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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湊着她說,聲音不輕不重,卻足夠的魅惑,好像能把她的心也一起挖走。
她不爭氣地一陣臉紅,撇過眸,不再看他,獨自下了車。
她的行李不多,梅姨都給她正在了一個行李箱,她拉着箱子進門的時候,就先上樓選房間。上次,她來這裡,還沒上過樓。
現在一上來,才發現這樓上別有洞天。
主臥連着寬敞的陽臺,一道落地玻璃窗相接。色調以白色爲主,不管是裝修還是家居,都讓她有種身在歐洲的感覺。
這裡總共三層,一樓是客廳和廚房,最頂樓是儲藏室外加小花園。
也就是說,只有二樓有房間,夏苒苒有些犯難地站着。
主臥固然是好,不管是採光還是通風都無可挑剔,可這裡不是就她一個人住,顧擎川會大方地讓給她麼?
想想,都不怎麼可能。
輕嘆了聲,拉着行李走向主臥隔壁的客房,別看這房子很大,房間卻少得可憐,能睡的地方就這麼兩個,再走過去就是書房了。
客房挨着主臥,以後她都和他低頭不見擡頭見了。
光是想想,就一陣苦惱。
顧擎川上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在房間裡忙碌的身影,不知怎麼地,心裡居然劃過一絲暖流。
懊惱這樣的想法,眸子眯了眯,壞笑地走過去拉住她的手。
“這裡是客房。”
夏苒苒一臉瞭然,誰都知道這是客房好不。
“難道你想把主臥讓給我?你要這麼大方,我也不介意。”
雖然嘴上這樣說着,她心裡可是一點都不抱希望。
“我可以讓你一半。”
“一半?”她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顧擎川眉頭輕佻,笑着解釋,“就是傢俱空間什麼你一半我一半,當然,牀……也是你一半,我一半。”
“謝謝你這麼慷慨,我還是不要了。”
她冷笑着掰開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她就知道這人不會這麼好心!分一半的牀給她?擺明不就是要吃她豆腐麼?
“可是,我分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他說着彎身就將她扛在肩頭,往主臥走去。
“顧擎川,你神經病!”她被他倒扛着,整張小臉都變得通紅。
緊接着又被扔在牀上,牀的彈性很好,彈的她一陣頭暈目眩。
“顧擎川,你不能這麼霸道!”她半爬起來,扶着額頭,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了些,
“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講一下,同`居這個觀念。同`居不等於同房,還有,我們只是名義上的結婚,你不能強拉着我發生什麼關係!”
顧擎川不應聲,卻是聽得津津有味,那黑亮的眸子一閃一閃地,總感覺像是在算計什麼。
他忽然發現,她生氣的樣子很可愛,臉蛋紅透透的,像只可口的蘋果,恨不得讓他上前去咬一口。
逗她,可以讓他的心情大好,如果讓夏苒苒知道他的惡趣味在此,估計會被氣死。
“我只是想帶你來參觀一下咱們的新房,你想到哪裡去了?”
她被他這麼一說,越發臉紅,想要下牀,可她的鞋卻因爲剛纔拉扯不知去了哪裡。她只好先站起來,有了牀的鋪墊,她比他高出了好多。
他們這樣的姿勢,儼然一副,小妻子在跟自家的丈夫賭着氣。
“我剛剛已經看過了。”
“覺得怎麼樣?”
“還行,挺不錯的。”她撇着嘴,對他的問題表示不滿,反正再好也不是她的。
“想在這睡麼?”
“當然。”
“那一起?”
“好……不好!”
丫的,她差點就被他繞進去了!
