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雙眼,微微吊起的眼角,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樑,厚薄適度的雙脣,這樣一個彷彿畫中走出的人兒突然靠近讓尹隨心有那麼一瞬間呼吸一滯,那股淡淡的菸草味混合好聞的男士香水味又襲進她的鼻中,等反應過來後尹隨心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心底沒好氣的暗罵一聲:“騷包!”
“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不知道我很擔,咳,不知道一個未婚妻應有的職業麼?”
秦稍端本來想說他很擔心,這也是他的心裡話,可看到尹隨心那雙清冷的雙眼秦稍端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說起這個秦稍端就心有餘悸,四人一起吃完飯的第二天早上他就沒看到尹隨心,原本以爲她去上班了,也沒在意,可等到下班回到家還是沒看到尹隨心,洗完澡看了看牆上的鐘表,已經11點多了,心裡想着也許這個女人加班去了,拿起車鑰匙,秦稍端好心情的哼着歌準備開車去接尹隨心,給她一個驚喜。打電話準備問這個女人在哪的時候,電話一直顯示通話中,秦稍端挑了挑眉,這麼晚了誰還給她電話呢,不知道她已經名花有主了麼。
過了十分鐘後,再打,還是顯示在通話中,再過十分鐘,還是通話中,然後,一直顯示通話中……右眼皮跳了起來,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蔓延……
秦稍端第一反應就是尹隨心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一秒鐘也不敢耽擱將車開到200碼以上,趕到尹隨心公司的時候才發現,大門緊鎖,就連值班的門衛都已下班。
秦稍端打電話給“飛騰”國旅的董事長夏飛騰,也不繞彎子,直接問他們公司今天是幾點下班的。夏飛騰都已經睡着了,電話響的時候,他沒好氣的咧咧罵出聲,這大半夜的誰還打電話啊,當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秦總裁”三個字的時候,嚇的趕緊坐起身,瞌睡蟲全跑了。
本以爲是生意上合作的事,可沒想到秦總裁問他們公司幾點鐘下班,夏飛騰有幾秒鐘的愣神,他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秦總裁怎麼會問自己的公司幾點下班?電話那頭秦稍端不耐煩了,又問了一次,夏飛騰纔回過神來,說他今天沒去公司,而後一個電話問張鶴鳴,然後回覆秦稍端說今天六點準時下班。
“所有人都是六點下班?”秦稍端再次確認。
“是的,都是六點下班,公司這段時間不忙,加班少。”夏飛騰小心翼翼的措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秦總裁的聲音裡帶着一種擔憂和疲憊,夏飛騰雙眼轉了轉,試探性的問,“秦總裁,有需要我效勞的儘管開口。”
“嗯,沒事,我就隨便問問。”
秦稍端掛了電話,渾身無力靠在車身上,他不知道下一個給誰打。他現在才知道自己對尹隨心瞭解的實在是太少太少,除了知道她在“飛騰國旅”上班,知道她家是徽州的,其他的一無所知,不知道她在京城有哪些朋友,不知道她的生活圈子,以至於找不到她都不知道問誰去要人。
秦稍端呼出一口氣,打電話給助理,讓助理帶幾個人去找,而後又打電話給自己幾個玩的好哥們兒,讓他們通過關係找找。他則開着車沿着尹隨心的公司到他家裡的公交車線路沿途尋找,一直開到家裡,都沒看到尹隨心,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秦稍端僥倖的想,這個女人會不會已經回來了。對啊,也許她只是出去吃了個飯,然後自己回來了。當秦稍端興沖沖的跑到樓上打開家門,客廳裡靜悄悄的,尹隨心的拖鞋還放在鞋架上,再打開尹隨心房間的門,被子整整齊齊的疊着,房內的擺設也是絲毫未動。這一切的一切無不顯示着這個房子的主人沒有回來過。
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響起,不一會兒外面下了雨,彷彿一瞬間氣溫驟然降低,到處都是濃郁的冷氣。
在冰冷冷的房間裡,一個落寞的男人正靠在門上。房間裡靜悄悄的,有一股濃郁的潮溼氣息,似乎映襯着主人失落的心情。
秦稍端都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彷彿心被挖走了,空落落的,整個人沒了靈魂般……
邁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桌子邊,桌子上的相框裡,尹隨心身穿一件碎花長裙,頭上套着柳葉編的花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衝着鏡頭微微的笑着。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女人長的好,尤其是笑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很分明,很好看。
秦稍端拿起相框看了一會兒,忽然把自己埋在了雙臂當中,喃喃低語,聲音裡帶着明顯的顫抖:“你在哪?你在哪?你到底在那?”
秦稍端真想給自己一拳,如果今天趕在她下班前去她的公司接她會不會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如果她出了什麼事,自己要怎麼辦?
胸口一陣絞痛,彷彿一把銳利的鍘刀在凌遲切割一般。
不行,不能再等了!
自己決不允許任何危急她的情況發生,決不允許!
秦稍端拿起手機,準備撥通他叔叔的手機號,他叔叔是公安局的局長,上次尹隨心表姐於智莉的事就是他叔叔找人擺平的。現在,讓他調動百八十個警察,幾十輛警車找人不是件難事。
就在這時,秦稍端發現桌上少了一樣東西。
一把牛角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