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最鬱悶的不是所謂人活着錢沒了,也不是人死了,錢沒花完,而是鴨子煮熟了以後,沒來及吃,飛了。
——切爾卡·佩恩《都是因爲年輕犯下的錯誤》
切爾卡可以明顯的感受到,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柄劍所散發出來的絲絲寒氣,嚇得他趕緊停下手上的動作,從波拉的衣服中抽出手來。剛纔從聲音中,他已經聽出來是誰了,那是帝國左將軍的女兒貝爾·卡特。
“當着你我哪敢威風啊,快把劍那開,這個可不是鬧着玩的。”切爾卡邊說邊用手小心翼翼的將劍鋒從自己的脖子上推開。而波拉則趁機從切爾卡的懷中逃走,跑到房間的另一側,膽怯的看着這兩個人。
“少廢話,你又從哪搶來的女子?居然在大白天的就敢這樣?”貝爾想起切爾卡剛纔的所作所爲,不由得臉上一紅,眼中充滿了怒色,抽劍便刺,“今天,我就殺了你這個登徒浪子,爲帝都除害!”
切爾卡忙滾到一邊,堪堪躲過了這一劍。“來人啊,快來人~”
“行了,你不用喊了,你那些沒用的隨從早讓我給收拾乾淨了!”貝爾見一擊不中,舉劍再刺,這次用上了家傳的鬥氣,切爾卡又是一滾,雖然躲過了這一劍,衣服上卻是被鬥氣給劃開了一道裂縫。貝爾見一擊又不中,心中的怒氣更甚,欺身過去,一劍接一劍的攻了過去,切爾卡更是毫無招架之力,只得四處亂躲,一時間飯桌上的碗、盤、碟、菜、湯四處亂飛。而此時波拉也躲到更遠的門口去了。
混亂中“轟”的一聲,只見包間中的桌子從中裂開,分成了整整齊齊的四塊,切爾卡從煙塵中站起身來,身上的衣服已是千瘡百孔,頭上也是凌亂不堪,臉上還掛着一塊菜葉,左手捂着自己的右臂,一縷鮮血從左手的指縫中緩緩的流出。而貝拉也是一身紅色的衣服被各種菜湯染的紫一塊,白一塊的。
切爾卡疼的呲牙裂嘴,叫嚷道:“臭女人,我看你是女孩子,又是卡特將軍的女兒,纔不忍心還手,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的狠毒,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收拾我?哈哈,你有那個本事麼?要是你的兩個哥哥還差不多。”貝爾不屑道,“廢話少說,今天落到本姑娘手裡,算你倒黴,看劍!”
說罷,貝爾又是一劍向切爾卡刺去,此時切爾卡已經是在牆邊,幾乎退無可退,情急之下,拾起身邊的一個板凳擋在胸前,誰知貝爾那一劍只是一個虛招,劍鋒就在要接觸到板凳之前,突然向下滑了下去,“噗~”一聲,切爾卡的左腿被一劍刺穿。貝爾接着近前,欺身一掌拍向切爾卡的前胸,“啪”一聲,擋在胸前的板凳被鬥氣震成了碎片。
這時,切爾卡才發出殺豬一聲的慘叫,倒在地上。伴隨着切爾卡的再一聲慘叫,貝爾從切爾卡腿上拔出劍來。如同一個女王般的站在切爾卡面前,切爾卡驚恐的看着她,“你敢,我父親是帝國公爵,你要是敢傷我,你們整個家族都會遭殃的!”
