,卻也沒有太失分寸,有些不高興地撅了撅嘴,卻沒有說別的。
“好吧,看在嫂子懷孕的份上,先放過你,改天,一定要補回來。”
宋唯一有些意外裴苡菲的聽話,心裡一暖。
並不是那種強詞奪理的壞小姑啊,這個認知,讓她很開心。
“對不起苡菲,下次,一定補回來。”宋唯一爽快地許諾。
今天,她真的是渾身痠痛不舒服,不想動了。
“嫂子,你別忘了今天你說的話。”裴苡菲挑了挑下巴,驕傲地說。
她還沒來得及跟這位嫂子好好聊聊呢,今天看來是沒有機會了,嗯,那就明天去找嫂子,好好深入一下感情!
從包廂裡出來,走到前臺,裴逸白去結賬,宋唯一和其他人站在旁邊等。
驀地,一道憤怒的聲音打斷了她跟裴逸廷的交談。
“宋唯一,你這個小賤人,竟然躲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