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廷擰了擰眉,狐疑地看着房間的方向,心道大白天的,他那大哥不在公司上班,竟然在家裡呼呼大睡?
“嫂嫂你剛纔也在睡覺?”裴逸廷眨了眨眼睛,緩緩扭過頭,一動不動地看着宋唯一。
孩童純潔無辜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宋唯一不知爲何生出一股心虛。
彷彿揹着裴逸廷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
她使勁甩頭,將這個荒謬的想法甩出腦袋,她跟裴逸白可是清清白白!
“額,對啊。”
所以,她跟大哥一起睡的?因爲他的到來,吵醒了她?
裴逸廷的小眉頭皺得更緊了。
“對了,逸廷你來找你大哥有什麼事嗎?”有什麼事,跟她說也是一樣的,宋唯一在心裡加了一句。
“當然有事,大哥不接媽媽的電話,所以媽媽叫我來找他。”小正太撇了撇嘴,在茶几上找到一包餅乾,自顧自地撕開,喀嚓喀嚓地啃着。
別以爲他不知道,媽媽跟大哥之間吵架了,兩人都糊弄自己,拿他當橋樑呢。
不過裴逸廷現在閒着沒事,也樂得來這裡當跑腿了。
咬到一半餅乾,他的動作又停了下來,目光落在宋唯一的小腹上。
媽媽不喜歡大嫂,可是大嫂都跟大哥睡了,要是肚子裡有小寶寶怎麼辦?
“怎麼了?這樣看着我?”宋唯一被裴逸廷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
“你是說你大哥沒接你媽媽的電話?”宋唯一回過神來,表情怔愣。
若不是今天裴逸廷提起,她都快忘記她的婆婆曾經找過她的事了。
宋唯一想到那一張推到自己面前的支票,心裡又沉甸甸了起來。
婆婆不喜歡自己,甚至痛下血本,拿一張支票打發自己,這個認知,讓宋唯一很是難受。
裴逸廷點點頭,繼續啃着他的餅乾,混不在乎地說:“是啊,他們吵架了,所以我就命苦啦,要當媽媽的跑腿。”
“你知道,他們爲什麼吵架嗎?”這些事,裴逸白從來不跟自己說,宋唯一一半是開心,更多的是無奈。
裴逸白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心裡默默回答,還不是因爲你?
只不過,他沒這個膽子,這段時間他也就被警告了一次,雖然心裡不服氣,卻不敢真的忤逆裴逸白。
“我哪知道?你想知道啊,那就問我大哥唄。”
裴逸廷搖晃着小腿,漫不經心地回答。
聽到這個答案,宋唯一心裡免不了七上八下,她已經猜到了一種可能了,只不過,不願意承認罷了。
“那你來找你大哥,是想要他接電話嗎?還是讓他回家?”
聽他們兄弟的意思,不只是她的婆婆,怕是連公公都一起回國了。
可這段時間,裴逸白都在陪着自己,要麼就上班,不見他回家,相比公公婆婆要他回去吧?
“讓他回家。”媽媽已經看中了好幾個女的,據說要介紹給他的大哥,當他大嫂。
不過這件事,他不會告訴這位嫂嫂的,也不會告訴大哥的。
傍晚六點多,裴逸白才醒過來,天已經黑了,房子裡留着一盞暈黃的小燈。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睡睡了近五個小時,並且睡得很沉,連宋唯一什麼時候起牀的他都不知道。
看來他真的累了,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這般毫無顧忌地睡一覺了。
休息好的裴逸白,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精氣神都回來了。
他從牀上一躍而起,拉開門的那一瞬,裴逸白就聞到了一陣飯菜的香味。
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心情愉悅地從房間裡出來。
然而,在聽到小餐廳裡傳來裴逸廷咋咋呼呼的聲音時,裴逸白的笑容凝固了一下。
他以爲自己聽錯了,不再往前,就站在旁邊。
裴逸廷的聲音再度傳來:“嫂子,這個炸雞腿好好吃,你好厲害啊,還要這個香酥雞,比我吃過的都好吃。”
如此誇張的聲音,也只有裴逸廷纔會發出來。
裴逸白冷下臉,心道裴逸廷怎麼出現在這裡?
他的身影出現在餐廳裡,正抓着雞腿吃得香噴噴的裴逸廷忙不叮被嗆了一下。
“水……水……”裴逸廷咳嗽,白嫩嫩的小臉漲得通紅,爲什麼大哥毫無預警地就醒了?
裴逸白麪無表情地將水遞了過去,裴逸廷飛速接過,咕嚕咕嚕喝了半杯,嘩啦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大哥,你醒了啊?餓了嗎?坐下吃飯吧。”
裴逸白無視小弟臉上的討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怎麼在這裡?還有,誰讓你留下來的?”
原本有些心虛的裴逸廷聽到這句話,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哥,我怎麼說也是你親弟弟,你那麼不歡迎我啊?再說了,不就是吃一頓飯嗎?”
“你怎麼可以這麼重色輕弟?結了婚的男人,連一隻雞腿都吝嗇了。”裴逸廷碎碎念,強烈表示自己很不悅。
“再廢話,就給我回家。”裴逸白警告地掃了他一眼,轉而走向廚房。
身後,裴逸廷對着他的背影做鬼臉。
得,就衝你這個態度,原本打算告訴你媽媽給你找了幾個對象相親的也不說了。
宋唯一將最後一個菜出鍋裝盤之後,轉身,就看到裴逸白倚在門邊,靜靜地看着自己。
她被嚇了一跳,但下一刻,驚喜取而代之。
“你醒了?這一覺睡得好嗎?”
裴逸白點頭,邁開長腿,走了過來。“挺好的,今晚怎麼做了那麼多菜?”
以往兩個人,也就做兩菜一湯。
很快,他就想到外面那個小吃貨,肯定是裴逸廷搞的鬼。
手裡的碗被他接了過去,宋唯一跟在他的身後走出廚房,一邊回答:“哦,難得逸廷在這裡吃飯,我就多做了兩個啊。”
回到餐廳,裴逸廷規規矩矩得坐好,帶着手套,正在跟雞腿奮鬥。
那張精緻的小臉上,此刻糊了不少的油,只不過裴逸廷一點兒也不在意,吃得香噴噴的。
“咦,嫂嫂你忙完了啊?快坐快坐,我等你好久了。”裴逸廷飛快地扔下雞腿,莫名殷勤地給宋唯一拉開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