她氣的要命,反觀顧擎川一臉賊笑,心情好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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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生活就這樣開始了,剛開始雖然覺得變扭,但久了,她也就慢慢開始適應。顧擎川三天兩頭不回來,她倒是樂的高興。但出於人道主義,每天早餐,她都會在桌上給他留一份,倒也奇怪,她下班的時候,早上放着的餐點都會一掃而空。而屋裡卻不見他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也懶得去管,現在這樣互不干涉的日子,對她來說,還是不錯的。
是誰說的,生活是鏡子,你給它微笑,它會還你微笑,你給它哭臉,它會打你一巴掌。她覺得有些事沒必要太較真,或許她已經漸漸開始懂得生活的真諦。
現在的她,只希望父親的身體能好起來,夏氏可以漸入佳境。至於自己,真的沒啥好奢求的了。
這天,正好週末。夏苒苒回夏宅把父親的陶藝品收拾了出來,準備拿去陶藝店裡放着。雖然父親一生從商,卻對陶藝情有獨鍾。這也是那天從療養院裡回來後,夏鄭宏交給她的任務。
陶藝店的老闆周伯是父親的深交,一看到她來,連忙笑着打招呼,又關心地問着她父親的近況。
“還在康健,目前狀況不錯。”
聽到夏苒苒的好消息,周伯心下一陣安慰,“那就好,你爸爸是好人啊,好人會有好報的。”
想當初,這陶藝店也是夏鄭宏出了一半的資,纔會有今天。
“周伯,我爸爸說這些陶藝品雖然珍貴,但也是身外之物,如果遇到有緣人,就幫他送了。”
夏鄭宏當時跟她說的時候,眼裡很是淡然,他就怕自己有個萬一,這輩子除了放不下這對母女,就是那些珍藏了半輩子的陶藝。
她倒是支持父親的做法,她不太懂陶藝這東西,就算留給她也是浪費,還不如把它們送給懂得珍惜的人。
周伯會心一笑,“你爸爸藏了一輩子了,現在能放下,是真的放下了吧。我會幫你物色物色,定不辜負你爸爸的期望。”
周伯話裡有話,她沒領會過來,站起來道謝,準備離開。
“周伯伯,陶泥不夠了!”陶瓷裡屋,獨屬於女孩的清脆聲音傳出來。
夏苒苒順着聲音望過去,只見一抹綠色小身影從裡面竄出來,她們對視的時候,互相都愣了下。
“苒苒姐。”女孩子僵着表情對她打招呼。
夏苒苒笑着點頭,正準備說些什麼,裡屋又響起一抹聲音——
“七七,給我拿只釉盆!”
任琪頓了下,伸手指了指裡屋,解釋,“韓老師……在裡面。”
其實早在聽到那抹熟悉的聲音後,夏苒苒就知道了,她感覺自己的耳朵好像有一陣失聰,就這樣傻傻地愣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逃離?還是主動進去打招呼?不管是哪個,她都沒有勇氣,只有呆愣着……
“你們認識?”在一旁的周伯插進話來,臉上微微有些驚訝。
“我們在法國時候認識的。”
夏苒苒回過神來,淡淡地點頭。任琪是韓毅在法國兼職家教的學生,據說家裡排行老七,又和本名琪字同音,索性大家就叫她七七,是個挺有靈性的姑娘,每次見到她和韓毅走在一起,都會俏皮地喊她一聲師孃。
“七七,讓你拿釉盆,你拿哪去了?”
韓毅等的有些不耐煩,索性自己走出來,但怎麼也想不到外面站着的人。
“你也知道這家陶藝?”他率先打破沉默,笑着開口。
她點頭,卻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句,瞬間又是一陣沉默。
“苒苒姐,我還有個半成品沒弄好,你幫我一起做好不好?”任琪打斷這尷尬的氛圍,拉着夏苒苒走進去,回頭又對愣在原地的韓毅擠眉弄眼。
“七七,我不太懂這些東西的。”夏苒苒有些侷促,主要是她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韓毅。讓她像一個沒事的人麼,好像很難做到。
很多人都說,分手了還能做朋友,那是因爲已經毫無可戀的了,可她……不管怎麼說,還是心存留念的。
任琪搖着手反駁,“以前在法國,我們三不是經常去陶瓷店麼,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做的杯子是最好看的。比店裡的老闆娘做都好看。”
夏苒苒不做聲,偷偷瞄了眼在旁邊韓毅,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像是被扔進了油鍋裡,根本就靜不下心來。
“韓老師,你愣着幹嘛呀,快過來幫忙!”任琪見一旁獨自站着的韓毅,心下一陣着急,她都特意給他製造出空間了,這男人怎麼就這麼笨呢。
“我去給你們找釉盆。”韓毅說着,就轉身走了出去。
“喂——”
任琪着急地想喊住他,這關鍵時刻找什麼釉盆啊,找也是她去找啊,他去做幹啥子!
夏苒苒垂着眸,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落,望着眼前的陶泥一陣發呆。
“苒苒姐……”任琪看出她的情緒,擔心地叫了聲。
她撇過頭,吸了吸鼻子,才抿脣牽強笑道,“你想要什麼圖案,我給你刻。”
她因爲學糕點,所以刻花之類的事難不倒她,任琪最崇拜的就是她能在一堆陶泥上,刻出活靈活現的圖案,簡直比專業的陶藝師還好。
一想到那時候的生活,任琪臉上一陣嚮往。她因爲身體的問題,常常被禁足在家裡,因爲何外界接觸少,自然沒有多少朋友。直到她要升學,母親纔給她找了個家教老師,她認識了韓毅,又認識了他的女友。
夏苒苒不比她大多少,所以,她們相處起來還不錯。唯一的,她會時不時當他們的電燈泡,週末的時候總喜歡拉着他們一起去陶瓷店,可能是受了母親的薰陶,所以她對陶藝有種獨特的喜愛。奈何,她手勁不行,做不出好看的坯。
不過韓毅卻很厲害,會做很好看的坯。再加上苒苒又會刻花,能刻出各種漂亮的圖案,最後的彩繪就由她來完成,一隻杯子經過他們三人的手,當成品出現的時候,心裡總是好喜悅。
她喜歡這種恬靜的生活,每個星期的週末便是她最期待的日子,只是這一切在夏苒苒說要回國結婚後,就被打破了。
“苒苒姐,這次我想要刻字。”任琪想了良久,才鄭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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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陶藝店裡出來,已經接近了黃昏。
今天是夏苒苒回國以來感覺最放鬆的一天了,即使韓毅沒怎麼跟她說話,但是她懂他的眼神。或許,他們已經不需要交流什麼,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把這份美好打破,倒不如什麼都不說。
“苒苒姐,我把志願填在了國內,所以,我要在北城常住了,以後我還能再來找你玩嗎?”
