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麼拍,反覆兩次重新觀測,前邊一切正常,唯獨最後仍是那個鏡頭。
“怎麼了?”龍煜見她重複操作兩次仍一臉懵然,“壞了?”
“應該沒有吧?”桑月不敢肯定,“我再試試。”
試最後一份資料,把這位女士的先擱到一邊。最後一個人物失蹤了剛好三十年,他的兒子曾到國外找了近十年,無果,失意而返。
桑月疑惑地按程序操作,很快,水晶球正常啓動,開始觀測此人的快進人生。
資料寫着他在三十年前到國外執行任務,一去不返。但事實上,出國的是一位與他容貌相似的男子,拿着他的證件。到了國外之後,即刻整容泯於世間。
而真正的本人在出國的前一晚接到上司的電話,到約定的地點見面。按慣例,接到上司這種電話一般都要保密,去的時候無人知曉。
所以,就在那晚,他中了上司的暗算被悄悄送到一處陰暗的地下室……
此人的平生看得很清楚,水晶球在整個過程未有異常。可見它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第三位資料的女士所遇到的事。
“他也沒了,”看到最後,桑月把資料放到第三份的下邊,“他沒出國,被上司劉同仁暗算,送到樑家的地下祭壇獻祭了。”
就死在她救鹿青子的那個洞窟裡。
在三十年前,無論是大街上或各個機構部門尚未有這麼多監控。很多部門的規章制度及內部運作的監管不夠完善,包括華防的前生“非自然管理辦事局”。
捉小偷小摸尚且不易,查找失蹤人口更是難上加難。
更讓人意難平的是,此人可通陰陽,當年在非自然管理局屬於天賦難得的一枚新秀。首接任務便消失了,讓玄門高層痛心疾首,說早知如此就不派他去了。
多訓練幾年再做任務也不遲。
但世間沒有早知道,那些高層更不知道他們的隊伍裡有人包藏禍心。那位劉同仁在當年是高等玄師,區區一枚新秀哪裡鬥得過他?
“劉同仁,樑師的麾下。”龍煜聽着耳塞裡傳過來的消息,道,“他在五年前遭女婿暗算,滿門盡喪,算是遭了報應。”
再怎麼喪盡天良的人,總有弱點。
劉同仁當年投靠在樑家玄師的座下,在玄門混得風生水起,威風八面。但唯一的獨苗是個女娃,被他寵得嬌縱任性,無法無天。雖有玄術天賦,但不多。
而她看上的男子也是玄門一名出色的新秀,表面憨厚,實則心性狡詐。
劉同仁這種老狐狸當然一眼看出對方的真實品性,無奈女兒喜歡,而且對方十分識趣,對未來岳丈恭敬有加。
在劉同仁眼裡,男人的心機深沉叫做有智慧。
憨厚老實的他看不上,況且對方擅長討他女兒歡心。順風順水多年,劉同仁自視甚高。認爲只要自己活着,對方就掀不起大風浪,更不敢對不起他女兒。
於是允許兩人結婚,並將自己的術法有選擇性地傳與對方。
劉同仁防着對方,可惜他女兒認爲有親爹在,自己老公不敢對她黑臉。在老公十年如一日地對她百依百順之後,她開始放鬆警惕,對他有求必應。
偷了父親的功法給他練,有她在,劉同仁在樑師家的地位逐漸被女婿成功取代。
最終,劉同仁父女及其生的兒女,陸續被女婿送走了。
這個五年前,是指劉家女婿幹掉劉家最後一點血脈之後,開始得意忘形。在爲樑師家送祭品時,一時不察暴露破綻被對家逮住把柄,然後他也被送走了。梁姓玄師當年有老封君庇佑,罪名由劉女婿一人承擔判了死刑。
不等執行,他自個兒便在獄裡畏罪自盡了。
是否自盡,外人不得而知,反正檔案就這麼寫的。當然,這些不重要。樑家落敗,只需找到那個洞窟檢測裡邊的殘留物質,或許能找到他們需要的證據。
桑月把洞窟的方位寫下來,遞給龍煜,然後回頭觀測第三位女士。
但是,同樣的操作,到了那位女士被擡上車送走的鏡頭就看不見了。這一幕似曾相識,桑月放下雙手,腦袋微歪定定凝視着水晶球。
“怎麼,還是看不到?”看到這情形,龍煜心裡瞭然,“看不到不必勉強。”
這樁案子交到龍家手裡好久了,他們找高等玄師推算過,結果跟桑月一樣一無所獲。四份資料,她能觀測到三份已經很了不起。
一旦覈實,她將成爲龍家最受重視的人脈之一,而非普通新秀。
“這跟徐客團隊的失蹤有些相似。”
桑月輕喃自語,重舉雙手放在水晶球的兩側,注入念力。從女士被擡走的鏡頭起,觀測她現在的生死。只見球體閃爍幾下,唰地閃出一個血色雪地的畫面。
爲確定自己沒看錯,她重複操作了兩次,皆是一樣的畫面。
她的能耐到此爲止,強求無益,撒手了。
“死了,”桑月放下雙手道,“跟徐客團隊一樣,只能看到她最後的模樣,再多的就看不到了。”
連擡她走的那些人亦無法多看半個鏡頭,線索到那晚爲止。
“看不到就算了,”龍煜親眼看着她一試再試,得出這個結果也沒辦法,“至少知道她的生死。”
雖無從覈實,但只要覈實另外三人的,如果確鑿無誤,那麼這個人的生死就有了定論。
“辛苦你了。”龍煜收好文件,瞅她一眼道,“怎樣,看到尋常人看不到的場景,心裡是不是很不舒服?如果有需要,我這邊可以推薦一位心理醫生給你。”
是他的疏忽,忘了她之前是一位普通人,更忘了那些人在失蹤期間可能遭受的酷刑。
“不用,”桑月擺擺手,拿起綿布輕輕拭擦水晶球,“如果你們把那個奸細推入那臺機器,讓我看一遍就什麼都好了。”
一想到那人被推進去時的驚恐與無助,她既心痛又憤怒。
她確實心靈受創了,除非那個奸細獲得同樣的下場,否則她好不了。
“我會向他們傳達你的意願,但實現的可能性不高。”龍煜嘆氣,“對了,徐驚客那些人的下落你依然看不到?”
這時,蘭秋晨見文件已經被收起,抱着虎咪進來湊熱鬧。
聽到徐驚客,她果斷用手機查了他們團隊的圖片,然後擺在桑月的面前。
桑月捧起水晶球映錄圖片,爾後觀測。得到的結果跟以前一樣,除了死相,別的看不到。
“會不會這兩樁案子,是同一批兇手乾的?”蘭秋晨提出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