“我已經傷了你了,怎麼樣,更何況,你只是菲靈的野種而已,就算殺了你,你父親也不會太在意的。”
“你!噗~~”切爾卡急怒攻心,只感到心口一甜,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看見切爾卡吐血,貝爾更是大感快意,舉起劍來,便向切爾卡的心臟刺去,切爾卡手腳都收了傷,身後又是一堵厚厚的牆,眼見避無可避。
波拉在門口看着這一幕,心中有些不忍,但想到剛纔切爾卡對自己的所作所爲,又感到氣憤,最終只是腳動了一動,並沒有過去。眼見着貝爾的劍要刺下去,切爾卡性命不保。忽然,一道身影飛速的掠過門口,“哐”一聲,貝爾只感覺一股強大的鬥氣從劍上傳來,手臂被這股鬥氣逼得急速上揚,手上的劍脫手而出,飛了出去。
貝爾看清來人的臉之後,喊了一聲:“哥哥,你爲什麼要救下這個淫賊。”來人竟是貝爾的哥哥,普羅維登守備隊隊長——西爾·卡特。波拉也順着貝爾的聲音看去,只見西爾的一雙淡藍色的眼睛凸顯了帥氣的臉龐,上身穿着一件亮銀色的盔甲,盔甲的正中央印着一朵紫色的風鈴草,那正是卡特家族的族徽,盔甲裡面是一件淺藍色的緊身長衣,一頭帥氣的金髮披在肩上,下面是深藍色的披風,披風上同樣印有一朵美麗的風鈴草,手上握着一柄長劍,從反射出來的點點銀光,可知定是一柄不俗的寶劍。
“要不是我聽人報到,說格詩雅這有人鬥毆,才趕過來看看,不然你就釀成大禍了。”西爾責備道:“你看看,你把切爾卡公子傷成什麼樣?”
“這種人死有餘辜,更何況他是……”貝爾辯解道。
“閉嘴,還不向切爾卡公子道歉!”西爾憤怒的責備貝爾,然後低頭扶起倒在地上的切爾卡,說道:“切爾卡公子,舍妹年少不懂事,把你傷成這樣,我在這裡向你賠罪了。”
切爾卡“哼”了一聲,想擺脫西爾的攙扶,可是手腳都受了傷,最終還是在西爾的攙扶下做到了一個還算玩好的板凳上。“切爾卡公子請不要擔心,我馬上給你治傷。”西爾說完,低聲唸了一小段咒文,緊接着就看見一縷縷白色的微光圍繞在切爾卡的各處傷口上。切爾卡只覺得傷口處有如一股清泉流過,疼痛感漸漸消失了。而切爾卡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回復者。
大概一刻的時間以後,切爾卡身上各處的傷口都已經神奇的癒合。“我剛學治癒術不久,可能還有一些暗傷沒能治癒,要是公子不介意,我們這就去哈曼大教堂請大主教大人給你治療。”
“哼,少假惺惺了,你的妹妹想殺了我,你也好不了哪去,回家自會有人給我治療。“波拉,你還在那幹什麼?還不快過來扶少爺我?”切爾卡看見波拉仍然在門口那站着,氣就不打一處來,又看到門口自己那些仍然在掙扎**的隨從,罵道:“都是一羣廢物,連個女人都攔不住,回去都給我滾蛋!波拉,你怎麼還不過來,是不是想去波特爾街接客?”
波拉被切爾卡的話下的一抖,終於還是慢慢的走了過去,小心的扶起切爾卡,身子卻是稍微有些顫抖。切爾卡恨恨的看了貝爾兄妹一眼,說道:“哼,今天本少爺認栽了,不過今天這事不會這麼結束的,貝爾,你等着,我早晚有一天要討回來的!”然後,在波拉的攙扶下準備向外走去。
“慢着!”說話的卻是貝爾,“你可以走,不過————”
“你還有什麼事?”想到剛纔遭遇,切爾卡還是停了下來。而旁邊的西爾也皺着眉頭看着自己的妹妹。
“這個叫波拉的女子是你搶來的吧,你可以走,波拉得留下。”
“放屁,波拉是本少爺花了200金幣買回來的侍女,本少爺什麼時候搶過人?”
“你什麼人當我不知道麼,少廢話,今天饒了你,但是波拉你別想帶走,她跟你回去還有好果子吃麼。”聽了貝爾的話,波拉身子明顯的抖了一下,顯是想到了自己到了公爵府以後會遭到的待遇,貝爾看見波拉的反應之後,語氣更加嚴厲:“今天要是不留下波拉,就算哥哥攔着,你也別想順利的回家!”
“你自己問問波拉,她是不是本少爺花了200金幣買的。”切爾卡看見貝爾又有動武的跡象,本着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口氣不由得軟了下來。
看着貝爾和西爾的目光都投降了自己,波拉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了:“我哥哥在賭場欠下了200金幣的賭債,把我押給了兩個債主,那二人真要,那個,正要~~~~”波拉紅着臉,支支吾吾的說不下去了。
“正要幹什麼啊?”貝爾有些着急,隨即明白波拉說的是什麼了,於是臉上一紅,說道:“說重點!”
