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 “裴辰陽,你……”聽到他的一番話,裴承德本就難看的臉色更黑了。
而裴辰陽,已經轉身離開,帶着怒氣回裴家。
裴苡菲早上醒過來,找了好一會兒,纔在擺放裴家列祖列宗排位的地方看到捧着裴逸庭排位流淚不止的裴太太。
“媽,你坐在地上做什麼?會受涼的。”裴苡菲又氣又急。
這三個月,什麼話都說盡了,只是母親的靈魂好像空了一般,什麼都聽不進去。
比如,她這般說了,裴太太依舊是無動於衷。
“逸庭,我的兒子,你怎麼狠心,丟下媽媽不管?”
三個月過去了,這個傷痛並沒有因爲時間的推移而抹平。
而這個結果便是,裴太太甚至不知道她大哥也出事的消息。
想到裴逸白,裴苡菲的眼淚也無法止住。
“我知道你傷心,但是逸庭一定是不希望你天天以淚洗臉,弄垮自己的身體的。”
裴太太這段時間消瘦和蒼老得厲害,裴苡菲估計,最起碼瘦了十幾斤,頭髮也發白得厲害。
“逸庭,逸庭,你聽到媽媽說話沒有?”裴太太的手摩擦着排位上兒子的名字,喃喃自語着問。
裴苡菲好說歹說了半個小時,也不見母親有任何反應。
這是裴家的祠堂,位於整個別墅區域最偏僻的位置,陰冷,溫度比外面低得多。
這樣下去,肯定會生病。
只是現在,裴太太並沒有將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了。
裴苡菲咬了咬牙,猛地搶了裴太太手裡的牌位。
“你做什麼?你幹嘛搶我兒子的牌位?還給我!”裴太太擡頭,渾濁的目光裡面,總算有了一絲神色。
昔日她是裴家的老夫人,地位尊貴,人人羨慕。
現在呢?
裴苡菲苦笑。
她站起來,將弟弟的牌位放回桌案上,才冷冷看着自己的母親。
“媽,你要這樣到什麼時候?人死不能復生,你這樣抱着弟弟的牌位哭,有什麼用?”
“你閉嘴,你弟弟沒有死。”
“你知道你這是自欺欺人!你說沒有死,那我問你,你剛纔抱的是什麼?你哭什麼?”裴苡菲沉着臉問。
裴太太從地上站了起來,生氣地看着面前的女兒:“你怎麼跟我說話的?”
“你現在還在乎我怎麼說話的嗎?我以爲除開逸庭之外,你什麼都不在乎了。”裴苡菲的眼眶猩紅。
“我兒子這樣慘死,你還不准我哭?苡菲,你好沒良心,這可是你親弟弟,他是怎麼死的,你也清清楚楚!”
難得一次,聽到裴太太除開哭裴逸庭的事情之外,口齒如此清晰。
“不止如此,那一次若非是你跑出去……”怒極之下,裴太太咬牙切齒地要吐出一句話。
裴苡菲的心頭的驀地一涼。
而裴太太沒說完的話,戛然而止,撇開視線,指着門口的方向道:“你出去吧。”
裴苡菲苦笑連連,身體徐晃一下,後退了幾步。
“媽,這纔是你的真心話,其實,你一直在怪我?”沉默了許久,裴苡菲才苦澀地開口。
以前,母親並沒有說過這些。
縱使裴苡菲心裡愧疚,也知道事情跟自己有很大的關係。
只是這一次,卻是母親親口說出來的。
“苡菲……”裴太太的嘴脣顫抖,那句話她不小心說的。
“是啊,都是我的錯。”裴苡菲沒有看母親的臉色。
“如果不是我任性跑出去,或許嫂子就不會因爲追我而出去,後面她也不一定會被抓走,而大哥也不至於會被威脅二者選一。還不一定能安全救出逸庭呢。”裴苡菲怔怔地說着。
這些日子,她無人可訴說,心裡壓力極大,也幾度崩潰。
“我不是……”
“不用說,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若是真的要怪,也要怪我纔對。”
“都是你大哥,若非是他,你弟弟不一定會死。”裴太太拉長着臉。
只不過她神色清醒,顯然之前的一段時間,都是她故意麻痹自己的結果。
裴苡菲聞言,笑着流出眼淚。
“你現在還是責怪大哥,你不知道他在逸庭出事之後,有多愧疚。你整日爲逸庭的事情哭,對於別的絲毫不關心,甚至連大哥的事情也不在乎。”
“他寧願選擇外人,不願意救自己的親弟弟。”裴太太冷聲呵斥道。
“是啊,你認爲他害死了弟弟,所以,是不是要大哥爲逸庭償命,你的怒氣才能消除?”裴苡菲幽幽地轉過頭,對上母親的臉問。
裴太太渾身陡然一僵,尖聲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對,你只是怪他,自然不會希望大哥這樣。可是……”裴苡菲提高聲音。
大哥和弟弟相繼出事,她是罪魁禍首。
若非父母只剩下自己這個女兒,她恨不得以死謝罪。
“他已經爲此付出代價了,不知道能不能平息你的怒氣,不知道你會不會後悔。”
“什麼意思?”裴太太皺着眉。
“意思?我以爲你不在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她這個當媽的卻毫不關心。
“苡菲,你說清楚。”裴太太有些不安。
“呵,我無話可說。”裴苡菲甩開母親的手,決然地離開祠堂。
本來,在得知那具屍體不是裴逸白的時候,他們是如此的慶幸,不是大哥就好,大哥肯定是沒有事的。
於是,小叔派了無數的人去尋找。
甚至自己也去。
可是裴逸白這個人,如同失蹤了一般,找不到屍體,也找不到人。
據說美國已經快被小叔翻過來了,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兩個月多月了,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爲什麼大哥還是找不到?
裴苡菲已經抱着最壞的想法,或許大哥的失蹤,就跟逸庭一樣,徹底的……
裴太太在祠堂裡面,越想越不對勁。
她嚇得跑出來,卻沒見到裴苡菲。
“大少爺呢?大少爺哪去了?”裴太太叫住一名傭人,滿臉慌亂地問。
“夫人,大少爺,大少爺他……”
“你支支吾吾什麼?你說啊!”裴太太見此,渾身冰涼冰涼的。
“我也不知道。”
“你說謊,你知道的,你立刻告訴我,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