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疑二姐的癱瘓是小姑子乾的,但沒有證據。如果是真的,就更可怕了。
生怕小姑子滅口,她這陣子在公婆面前特別的賢惠勤快。以前婆家有點什麼事要幫忙,她時常說難請假回不來。現在得知公婆要搬家,二話不說就來了。
得知公婆要賣掉這棟別墅,也沒敢問這錢怎麼處理,估摸着會全部給桑茵清償債務。
倘若桑茵能蹦能跳,這錢肯定不能全給她,可現在……給就給了,以後各自安好吧。別再整妖蛾子了,她是真的怕了。至於親爸的腿,盡人事聽天命吧。
……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尚雲舟的腰還沒好利索便知道了岳丈已搬走的消息,同時得知二老將別墅賣了。
他趕緊告訴桑茵,再一次把她氣得尖叫。
她現在除了尖叫,已經沒有別的發泄方式。所幸腦子還算靈活,讓丈夫去找老大問清楚。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原來老大桑遠也把自家別墅賣了。
並且夫妻倆都換了手機號,桑家這是集體躲瘟神啊!
不僅桑茵氣瘋,就連一向唯唯諾諾的尚雲舟也氣得夠嗆。呵,有錢的時候就紅紅火火一家人,眼下他夫妻失勢了,這些所謂的血脈至親即刻翻臉不認人。
“我算看透了,你們家就tm一窩勢利小人!”臉色鐵青的尚雲舟衝桑茵冷嘲熱諷,“虧你以前總想着給孃家好處,傻眼了吧?你一垮,你孃家跑得最快!”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這邊還沒起飛,她孃家那邊已經不知在哪兒降落了。
招呼都不打一聲,可見決絕之心有多堅定。
“那是你親爹媽!”尚雲舟不住地冷笑。
“你衝我指桑罵槐有什麼用?”桑茵本就氣惱,被他這麼一刺激反倒清醒了,斜睨他說,“咱們先到國外做手術,等我治好了,回來再收拾他們!”
眼下她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不能再拖。人心易變,尤其是枕邊人。
至於慫恿爹媽搬家這種事,肯定不是大哥的主意。
大哥素來是坐等橫財天降的人,不願爲任何人任何事煩心,一覺得煩他就擺爛。大嫂樂童在家沒有話語權,頂多吹吹枕頭風佔誰家便宜。
勸公婆搬家這種大事,她說了不算。
所以,這八成是老三趁她不能動了,悄悄在背後搞小動作。等自己痊癒歸來,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咱還有三億沒還,不能出國。”見她仍然堅持出國,尚雲舟厭煩不已,“咱國內的醫學不比國外差,就在國內好好治得了……”
真不是他不想陪她去,而是夫妻倆根本出不去。
今非昔比,還清債務家裡就沒錢了。
桑茵盯着開始對自己越來越不耐煩的丈夫,眼底隱藏一絲憤懣恨意。可她知道這種情況在所難免,人性如此,血親尚且對她避之不及,何況他一個外人。
勢孤力單時,她只有忍,並且儘量給他畫餅。
否則,如果連他也跑了,那三億債務歸她一人償還。屆時別說到國外治療,她連生存都成問題。
“這事肯定是老三乾的!等我回來,必要她十倍百倍奉還!”
就是這句話,讓尚雲舟控制住脾氣,忍痛割捨自己一處豪華別墅。沒轍,他名下只有這套別墅無法帶來利益,其餘的廠房、商品房能夠錢生錢,動不得。
……
桑宅,這些天以來,桑月一直留意着二姐那邊的進展。看到二姐終於有了危機感,開始耐心地和姐夫虛與委蛇,溫柔誘.哄着讓他揹負一半債務。桑月不由得輕鬆地伸伸腰,擡手揉一揉頸脖,活動活動筋骨。
這段時間她都在外邊靜觀其變,同時接接朋友們的關愛電話。
屠夫哥倆的電話純屬湊熱鬧的,問她要不要幫忙,譬如讓阿水黑進她二姐夫婦的手機看看有沒小視頻之類,好在關鍵時刻作籌碼。
這餿主意對她二姐不起作用,隨時可能有反作用,過過嘴癮得了。
其次就是風野衡了,打電話來問她有沒應對的計劃。若是沒有,不如讓他趁機報個恩啥的。他能咋報恩?不外乎貼錢、貼資源讓二姐閉嘴,代她當血包。
“別做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桑月當時告訴他,“慾壑難填,無論你給多少她都不會知足……”
唯一能讓二姐知足的,便是把親妹榨得一乾二淨整個人徹底廢了,她才肯死心。
“你要是代我向她妥協,我死不瞑目。”桑月認真道。
“嘖,大好年華,說什麼死不死的。”視頻對面的風野衡被她的嚴肅態度逗樂了,“我知道,龍家那邊已經在幫你了,今天找你是看看有沒其他事幫得上……”
收購桑茵工作室的正是龍家旗下的企業之一,手續流程走完之後便給它換了個名字。
以後的每年,它會以小天后的名義捐出一半淨利潤。當然,這些操作低調進行,不曾外傳。他之所知道,是因爲他也有意買下桑茵的工作室,包攬債務。
以他的財務狀況有些吃力,但有些債務可以兌換成人情。一來二去的債務至少能夠減半,在他付得起的範圍內。
孰料被那企業搶先一步,而負責這個方案流程的正是他老朋友英謙。
“人之攘攘,無利不往,就算是親人也難免,不必太放在心上……”他諄諄告誡,生怕她因親人的所爲傷心欲絕。
他這段通話的用意顯而易見,她沒戳穿,僅認真傾聽遠方朋友那不知所措的關懷。
之後,爸媽搬到老房區與龍叔爲鄰,她終於能放心修煉了。
從龍叔的話裡得知,龍家大概猜到她除了靈米,還可能有口服液之類的藥劑。
猜到歸猜到,除非危急時刻,否則斷不能承認。
靈米也不能時常給,易得之物無人珍惜,反而會讓旁人以爲種它是輕而易舉的事,從而坑死自己。
所以,日常繼續給二老寄菜蔬得了。
二姐的癱瘓並非永久的,等她歇了找自己麻煩的心思,再讓其恢復,如果還活着的話。否則便坐着吧,輪椅和尚家與她很般配,就莫要分開禍害家人了。
若她僅憑一顆頭顱還能生事,自己這做妹妹的贈她一個大寫的服字!
有二姐爲例,相信大嫂和樂家從此消停了。
家事完畢,桑月跟蘭秋晨打了招呼,繼續進莊園煉丹、煉藥,偶爾瞅瞅靈木的生長情況。
自從看了桑家手足的利益紛爭,反觀自家猶掙扎在小康水平線的親人們,蘭秋晨首次覺得大家眼裡的小算計挺親切的,至少死不了人。
窮有小算計,富有命之虞,珍惜着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