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拓的心裡已經有了另外一番計較,他覺得有些事讓秦梓茜知道的話,對他的計劃來說只會更加的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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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梓茜似乎煲湯煲上癮了,自從她那天晚上給丁拓又另外煲了道三鮮湯,丁拓說味道不錯之後,她沒事就經常在家學着煲各式各樣的湯,不僅如此,還專門從書店買了煲湯的書回來,在家細細的研讀着,照着上面的做,一個月下來就沒有做過重樣的。
這天她拎着煲好湯的保溫壺到丁拓的公司給丁拓送湯,她和前臺的小姑娘,經過的公司職員一一微笑着打着招呼,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欽羨的竊竊私語,秦梓茜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看,丁總的未婚妻和丁總感情真好啊,真讓人羨慕!”
“是啊,而且兩人看起來還這麼登對!男帥女靚!比電視上那些明星夫妻都要好看。”
“我一直以爲我們丁總不近女色呢,沒想到,他哪是不近啊,是因爲家裡有了一個這麼漂亮的未婚妻,所以外面的花花草草他壓根都看不上了。”
“嘻嘻,這可是羨慕不來的!你看丁總未婚妻多有教養、多有氣質啊!這樣的優雅的女人,丁總纔看得上。”
“……”
秦梓茜在這一陣欽羨奉承的目光中走到了丁拓的辦公室,丁拓的秘書告訴她,丁總正在隔壁的會客間會見客人,讓她稍等一會兒。
秦梓茜笑着點了點頭。
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鐘的時候,隔壁的門開了,兩個人邊說話邊從裡面走了出來,秦梓茜站起身朝門外張望着,起初她並沒有在意,丁拓這生意好,來拜訪的客人很多,可是這一次,卻不一樣。
因爲,她看到了周博濤。看到了周博濤對丁拓點頭哈腰的。
周博濤在這幹嘛?他來做什麼?來談業務?
這不可能!
周博濤有幾斤幾兩秦梓茜再清楚不過,跟在她身後學習了幾個月,愣是連身份證正反面還不會複印,要不是秦稍端讓周博濤跟在她後頭學習,秦梓茜早就甩手不帶他了,見過笨的,沒見過他那麼笨的。
所以,秦商就算要派人來談業務也不應該派周博濤這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巴過來,再說了,秦商和丁拓的公司理論上來說,是沒有什麼交集的,也就是說,合作的可能性基本上沒有。
那周博濤來到底做什麼?
秦梓茜見周博濤走了,才走到丁拓的身邊,看着周博濤漸行漸遠的背影問:“丁拓,你怎麼會和他有來往啊?”
丁拓挑了挑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問:“你認識他?”
秦梓茜點了點頭,“認識,他是我哥的表弟。”
“秦稍端的表弟?”
“是的。”秦梓茜點點頭,而後問:“他找你到底有什麼事?”想了想,拉住丁拓的手,一臉正色的開口:“無論他找你做什麼你都不要答應,他這個人沒個正行,就知道賭博,我哥看到他就頭疼。都不知道揍他多少次了。”
“是嗎?”
秦梓茜急急開口:“是的,他找你到底要做什麼啊?”
丁拓有些詫異的秦梓茜的態度,淡淡開口:“其實也沒什麼,他和我說他想收購一家公司,但是資金不夠,想找我合夥。”
“什麼?他想收購公司?你沒答應他吧?我和你說,他那人做事特別不靠譜,你千萬別答應。”
“我已經和他籤合同了。”
“什麼?已經籤合同了?”秦梓茜全身的力氣如同被抽乾了一般癱坐在沙發上,嘴裡喃喃問道:“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丁拓淡淡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我會做賠本的生意嗎?”
秦梓茜拉着丁拓的手,討好的笑了笑,“我當然相信你,只是周博濤……”
“沒事,這個我心裡自有計較,只是,我恐怕沒那麼多時間去打理,公司裡的其他人,我也不放心……”
秦梓茜想了想,開口:“丁拓,我是你的未婚妻,自然有替你分擔的義務,如果你信的過我,那就把這事交給我吧!”
