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稍端抱着尹隨心,懷裡的身體有着他熟悉的味道和熱度,直到這一刻,他的心才漸漸的安穩下來,一直不在身體裡的靈魂直到現在才漸漸的歸位。
此刻,他才覺得他是那麼的完整,因爲,有她,在身邊。
秦稍端吻了吻尹隨心的額頭,聲音裡帶着沙啞,“媳婦兒,我該死!我真的該死!”
尹隨心眨了眨眼睛,用一種深沉的,密不透風的目光將秦稍端網羅進自己的世界。
她說:“你來找我了,你找到我了,你很好,別說什麼死不死的。”
秦稍端點點頭,兩人抱得非常的緊,幾乎沒有一丁點兒的縫隙,彼此凝視着,看着看着,秦稍端不由自主的往尹隨心的方向靠近,然後慢慢的貼上了她的嘴脣,細細的吸吮着。
這個吻並不激烈,可是此時此地,兩人卻覺得無比的安心和幸福,彼此內心裡更加確定,對方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角。
那種相依爲命,寒冷中僅以對方體溫取暖的依賴感,勝過任何瘋狂的性愛,給予彼此前所未有的心靈上的震撼。
一吻結束,尹隨心窩在秦稍端的懷裡,秦稍端緊了緊摟住她腰身的手,倆人交頸而眠,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在身體都承受着不同程度的疼痛的情況下,卻睡得意外的安心沉穩。
只因爲,有彼此!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進大樓的時候,尹隨心先醒了過來,醒來的那一刻,難受的不行,腦袋特別沉,額頭被砸的那一塊火辣辣的疼,又因爲在地上睡了一晚,雖然有一層被子墊着,但還是難受的緊,全身上下的骨頭和散了架一樣,即便如此,卻是一點都沒有凍着,秦稍端昨晚用身體捂了她一夜,所以即便她昨晚身體燙的不行,現在卻感覺好了許多。
努力了好久,才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秦稍端那張髒兮兮的俊臉,他那雙細長的雙眼閉着,睡的挺沉,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尹隨心就這樣看着秦稍端,這才發現他臉上好多傷口,最嚴重的是右邊眼角下的一條細長的口子,足足有五六釐米長,雖然已經不流血了,可就這樣看着,便令她的心猛的一緊。
一定是秦稍端昨晚來找自己的過程中磕到碰到的,昨晚自己額頭疼加上光線太暗,根本沒注意到這些,這會一看,才發現,他也受傷了,但是,從頭到尾,他卻沒有吭一聲。
想到這,尹隨心的鼻子和眼睛都不禁一陣發酸。
這時,身邊的人像有感應似的,睜開那雙細長的眼,起初有些迷茫,在看到尹隨心的那一刻,彎起嘴角笑了,卻因扯到嘴角的傷口,疼的“嘶嘶!”的呼痛。
尹隨心嚇的趕緊問:“怎麼樣?很疼嗎?”
“沒事,媳婦兒。你不用擔心,我是男人,這點小傷不算什麼!”說着,擡起手抱住尹隨心,尹隨心窩在他的懷裡蹭了蹭,感覺到秦稍端的手臂狠狠的一哆嗦。
尹隨心擡起眼問:“稍端,你到底怎麼了?”說着不等秦稍端說話趕緊掀開被子,這才發現,秦稍端的手臂和前胸被劃了兩道大口子,傷口都不深,但是特別長,尤其前胸的那道口子,幾乎佔了大半個胸脯。白色的被單上那紅色的鮮血印記看的人格外的觸目驚心。
尹隨心呼吸一滯,“這……怎麼弄的?你……你昨晚怎麼不說啊?”原本只看到他臉上的傷,卻沒想到身上也有傷,而且竟然這麼嚴重,想起昨晚自己枕着他的手臂、蹭着他的胸膛睡了一晚上,那該是多麼的疼啊,可是他卻連一個字都沒說。
“真沒事,你要不說我都不知道我受傷了。”秦稍端咬着牙,笑着道。
尹隨心手指有些顫抖的摸了摸秦稍端傷口周圍的皮膚,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你還嘴硬,我看着都疼,你偏說不疼。”
“哎,媳婦兒,別哭啊,好,我承認,是有點疼,但真的,只有一點點疼。”秦稍端手忙腳亂的安慰着尹隨心。
尹隨心吸了吸鼻子,坐起身,拿過一旁的藥箱,就要給秦稍端抹傷口,這時,聽到了幾個男聲,在叫秦稍端,“秦總裁,您在哪呢?秦總裁,聽到了應我們一聲。”
秦稍端和尹隨心均喜出望外的看着對方,秦稍端看着尹隨心被浴袍包的嚴嚴實實的,這才放心,赤裸着上身坐起身,看了看一旁又髒又破的衣服,也不準備穿了,大聲回道:“在這呢,我在這。”
兩人這才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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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尹隨心躺在醫院的病房裡,慢慢的轉動着腦袋,這才發現,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
秦稍端呢?
