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斌放開董鵬，顧青媛說道：“姜磊殺了人之後，用牀單裹了屍體，放在門口，然後他開始清理現場，他從臥室走到洗手間。”
說着，她向洗手間走去，打開之後，在裡面並未發現有墩布，董鵬在後面說道：“我們來的時候，墩布在門口放着，他應該打掃完後就沒再進屋。”
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住了，轉過頭看向楊斌說道：“等等，不對啊！姜超的口供明明就是說他進屋的時候，看到姜磊正在撥……那啥，怎麼成了所有事情都讓姜磊給做了，姜超來了扛人就走呢？”
楊斌點頭說道：“不錯，問題就出在這裡，這兩個人的口供有一個人有問題，我沒有讓人重新審，就是想在口供裡發現問題出在哪裡。”
顧青媛分析道：“我覺得姜超當時情緒失控，口供應該是真的，也就是說姜磊在說謊，他說謊的目的是爲了掩飾什麼？”
董鵬說道：“據我們猜測，他應該是想多擔些罪。”
顧青媛搖頭說道：“我的直覺不是這樣。”
楊斌眼睛一亮，問她：“你什麼想法？”
顧青媛說道：“姜磊是個聰明人，他做事，一定是要直達目標的，那你說他的目標是什麼？不要扯什麼減刑之說。”
“翻供！”楊斌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
“那龜孫子在耍我們？”董鵬瞪大眼睛怒道。
顧青媛又搖頭，她說道：“姜磊現在沒心情耍人，我想他應該是做了兩手準備，一來讓你們覺得他態度很好，二來又爲了翻供做準備。但如果這不是事實，他應該知道他的口供和姜超的對不上，所以現在我想，這裡面有更大的隱情。”
顧青媛進了洗手間，她略略地看了一下，這裡很乾淨，並沒有什麼異常。
楊斌說道：“我就在想，姜氏兄弟走了之後，一定會有回來拿手機的人，那麼這個人會進來，拿了手機後把自己的腳印給擦掉是不是？”
顧青媛搖頭說：“如果他穿了鞋套或是腳底粘了東西呢？我想爲了快，他一定會有萬全措施的，不然你們發現屍體就會很快回到這裡，所以肯定是姜家兄弟剛走，他就到了。”
董鵬還在苦苦地凝眉，嘀咕着，“到底是什麼隱情呢？”
顧青媛聽到這句話，突然看向楊斌問：“楊麗的家裡會放一些看起來很值錢的東西嗎？”
“她的那些首飾，都很值錢。”楊斌問她：“你是說一些現金吧，我們搜的時候，發現現金沒被拿走。”
顧青媛搖頭說：“哪裡不對。”
楊斌的眉又深深地凝了起來，苦苦地思索她的話。
“我想起來了。”顧青媛返過來，走到楊麗的書妝臺，拉開抽屜，說道：“少的這幾個格子裡，原本是不是也有首飾？”
“我不知道。”楊斌老實地說。
他一個當哥哥的，怎麼會知道自己妹妹平時有多少的首飾？
“我們設想一下，如果說少的這幾樣首飾有黃金的，那麼他們拿走的，應該就是這些，但我覺得，不止這些。”顧青媛說道。
楊斌苦苦思索地說：“楊麗她並不喜歡黃金，不過我一直勸她要懂得理財，別坐吃山空，我記得案發之前，黃金暴跌，我勸她可以適當購入一些，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我的話。”
顧青媛說道：“我們假設，姜超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他所說的一幕，姜磊脫身後，兩人匆匆把人包住，一個人清理現場，另一個人則拿了金首飾。”
“如果你的假設是真的，那麼我們會想，清理現場的應該是姜超，因爲他看到哥哥殺人了，應該沒心情拿首飾。”楊斌說道。
“姜磊就算想隱瞞這個，他又爲什麼把口供改了呢？我總覺得他這麼做，是想提醒我們什麼。”顧青媛說道。
“提醒什麼？總不至於人不是他殺的吧！”董鵬隨口說了一句。
顧青媛與楊斌同時看向對方，董鵬也想到了，他張大嘴說：“不是吧！”
顧青媛快速說道：“犯罪嫌疑人有意篡改口供只有兩個目的，掩飾自己的罪行和洗脫別人的罪行，我認爲屬於前者。”
楊斌點頭說道：“楊麗的腦後有傷，但是這個傷與勒傷發生的很近，如果當時楊麗窒息卻有生還可能，再加上頭部的傷，就再沒有迴天可能了。”
“所以這個傷纔是致命傷，而兇手其實是在門口的姜超。”顧青媛說道。
“這也太戲劇化了。”董鵬說道。
“或許姜超都沒意識到人是他殺的。”楊斌說道。
顧青媛點頭說：“不錯。我想姜磊給出假口供也是想讓我們查出來真兇是誰。顯然我們勸的話有用了，姜磊他真的不想死，想看着他兒子結婚生子。他的心裡是矛盾的，他又不想自己供出弟弟，於是只能這樣聽天由命了。”
“真是夠複雜的心理。”董鵬驚歎道。
楊斌說道：“現在去調查給姜磊生孩子的女人和他買通的醫生，有沒有收到過金首飾。”
顧青媛說道：“如果你讓楊麗買金飾，那就在她被害前不久，所以我建議查一下她的刷卡消費記錄。”
楊斌看向董鵬說道：“記下來。”
“是，頭兒。”董鵬記下後又問：“現在我們手裡的證據也沒辦法證明誰是兇手啊！”
“這個只能再審他們了。”楊斌有些無奈地說。
顧青媛說道：“先把手裡現有線索查一下吧，我得去趟景宅。”
楊斌犀利的目光看向她問：“我去景宅幹什麼？”
“去確定厲珍穿內褲的風格。”顧青媛直言不諱地說。
“你瘋了，我不是說不準你接近她的？”楊斌立刻板起臉說。
“這個時候厲珍應該在上學，我會讓傭人和我一起進去的，你放心。”顧青媛說道。
楊斌眉頭深攏，他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顧青媛笑出聲，問他：“我回婆家，你去幹什麼？給我找麻煩去的？”
楊斌瞪她一眼，說道：“嚴肅點，我在外面等你。”
“可算了吧！回頭要是被景家的人看到，不知道怎麼編排我呢，你負責盯着厲珍好了，如果她要回來，給我個電話就行。”顧青媛說道。
楊斌勉強地說：“那好吧，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我相信她不會在自己的房間裡下毒的。”顧青媛說着，揮揮手走了。
楊斌安排人盯着景厲珍，千萬別中途回來。
顧青媛匆匆趕到了景宅，管家垂眸恭身攏袖站在她身前，面無表情地說：“少奶奶好，我去叫老太爺。”
顧青媛忙叫住他，說道：“不必打擾我爺爺了，這次我回來，是因爲馬上過年了，我打算給家人買新年禮物，特意來問一下家人們的喜好，你看誰瞭解，配合我一下就好。”
顧青媛坐到沙發上。
管家說道：“回少奶奶的話，我只瞭解老太爺的喜好。”
“好的，你說吧！”顧青媛看了眼顧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