“你?”丁拓有些詫異,而後道:“我怕你太過辛苦。”
“沒事兒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工作很清閒的。”秦梓茜說着將頭輕輕的靠在丁拓的肩上,一臉幸福道:“而且能替你分憂,我也很高興。”
丁拓親了親秦梓茜的額頭,開口:“那辛苦你了,我待會把相關的資料拿給你看看,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你隨時問我,另外,這件事要絕對的保密,周博濤再三和我說,沒做出成績之前,他不想讓他的家人親戚知道。”
秦梓茜想起周博濤那慫樣,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兒,她是真沒想到,這周博濤竟然開竅了,不賭錢了改鑽研怎麼掙錢了,關鍵還能找上了丁拓,這也算他智商的一大突破了,不過,她也能理解周博濤不想讓家裡人知道他想開公司的事兒,別人不說,要是秦稍端知道了,準得第一個不同意,想到這,秦梓茜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丁拓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正愁找不到人做這個空殼公司的股權人,這不,正好有人送上門來了。很好,計劃正朝着他的想法一步一步的進行着!
秦稍端,你就等着看你親近的兩個人如何背叛算計你吧!這一次,我一定讓你嚐嚐失敗的滋味,而且,讓你永遠都翻不了身,這樣,隨心,就只屬於我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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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秦商是秦稍端一手創辦起來的,他也手握着公司的大部分股權,絕大多數項目可以自己說了算,但是像京城北四環這塊地這樣大的投資還是要上股東會議決定的。秦稍端仔細研究之後是傾向於大幹一場,這個項目雖然投資額度大,但是風險在可控制範圍內,並且回報誘人,能做下這個公司就上升到了一個新的臺階。
但是他並沒有把自己的意願表現在任何場合。
公司的幾個高管有零散的股權,並且由於熟知公司的運營狀況,在股東會議上雖然沒有投票權,但是有發言權,他不打算給這些人透露自己的意向,而是希望看到各種各樣有建樹和深謀遠慮的意見。秦稍端大膽但是並不魯莽,不然,秦商也不可能做到現在這樣大!
剛好秦爸爸從歐洲度假回來了,秦稍端拿着相關的資料和秦爸爸商討了下,秦爸爸的意見和秦稍端大抵相同,認爲雖然投資大了些,但還是可以乾的,秦爸爸這個幹了幾十年房地產的人都這樣說了,秦稍端心裡就更有底氣了。
秦爸爸喝了口茶水,慢條斯理的開口:“這個生意可以做,但籤合同的時候加上一條,務必保證這塊土地沒有任何的債權關係,否則乙方有權終止這次的合同。”
對上秦稍端略顯詫異的目光,秦爸爸開口解釋道:“聽我的,沒錯,你老爸我在這上頭載過跟頭。你加上一句,以防有個什麼萬一!”
股東會議那天,秦稍端將這個項目的利弊都如實說了出來。大部分的董事一開始的意見都很保守,後來聽秦稍端這麼一說,還是覺得挺可行,畢竟,這個項目除了投資大了點,其實就是一個掙錢的買賣,而且,秦稍端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他們跟在秦稍端身後這些年,就沒見秦稍端失策過。
最後會議順利通過了這個項目,第二年年後就啓動投資。
因爲之前已經拉鋸戰似的談了好幾個月,此時雙方基本上已經達成一致了,完善了一些細節之後,在十一月初正式把合同簽了下來。
銀行那邊的工作也已經準備到位,合同簽下之後,銀行的第一批款項就到位了。
一切事項都進行的有條不紊,看上去非常的順利,按照公司的計劃,趕在春節前辦理過戶,春節後銀行就能放第二筆貸款,這樣項目就可以正式運作起來了。
預計打款的時候,秦稍端多了個心眼兒,他沒把錢直接打到對方的賬戶上,而是直接轉賬到對方的公賬銀行上,讓銀行找個藉口幫忙凍結幾個工作日。
這本來並不是什麼大事兒,只是這麼多年來,秦稍端養成的一個小心翼翼的習慣,他想過了戶之後再讓銀行解凍,這樣心裡比較踏實。再者,秦爸爸的話也給他敲響了一個警鐘,所以,一切須謹慎。卻不想,這個習慣給他挽回了一筆巨大的損失。
因爲在第二天的時候,就出事了。
那是早上九點多,秦稍端正坐在辦公室看文件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被他派去辦過戶手續的職員給他打了電話,語氣非常的焦急,說那塊地在昨天下午被法院查封了。
秦稍端心裡“咯噔!”一下,深呼吸一口氣,問:“怎麼回事?說清楚點?哪個法院?”