尹隨心趕緊找到緊急按鈕按了下去。
不一會兒,秦稍端進來了,臉上塗着紅色的藥酒,手裡拎着一個保溫壺,看到尹隨心醒了,笑着問:“媳婦兒,怎麼樣?好些了嗎?”
尹隨心點點頭,問:“你怎麼樣?”
這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的不像話。
秦稍端趕緊喂尹隨心喝了一口水,問:“餓了嗎?媳婦兒,我剛叫了點粥,你喝點。”
尹隨心點點頭,就着秦稍端的手,又喝了半碗粥。
喝完之後,秦稍端坐在她牀前,摸了摸她的額頭,點點頭,“沒事了,也不燒了。”
說完,沒有片刻的猶豫,掀開被子躺到尹隨心的身邊,側臥着摟住了尹隨心。尹隨心本來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可是這時候覺得睏意襲來,漸漸的又睡着了。
尹隨心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精神好了許多,側過臉,秦稍端的臉就在她眼前,幾乎貼着她的耳朵。
尹隨心笑了,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事,到現在都覺得好不可思議,簡直像做了一場夢似的。
從她被不知名的物體砸暈,到秦稍端的電話把她召喚醒,再到她在寒冷黑暗的陌生環境中經過漫長的等待,直到他的出現,兩人相擁而眠,都讓她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
昨晚,秦稍端宛如從天而降般出現在她的身邊,那種內心的悸動和感動以及心動,尹隨心到現在都感覺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那種回味還在繼續。
秦稍端看着秦稍端,想着兩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磕磕碰碰,想起第一次在醫院遇到他的情形,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她尹隨心會和這樣的一個人有任何交集,可是,她卻和他結婚了,自此,命運的齒輪將她和他緊緊的纏繞在一起,就這樣,他就這麼一點一點的,在她的心裡刻下了無法磨滅的烙印。
她知道秦稍端愛她,一直都知道,這次的事,更加證實了他的愛,也更加堅定了自己對他的愛。
這個人就是自己執手一生、相伴到老的人!
沒有一絲值得懷疑的地方!
伸出手描繪着秦稍端的五官,在心裡默默的叫着:秦稍端……
因爲被秦稍端抱在懷裡,身子長久一個姿勢,有些發酸,尹隨心動了動,準備抽出手,卻不想,這個細微的動作驚醒了秦稍端。
秦稍端眯着眼睛看着她,而後咧嘴一笑,笑的特別傻。
尹隨心被他這個笑逗樂了,眨了眨雙眼,問:“醫院的病房不夠了?咱倆得擠一個?”
秦稍端伸出手掐了下尹隨心的屁股,“咱們這是情侶雙人牀。”
尹隨心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第一次聽說醫院還有情侶雙人牀的。”
秦稍端摟着尹隨心的腰,沙啞着嗓子說:“那是因爲我沒來,我來了就有了。”說着湊近了尹隨心,親了下他的額頭,低聲道:“媳婦兒,還好你沒事。”
尹隨心看着他,直直的看到他褐色雙眸的眼底去,心裡涌上一股暖流,輕輕的“嗯!”了一聲。
秦稍端微笑着,“你說你要有個什麼,我上哪找這麼好的媳婦兒去啊。”
尹隨心心情放鬆,也開起了玩笑,“是啊,所以說娶了我你是撿了大便宜了。”
秦稍端挑了挑眉,“是啊,咱們再整個娃出來就更完美了!”
尹隨心哼道:“我看你是想當爸爸想瘋了!”
“可不是麼!”秦稍端會心的笑了兩聲,“你說咱們那事也沒少幹,你的肚子怎麼就沒動靜呢。”說着,秦稍端的手順着尹隨心的衣服下襬就探了進去。“我覺得吧,咱們還是做少了,我得再加把勁兒。”
尹隨心抓住秦稍端的手,“不行!你還傷着呢!”
秦稍端笑的一臉得意,“我就摸摸過過癮,不來真的。”
“那也不行,誰不知道你摸着摸着就來真格的了。”
“媳婦兒這麼瞭解我呢!”
“那還不是因爲你的前科太多!”
