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機響了,是楊斌打來的,顧興晟斜着眼睛想看誰的來電,顧青媛很快便接了,他沒看到。
“顧青媛啊!我剛纔忘了問你,紀梓軒她那天穿的什麼禮服?你當時有注意到嗎?”楊斌問她。
“嗯,注意到了,是紫色的。”顧青媛說道。
“具體款式呢?”楊斌又問。
“那個沒注意。”顧青媛說道。
“好,知道了!”楊斌掛了電話。
他要馬上去搜紀梓軒的家裡,找到證物。
以當時顧青媛用的力氣,手套上肯定會有絲巾的纖維,另外沙發後面應該也會留有禮服纖維,沙發下面的腳印,他已經讓人去提取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讓人盯着紀梓軒,她應該沒有機會把禮服給處理掉。
顧興晟瞥了女兒一眼,問她:“誰來的電話啊?”
顧青媛當然不能說是楊斌了,那不是找訓嘛!她若無其事地收了手機說道:“爸,我現在是成年人了。”
顧興晟覺得心裡像小針扎一樣,就好像他的寶貝女兒要急於掙開他的保護一樣。
雖然他對她缺失了那麼多年的相處之情,可是他與含玉一樣,時時刻刻地關注着她,她從來沒有離開他的視線,傾注的這份感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他傷感地說:“唉,女兒長大了!”
這句話聽的顧青媛頗爲心酸,她原本心就軟,聽不了這樣的話。她忙說:“爸,沒有那個意思嘛,剛剛是幫朋友個忙。”
一聽說是幫忙,顧興晟沒往楊斌身上聯想,他立刻就笑了,說道:“啊!就知道我女兒心疼我!”
看他沒有半點心酸的樣子,笑的那麼開懷,顧青媛總有一種被騙了的感覺。
——
董鵬帶着人立刻進了紀梓軒的家,控制住紀梓軒的母親,不讓她通知紀梓軒。
然而董鵬一打開紀梓軒的衣櫃,傻眼了。
他走到樓梯口,說道:“楊局,您上來一下。”
楊斌上樓,低聲問他:“怎麼了?”
“唉,您自己看看吧!”董鵬鬱悶極了。
楊斌心想,難道紀梓軒把禮服都給處理了嗎?怎麼可能?
他走到櫃子前,也傻眼了,倒不是禮服全處理了,而是櫃子裡的禮服,有深紫有淺紫有耦紫有粉紫,總之基本全是紫色的。
怪不得叫紀梓軒,連衣服都是紫色的?
要是把這些衣服都給弄回去檢驗,要驗到什麼時候去?
楊斌認真地想了想,然後說道:“紀梓軒現在瘦的很,找那些禮服腰部明顯瘦的衣服,着重找膝部磨損的衣服。”
他又挑起了幾副手套看了一下,說道:“基本都是絲或緞的料子,找指腹部有輕微拉絲的手套去驗。”
禮服的手套,一般情況下很少磨損,因爲主要是握手或拿酒杯,不可能戴着這種手套去做力氣活兒,所以特徵應該還是比較明顯的。
楊斌走下樓去,容茜咬着牙說:“楊斌,我們楊家雖然人丁不旺,但好歹曾經也是與你楊家齊平的家族,你不能因爲我死了兒子又死了丈夫就這麼欺負我們孤兒寡婦的啊!”
楊斌面色未動,說道:“蘇太太,這是兩碼事,我可完全沒有欺負的意思,如果紀梓軒她不是殺人兇手,我自然不會對她怎樣的。”
“我女兒絕對不可能是殺人兇手,不可能!”容茜就像瘋了一樣,衝他嘶叫着。
楊斌瞭解她的心情,短短時間經歷瞭如此多的波折,先是兩位親人的過世,再是紀梓軒離婚,公司成了別人的,然後再是紀梓軒殺人事件,這真是要逼死一個人的節奏。
可沒有辦法,如果紀梓軒是殺人兇手,他就必須要將人捉拿歸案,不能因爲任何原因妥協,這是他的職責。
他看向容茜問道:“既然你不相信她是兇手,我想你應該也希望她能儘快地洗脫嫌疑,那麼那天,她穿的是什麼衣服?什麼鞋?”
他看到了,鞋子也很多,如果沒有目標,只能一一帶回去查驗了。
容茜別開頭,語氣冰冷地說:“我不知道!”
“好吧!既然您不肯配合,那我們只能自己找了。”
他一邊暗中觀察她,一邊說道:“看看哪隻鞋底刷的最乾淨,找出來!”
容茜似乎被電擊中一般,尖叫道:“楊斌,你到底想幹什麼?”
楊斌看向她說:“您這麼激動幹什麼?”
容茜看着他,突然偃旗息鼓般轉過頭又坐定,一聲不吭。
楊斌看的出來,她的注意力還在這邊。
董鵬跑了下來,他捧着一條紫色的裙子,叫道:“楊局,找到了!”
楊斌大步走過來,仔細地看了一下,果真發現裙子上在膝蓋的位置上有不顯眼的磨痕,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幸好禮服都是嬌貴的料子,不然根本就不可能留下痕跡。
又一名技術人員拎了雙鞋子過來說道:“楊局,這雙鞋子的鞋印與現場留下的鞋印完全一致。”
不久前,從沙發下面提取出來的鞋印因爲用力的原因,所以異常清晰。再加上沒人會把腳伸到沙發下面,所以只有那半枚鞋印,剩下的一半,被雜亂的腳印所掩蓋,很難分辨出來。但只這半枚鞋印,就足以證明一切了。
容茜的臉變得比紙還要蒼白,她已經站起身來,嘴裡喃喃地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她站在那裡,木木呆呆的,淚流滿面卻不自知。
楊斌看的出來,她應當是真不知道紀梓軒做的這件事。
董鵬再次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楊局,手套怎麼也找不到。”
“我和你上去看看!”楊斌和董鵬一起往樓上走,低聲說道:“手套這種比較小的東西,好隱藏,看起來蘇太太什麼都不知道,所以紀梓軒應該要避諱着一點,我想她藏在自己房間的可能性比較大。”
兩人走到紀梓軒的房間,楊斌仔細地查找,他拉開抽屜,董鵬說道:“這裡我找過了,沒有暗格。”
楊斌看着屬於女人的東西,他的目光掠過,最終停留在剪刀上面,他戴了手套,拿起手套,看到上面肉眼幾乎很容易略去的纖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