那個職員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陝西省,哪個縣的法院,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掛完電話之後,秦稍端立馬打電話給銀行,以對方賬戶名和開戶行不符爲由讓銀行把那筆資金給退回來,要是其他人肯定不行,可是秦稍端是誰啊,京城所有的大小銀行的行長都愁沒機會巴結秦稍端呢,再說了,秦稍端說所有產生相關的手續費用他都會支付,所以,銀行完全不用怕承擔什麼責任。
秦稍端腦子裡認真的思索了下,他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總覺得這一切太過湊巧,他必須把這一切都要搞明白,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秦稍端掛了電話就給賣給他這塊地的公司的孫總去了電話,那個孫總一副茫然的樣子,他說不可能,因爲他根本沒有接到任何法院的通知。
秦稍端將張智叫進來,讓張智和這個孫總一起,到相關部門瞭解情況。
張智在外跑了一半天,左右聯繫了一通,才把這事的前前後後大概瞭解清楚。
原來北四環的這塊地充斥着非常複雜的債務關係,把這塊地賣給他的公司是四家國有企業進行重組之後的公司,其中一家已經破產,並且拖欠債務,重組之後大部分不良債權變現的變現,賣出的賣出,經過十幾年的運作,大部分債務問題都已經解決了。領導層也變換了好幾班,現在的管理者對當年的債務問題基本不清楚,國有企業盈虧不涉及個人利益,加上沒有人追討,所以現在的管理者也就不知道還有一筆不大不小的債權流落在外。
這些債權被打包了賣給了一家資產公司,幾經轉手,又到了一個陝西的公司手裡。
因爲時間相隔太久,陝西這個公司雖然握着債權,卻找不到資產線索,並且當年的債權公司也已經不存在,連法人都不知去向,因此十多年來沒有任何人來追過債。
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塊土地的款項到了公司公賬的銀行賬戶之後,秦稍端還沒有來得及過戶之前,一下子債權公司和當年的法人就跟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帶着陝西法院的人一舉查封,這種架勢,明擺着就是準備好了的。
秦稍端略略思索之後,就知道有人在背後搞他。
變賣土地的孫總一再的和秦稍端解釋這件事,他說他並不知情,畢竟這塊土地本身是明明白白沒有問題的,但是不知道這塊地十幾年前存在着這麼多的債權。
秦稍端也不管他是真不知情還是假不知情,在他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他讓張智去敷衍這個孫總幾句,而後又派幾波人手繼續明裡暗裡的查這件事,重點查陝西這家公司的法人及相關的負責人。
這麼些年都沒有追債,偏偏自己接手了要過戶了就追上債了,這事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兒。
無論如何,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這背後的人一日不揪出來,他秦稍端一日都不能放鬆。
當這個孫總知道秦稍端轉的錢被銀行凍結了根本沒到他們公司的賬戶上,而現在又找了個藉口把錢退回到秦稍端的賬戶之後,氣的暴跳如雷,直說秦稍端在違約,要告他。秦稍端也不和他廢話,直接指着秦爸爸讓加的那一行字給孫總看,孫總立馬焉了。
秦稍端這個時候不得不相信一句話:薑還是老的辣啊,要不是秦爸爸提這麼一句醒,他就算讓銀行將錢凍結幾天也沒用,因爲合同生效的情況下,就算他想法子讓銀行把款退回來,可一打官司,自己已經買了這塊地就構成了事實,到時候,所有的債務全都落到了他秦稍端的身上。
這是幾年前欠下的債務,當時總共價值三個億多一些,加上這麼多年的利息,對方少說要提出個十多個億。
要是秦商背下這十多個億的債務,再加上跟債權公司進行協商,免不了要打官司、談判、償債……這中間的手續相當的繁雜,這一拖拖個一年半載的,太有可能了,而且由於年代久遠,取證困難,還要更久的時間。也許最後這個事情能解決,但是卻把秦稍端以及秦商全給耽誤了。如果無法按照計劃過戶,銀行就不能如期放貸,而他把公司的資金都投了進去,後續資金卻進不來,資金鍊一斷,整個秦商的麻煩可就大了。
這麼一想,秦稍端頓時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發現這背後的人真狠啊,真是把他往死裡整啊,他要不把這人揪出來,他就不姓秦。
秦家在京城的勢力並不算小,下午五點左右,張智打來電話,告訴秦稍端,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總裁,這人是……”張智清了清嗓子,斟酌着用詞,“這家陝西的公司之前一直處於虧損的狀態,就剩一個空殼子了,可是,在兩個月前卻被人收購了。”
“誰?”
“上面顯示有兩個人收購的,股東分別是,秦梓茜和周博濤。”
秦稍端咬着牙,顫聲道:“你再說一次,誰?”
“這上面顯示的是秦梓茜和周博濤,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麼巧,有同名同姓的人。”
秦稍端只覺眼前一花,腦中嗡鳴不止。
同名同姓的人?去他孃的!怎麼可能會那麼巧!就算有,那也不能一次就有兩個同名同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