兩人就這樣,擠在一張並不算寬敞的病牀上,你一句我一句的拌着嘴,氣氛出奇的和諧美好。
有些事,發生了不見得就是件壞事!雖然兩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但卻因此更加明白彼此對彼此的心意和重要性,更加堅定了同對方一起走下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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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傷的也不算重,在牀上休息幾天之後就都沒什麼事了。
原定的回程計劃自然是泡湯了,秦稍端打電話讓張智又重新買了兩張機票,等天氣稍微好轉些,他們就飛回京城。
秦媽媽知道了秦稍端和尹隨心被困在海南的事,連忙打電話過來問情況,秦稍端只說因爲颱風的緣故所有航班都延誤了,耽擱了回去的時間,隻字不提受傷的事。其實他也知道,這事瞞不住,雖然他交代工地那邊不準說出去,尤其不能對秦爸爸說,可這事終究紙包不住火。
果然,秦媽媽見秦稍端什麼都不說,就讓他把電話給尹隨心,尹隨心說法和秦稍端如出一轍,被颱風困住了回不去,過兩天等天氣好了就回去。
秦稍端看着尹隨心撒起謊來淡定自若臉也不紅的樣子,覺得挺有意思的,趁尹隨心背對着他打電話,他就摟着她的腰把手往她的病服裡伸。
尹隨心的身子僵了僵,拍了下他的手,扭頭白了他一眼。
這勾人的眼神兒把秦稍端撩撥的更是來勁兒了,不依不饒的手直接鑽了進去,直接摸到了尹隨心的胸前。
尹隨心匆匆掛了電話,瞪了秦稍端一眼,“你幹什麼你?這在醫院呢。”
秦稍端嗤笑道:“我還真沒在醫院幹過什麼呢。要不,咱們試試?!”雖然問句,其實就是肯定的不容置疑的語氣。
尹隨心不禁雙頰一紅,心臟砰砰直跳,面對秦稍端炙熱而後充滿慾望的雙眼,她選擇了沉默。
秦稍端哈哈大笑,這時候的沉默不就代表同意麼,“媳婦兒,我去鎖門!”說着,秦稍端立馬跳下牀,去鎖病房的門,只是他的手剛碰到門把,門外就傳來了幾下敲門聲。
秦稍端不耐煩的問:“誰啊?”
門外的人頓住了,隔了好幾秒才沉聲道:“是我。”
這回輪到門裡的倆人愣住了,是丁拓的聲音。
秦稍端當即臉色一沉,要說這個世界上,他最不想看到的人非丁拓莫屬了,不過他也不會在尹隨心面前鬧大,那樣只會顯得自己小氣,畢竟尹隨心對丁拓沒意思,他作爲尹隨心的老公,怎麼的也得大度一些。
想到這,秦稍端打開門,笑着打了招呼,看了眼丁拓,那一眼隱隱含着警告。“丁總,你好!這海南的颱風真是大,竟然把你給吹來了?”
丁拓點點頭,“我來看看隨心。”目光直接越過秦稍端,直直的看向坐在牀頭邊的尹隨心,那一眼複雜而深沉,飽含着掩飾不住的情意和擔憂。
尹隨心心下無比的詫異,自從那次之後,她挺不想面對丁拓的,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丁拓又來了,她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問:“丁拓,你怎麼來了?”
丁拓臉色陰沉,眼底是厚厚的黑眼圈,整個人的精神狀況看上去非常不好,他說:“我在這邊有點事,聽說你出事了,來看看你。”
尹隨心還沒說話,秦稍端笑着開口了,“聽說?聽誰說的?丁總,我不得不說,你的消息真是靈通的很啊!”這番話,諷刺意味甚濃。
丁拓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深深的看了眼尹隨心,而後朝秦稍端開口:“秦稍端,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你談談。”
尹隨心心裡“咯噔!”一下,她不知道丁拓要找秦稍端談什麼,但想也不用想,一定和自己有關,她想開口,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秦稍端出聲囑咐尹隨心好好休息,而朝丁拓指了指門外的方向。丁拓會意,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走出去之前,秦稍端還帶上了病房的門。
醫院走廊的樓梯道拐角處。
黑曜石般的雙眸對上褐色的雙眸,同樣的幽深,深不見底。
秦稍端率先開口,他面無表情的問:“丁總要和我說什麼?”
丁拓說:“隨心和你在一起太危險了!”
秦稍端嗤笑一聲,“我以前還真不知道,丁總這麼喜歡多管閒事!只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過問吧?!”
“隨心的事,我非問不可!”
“是誰給你那麼大的膽讓你過問我秦稍端媳婦兒的事!”
“哦?是嗎?可據我所知,隨心她並非自願嫁給你,而是受你脅迫!”
秦稍端眯了眯雙眼,“丁總,我不想威脅人,可我現在對你說,我能讓你一無所有,你信不信?”
“秦稍端,你威脅人的本領我真是見識到了!”丁拓說着從隨身的包裡拿出幾張a4紙,“以前,你就是這麼威脅隨心的吧!”
秦稍端問:“那是什麼?”
丁拓輕吐出聲,“你們的契約婚姻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