夏苒苒愣了下,隨即笑着點頭。
“你媽媽不反對嗎?”
她是見過七七母親的,那是個很漂亮又很乾練的女人,七七的美貌大概是遺傳了她母親的。有次很深的印象,七七母親找韓毅,說想要讓七七留在巴黎上大學,雖然她在只在一旁聽着,但言語中就能感覺出來這是一個強勢的女人,現在又怎麼會同意讓女兒獨自回國?
“我的學籍都留在國內呢,我只要和奶奶說不同意轉,她就拿我沒辦法啦。”任琪無所謂地講着,水靈的大眼有些不自然地閃過幾絲波瀾。她的母親確實不同意呢,不過奈何不了她的堅持,只好跟着她一起回國了。
“韓老師,你要送苒苒姐回家嗎?”
任琪喊着站在車旁的人,又拉着夏苒苒走過去,就快接近的時候,夏苒苒毫無預料的一個冽阻向前傾去。韓毅本能地伸出手來接住她,很自然地,她被他抱了個滿懷。
夏苒苒有那麼一刻的愣怔,他的懷抱還是那麼的寬大,那麼的溫暖,她……確實留戀。
“沒事吧?”韓毅良久才放開她,雙手放在她的兩臂上,看向她的時候,眼裡藏着一片深情。
“沒事。”她搖着頭,淡淡一笑。
“韓老師,你先送苒苒姐回去吧。我還有事,準備再溜達會兒。”
夏苒苒愣了下,連忙道,“噢,不,我自己有開車來。”
不是刻意的拒絕,而是她怕自己真的會控制不住,一想到現在已經和顧擎川同~居了,再讓韓毅送自己回那個地方,這不是對他的最大諷刺嗎?
她還沒殘忍大大到那個地步,分了手的人還是不要有過多的接觸好。
她的車子就停在一旁,伸着手和他們道別,就上了車。
“韓老師,苒苒姐——”
任琪站在原地有些乾着急,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啊,怎麼能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七七,下次不要這樣了。”哪知,韓毅望着遠去的車子,突然開口。
任琪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會被他知道,只好嘟了嘟嘴點頭,剛剛苒苒姐會摔倒,是她特意絆了一腳,她不過是想給他們製造親密的接觸嘛,哪想到居然被看穿了(⊙o⊙)…
“韓老師,你很明顯地,對苒苒姐還有感情。你根本就沒放下她,既然放不下,爲什麼不去追?”似乎是被看穿心思後,有些不服氣,把心中的所想脫口而出。
“你還太小,有些事,不明白。”
他像個高深的老者,跟她講着,任琪一臉懵懵懂懂,水靈的大眼咋呼咋呼的,不過她纔不覺得他的話有道理。
居然說她小?!
什麼嘛,她都已經成年了,說的好像他自己有多老似的,不過和她一比,確實是老了,他二六,她十八,相差了八歲,他們都快三個代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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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夏苒苒收到陶藝店寄來的包裹,裡面裝的是他們那天做的杯子。
包裝的很精緻,裡面還附帶了一張卡片,是七七寫的。
“苒苒姐,我先申明,不管任何事都不會沖淡咱倆的革命友情(≧▽≦)……不過,我們仨兒以後可能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一起做杯子了,這個杯子就當做是一個紀念吧。”
她看到最後,心裡忽地一陣傷感。彎起的脣角泛起絲絲苦澀。是的,他們或許再也回不去了。
從她和韓毅分手,決定回國結婚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回不去了。
爲了大局,她放棄了愛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也不知道在老了回想起來的時候會不會後悔。在豪門裡,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突然想起了那句話,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這是她身爲這個夏家長女,必須要承擔的一份責任。
她沒有理由逃脫,因爲爸爸只有她這麼一個孩子。
緩緩放下卡片,撕開包裝着的杯子,當看到杯墊上赫然雕刻着的那個字,她恍惚愣了下。
這是第三更,奉上~~(*^__^*) 嘻嘻……下面還有七更喲,不要走開,接着往下點~(≧▽≦)/~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