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唯一,這一次,是真的怪我了。”趙萌萌從牆壁上滑了下去,捂着臉眼淚刷刷地往下涌。
“你胡說什麼?”宋唯一咬着牙道,拽着趙萌萌從走廊上離開,到了樓梯口。
夜裡風很大,刮到臉上,就跟刀子一樣,又冷又痛。
宋唯一穿着大衣,卻注意到趙萌萌此刻,不過是穿着以提哦啊居家服。
“萌萌,你怎麼穿的這麼少就跑出來了?你瘋了?”
不由分說,將身上的大衣脫下,披到趙萌萌的身上。
然後,又拽着趙萌萌往裡面走。
雖然廁所的味道不太好聞,但是相比起樓梯的風口來說,怎麼說也沒有這麼冷。
“進去裡面說話。”
趙萌萌回過神,看着及膝的大衣,擡手要脫下還給宋唯一。
“我不冷,你自己穿着吧。”
“你給我穿着。”剛纔跑步滿頭大汗,這會兒要是吹一吹冷風,明天肯定直接感冒了。
只是宋唯一併沒有扭過趙萌萌的倔強,將衣服強硬脫下還給宋唯一。
“你自己穿着。”
“你……不識好歹。”憋了半天,宋唯一忍無可忍,怒喝道。
趙萌萌靠着牆,神色有些頹廢。
見此,宋唯一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現在知道心疼,早幹嘛去了?
半晌,兩人相對無言了許久。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這不是你的錯。”
趙萌萌抱着腿沉默,不全是她的錯,但是跟她離不開關係。
如果不是爸爸的高爾夫球杆打過去,或許她可以認定,裴辰陽的出的事故,跟她徹底沒有關係呢。
但是這個假設不成立。
趙萌萌無法控制自己的腦袋胡思亂想,甚至想到,裴辰陽……
在廁所裡呆了許久,她們纔出來。
再回去,王蒙手裡提着一個很大的購物袋。
見宋唯一和趙萌萌結伴走來,王蒙立馬朝着她們而去。
“嫂子,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買到了。”說着,將手裡的購物袋遞了過去。
這是宋唯一剛纔發短信給王蒙,麻煩他下去買一件女士大衣的。
“王特助,謝謝了。”宋唯一由衷感謝。
“都是我該做的。”
“穿上吧。”宋唯一將衣服拿出來,披到趙萌萌的身上。
在趙萌萌開口之前,宋唯一眉眼淡淡地看着她:“如果你要確保小叔出來之前,你沒事的話,最好穿上。”
之後,誰也沒有說話。
手術一直持續到凌晨兩點鐘。
期間趙萌萌的電話響過幾次,都是趙榲打過來的,問她到底在哪裡,爲什麼這麼晚還不回家。
趙萌萌搪塞了過去。
之後最後的這一次,糊弄不過去了。
不得已,告訴趙榲,她在醫院。
“醫院?好端端的,你去醫院做什麼?”
“裴辰陽出車禍了,在搶救。”
之後,趙萌萌便將電話掛了,因爲手術室的門開了。
一衆醫生護士,從裡面魚貫而出。
外面的人,將主治醫生團團包圍住,不停問醫生:“我小叔怎麼樣?他沒事吧?”
摘下口罩,連續手術了十幾個小時的醫生,這會兒臉色也很不好看。
“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趙萌萌在人羣的最後面,等了那麼久,聽到醫生這麼說,渾身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只是,醫生下面的一句話,又讓衆人的心臟相繼提起。
“但是能不能醒過來,就看病人……”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看病人?”裴逸白第一個提出質疑。
“很抱歉,我們盡力了,但是病人的情況,有些複雜。”
“說清楚。”裴逸白表情陰沉。
“腦部結構傷得很嚴重,我們盡力修補了,但是……”
“能不能醒過來,恕我無法給出明確的結果。”
衆人的心,頓時都涼了。
趙萌萌難以置信地捂着嘴,整個人呆若木雞。
“最壞的情況是什麼?”裴逸白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植物人。”
“如果一週內沒有醒過來,病人將會永遠成爲植物人。”
搖了搖頭,醫生表情凝重地離開了。
沒有人再開口,一直到裴辰陽被推出來。
他的整個腦袋,被包得跟糉子一樣,嚴嚴實實。
繃帶上,還帶着淡淡的血跡。
裴苡菲已經失聲哭着叫小叔,宋唯一也紅了眼眶。
沒有任何人,能意料到這個意外會來的這麼突然。
“怎麼會這樣?小叔不會有事的。”裴苡菲嗚咽着,成爲在場唯一哭出來的人。
趙萌萌從後面擠了進去,呆呆地看着毫無反應的裴辰陽。
此刻,用什麼形容她的感覺?
“裴辰陽,你夠了,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趙萌萌站在裴辰陽的病牀前,冷聲呵斥。
宋唯一驚訝地看着她,後反應過來,去扯了扯趙萌萌的手。
只是趙萌萌卻無動於衷,繼續站着,目光惡狠狠的看着裴辰陽的身體。
“你以爲演這一出苦肉計,我就會上當嗎?很幼稚,別玩了。”
“萌萌……”宋唯一低聲叫。
“起來,你立刻給我起來呀,裝什麼死?一個大男人裝死,你不覺得丟臉嗎?”趙萌萌怒吼,聲音撕心裂肺。
卻讓人,莫名心酸。
宋唯一不在叫趙萌萌,因爲已經知道趙萌萌此刻的反常,是因爲無法接受剛纔醫生的話。
“起來,你給我起來呀!”趙萌萌不停搖晃病牀。
只是這一次,被裴逸白拉住。
“你發什麼瘋?”
這會兒裴辰陽可是一個傷得很嚴重的病人,經不起她這樣搖晃。
“放開我,裴辰陽,你裝什麼死?”趙萌萌不停掙扎,目光死死盯着裴辰陽。
“將小叔推走。”裴辰陽繃着臉吩咐護士。
片刻後,裴辰陽的病牀,被護士匆匆推着離開衆人的視線,轉移到加護病房。
裴逸白這才鬆開趙萌萌,邁開長腿走了。
“萌萌,你沒事吧?”宋唯一將趙萌萌扶起來,此刻趙萌萌失魂落魄的,看着讓人不安。
“裴辰陽,他在嚇唬我,他故意的。”趙萌萌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執拗地說。
一旁的李連年聞言,徹底火了。“嚇唬你?趙小姐,現在你還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將裴先生的心意踩在腳底的是誰?他被送來醫院時候渾身是血,你看到了嗎?有什麼必要,嚇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