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到位,三堂會審。
看着高壽的爺奶,面含慍色的父母,和一臉愛莫能助的兄嫂,蘭秋晨倍感無奈。她本不想嚇到自己的家人,但田文凱背後的金主不知會耍什麼手段。
有些事告知家人,總好過等他們中了別人的圈套才說。
於是,在家人不明所以的注視之下,她朝客廳角落的一張板凳伸手一吸,嗖,凳子憑空飛到她手中。
蘭家長輩們:==(●●|||)震驚!
蘭秋晨沒說話,先靈巧地把凳子無聲無息地放下,隨後再朝牆上的掛曆伸手一吸,嗖,掛曆也來到她手中。又放下,接着霍然伸手朝自家親哥轟出一掌。
沒人料到她會突然朝自家人出手,一股厚重得令人窒息的氣壓陡然撲到,大哥蘭春望整個被轟飛時猶是一臉懵然。
腫麼肥事?!
“春望?!”家人果然嚇得面無人色,駭然瞪着被懸掛在客廳半空的蘭家大哥,又瞅瞅淡定如常的蘭秋晨,“阿晨?!”
她還是他們家的阿晨嗎?!
從家人驚疑的目光中看到,他們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蘭秋晨這才把親哥放下。大嫂阮婉嚇得撲上前瞧瞧他身上有沒傷,其餘家人一副見鬼的表情瞪着她。
“阿晨,”最終還是親哥蘭春望先恢復理智,摸摸安然無恙的自身,顫着聲音盯着小妹,“你……學了妖法?”
眼前這位,還是他.妹吧?
“我倒是想學,可惜沒人教。”蘭秋晨無奈坐下,看着眼前被嚇得一臉陌生瞪着自己的家人們,“別整這副看妖怪的表情,我學的是內功,真氣,哥你懂的。”
“我懂!”驚恐過後,蘭春望的臉上充滿喜色,迅速搬張凳子坐好,“你拜高人爲師了?誰啊?哪門哪派的?還收不收徒?你看看你侄子侄女還夠年齡不?”
他年紀大肯定不行了,指望小的吧。
“阿望!”蘭爸爸怒聲喝斥,“瞎說什麼呢?”
眼前這位到底是不是他閨女還不一定呢!他閨女哪有這副詭異的身手?
“爸,媽,爺奶,你們不用怕,是我。”蘭秋晨看着滿眼戒慎的家人,解釋道,“拜師的是阿桑,她幾年前被一位道士看中資質,收爲徒弟……”
接着又是一通瞎話順溜輸出。
“那遇到高人,我肯定也興奮,趕緊蹭光懇求在旁邊學個皮毛……”她這句話狠狠戳中自家大哥的心聲,用力點頭稱妹子識時務,幹得漂亮!“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在山裡陪練。
苦練多年,總算有些功力,就剛纔打哥的那股力。本以爲學個功夫而已,沒想到那位道士是位玄門高人。玄門,就是神棍大本營的總稱……”
七分假來,三分真。
桑家的山被邪術師看中是真,可能會施邪術對付阿桑以及蘭家人也是真。
“阿桑擔心咱家人遭暗算,趕緊託人到京都求了這些護身符和玉牌回來……”蘭秋晨半真半假地忽悠着家人,既要家人知道輕重,又不能記恨阿桑。
術士、玄師之類的,對普通人來說太遙遠了,原本很多人終其一生也遇不到半個有真材實料的。
眼下因爲阿桑,蘭家被有真材實料的玄師惦記上。
今日把話說開,蘭秋晨希望家人明白,雖然惹上術士的確因阿桑而起,可當初主動要求到她身邊跑腿是自己一家。將來的事誰也無法預料,有今日之禍實乃意外。
“爲免連累家人,我這兩年極少回來,也不讓你們過去就是這個原因,不是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原因。”蘭秋晨說完,瞅瞅呆若木雞的家人,嘆道,“大概就是這個情況,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
“那,那你現在辭職還來得及不?”大嫂阮婉忍不住率先開聲,“然後趕緊嫁人,跟桑家徹底撇清關係應該行吧?”
“肯定不行。”蘭春望迅即反駁,“人家可不管你嫁不嫁,人家只盯着阿晨曾經是阿桑的助理。有這點關係就夠了,別說嫁,說句不吉利的話,哪怕阿晨死了,那些人也不會放過咱家這一堆籌碼。”
在大反派的眼裡,蘭家已經跟桑家掛上了勾,甩不脫的。除非蘭秋晨現在暗算阿桑,並且把事情鬧得衆所周知,否則躲不開被炮灰的下場。
“那怎麼辦?”嫂子有點心驚肉跳。
桑家得罪的可是術師,有真本事的。那些人害人根本不會留下證據,普通人在他們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能牢牢坐在桑家這艘船上,蘭春望看看家人,最後望着小妹,“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你儘管做你的,家裡人我會看着……”
爸媽都不傻,不會被輕易忽悠。爺奶年紀大了,不管事。
如果阿桑求來的那些護身符管用,他蘭家根本不用怕。他可以保證不會有人輕易除下它,包括孩子們。之前孩子們看到那些漂亮的水晶符時,可樂壞了。
根本捨不得拿下來,做父母的也會千叮萬囑不許取下來,否則會被鬼抓走喔。嚇唬小孩雖然不好,但事急從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現在是兒子當家,兒子怎麼做,父母都支持。
“至於阿晨,唉,嫁不嫁無所謂了。”蘭春望無奈道,“就她這個情況,嫁誰都是個禍害。禍是咱家招惹的,沒必要連累別人。”
蘭媽媽聽到這話,眼淚唰地落下來。
蘭秋晨體會不到老母親的憂心,但也知道這時候不適宜開懷大笑。於是陰沉着臉嗯嗯地應着,努力把上揚的嘴角死死摁下……
就在蘭家心情沉重地開着家庭會議時,桑家的山居一如既往的平靜。
“主人,”看着光幕裡那位衣冠楚楚的田班長,莫拉問道,“要弄死他嗎?事先說好,他這魂我勉強能入口……”
不是它想吃哈,純粹是能吃別浪費。
三樓的客廳,桑月盤腿坐在沙發上,再三瞅瞅擺在茶几上的變形藥。這位田班長那天在她家山腳下瞄蘭秋晨的眼神相當露骨,阿蘭不願給她惹麻煩便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她也忍了兩天才準備動手。
本想將他變成雞鴨鵝,成爲人間一道菜的。可這方案一旦實施,她有點擔心自己會上癮。這人滿身罪孽,她完全犯不着髒了自己的手。
可這人的罪孽也不過是收受好處,行賄,想方設法偷漏.稅,外加好.色罷了。
他有罪,應該由法治社會制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