“這時候,他就來了”波拉指了指切爾卡,“他替我哥哥還了賭債,讓我給他當侍女,然後就帶着我到這吃飯,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現在你知道了吧,我不僅是花錢買的侍女,還救了她。波拉,我們走!”切爾卡邊說邊拉着波拉向門外走去。而貝爾聽了波拉的敘述之後,怒氣更甚,撿起劍來,眼見的就要再向切爾卡殺過去。
“妹妹住手!”西爾攔住了眼見要暴走的妹妹,又向切爾卡說道:“公子,先請留步。”
“幹什麼?莫非你也想殺我不成?”切爾卡心生怯意,竟向波拉的身後躲去。
“那到不是,不過,你看舍妹如此生氣,如果你今天強行帶着這位波拉小姐離開,我恐怕舍妹以後會與你記仇,而我又不能保證時時都在。我看不如這樣,我們付300金幣從你手上將這位波拉小姐贖回來,你看怎麼樣?”
“呃~~~~~~~”切爾卡沉吟了一下,讓他就這樣放手剛到手的美人,實在是不甘心,可是不放手吧,眼前的情形恐怕貝爾不會罷手。
“你到底答應不答應,要是不答應,本姑娘可要動手了。”貝爾顯然覺得自己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
切爾卡看了看微微顫抖的波拉,再看看錶情溫和的西爾,最後又看了看怒氣衝衝的貝爾,最終下定了決心,“好,就這麼辦!”
“那好,一會我讓舍妹親自到府上去送錢並道歉。”聽到切爾卡答應了自己的條件,西爾終於送了一口氣。
“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不僅美人沒得到,還被打了一身傷,切爾卡感到有些沮喪,答了一句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的那些隨從也掙扎的爬起來,灰溜溜的走了。一會包間之中就走的只剩了西爾兄妹與波拉三人。
“哥哥,我纔不去給這個混蛋道歉呢。”貝爾依然不依不饒。
“住嘴,你今天險些創下大禍,切爾卡是你能隨便殺的人麼。”西爾訓斥道:“如果讓父親大人知道了,只怕你得在牀上躺上一個月不可。”
“不會吧,那切爾卡不過是菲靈的——”
“住嘴,這種話你也敢說,就算是那樣,他身上流着的也是佩恩家族的血脈,你如果殺了他,就算是爲了家族的榮耀,西蒙公爵也會要你的命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以後不去惹他不就行了。”
“記得晚上去他那給他好好道歉!”
“行了,我知道了。”貝爾不想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轉頭向波拉問道:“你可以回家了,我們已經幫你贖身了。”
可是波拉依然如同一棵木樁般的死死站在那,雙手不停的搓着衣角。見到波拉如此,貝爾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了,是擔心出門在碰上那混蛋麼?沒關係,我親自送你回家,想那傢伙也不敢再來。”
聽到這話後,波拉依然一動不動,看到波拉如此,連站在一旁的西爾都覺得奇怪,“姑娘,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沒關係,你儘管說出來,我們一定會幫你的。”貝爾也附和的點頭。
“小姐,公子,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你們就讓我當你們的傭人吧,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父母,我只有哥哥那一個親人,可是他卻拿我抵押賭債,如果我回去,可能會被他賣到波特爾街去的。小姐,公子,你們就收下我吧,我什麼都會幹,你們只要給口吃的就行。”說到這,波拉“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趕快起來,你如果不嫌棄,就來我家吧,我們可以像親姐妹一樣相處。”貝爾聽到波拉的如此遭遇,頓時同情之心大動。
“這樣也好,貝爾,你身邊正缺一個貼身的女傭。嗯,城防司令部裡還有事,我就先走了,你就帶着波拉去換身衣服,她衣服上佩恩的族徽太顯眼了。還有,記得去酒店老闆那把你砸的東西給賠了。”西爾說完便走了出去。
“那父親問起來,我怎麼說啊?”貝爾追問道。
“父親那裡我去解釋好了,你就放心吧。”說話時,西爾已經走出了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