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賭徒的一般心理,輸了的想翻本,贏了的還想贏,只要上了賭桌,不管你賭術多高,賭資多少,不輸到傾家蕩產,誰也別想收手。
——切爾卡·佩恩《寒霜紀年回憶錄》
“謝謝二位女神,不計前嫌,您的大恩大德,巴依已經銘記永生1”反正軟話又不花錢,只要不再捱打,就算是再說上一籮筐的軟話也不打緊,巴依畢竟是個商人,輕易的就做出了取捨。
“好了,既然苦主都原諒你了,本少爺與你的事情也就一筆勾銷了。”切爾卡一副不再計較的樣子。
“太好了,謝謝切爾卡少爺”巴依見切爾卡終於不再追究,頓時大喜。
“你先別忙着謝,我和我的侍女雖然不再計較,不過……”切爾卡裝作爲難的說道。
“不過什麼?切爾卡少爺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只要是巴依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
“這些守備司令部的弟兄們,他們大老遠的把你從格詩雅請到這來,管你吃,管你住,還得派專人保護你,實在是辛苦啊,你看是不是給他們點辛苦費?”
“我給,我給,少爺您說給多少合適?”
“依我看嘛,你給個二十萬金幣就算馬馬虎虎了。”切爾卡故作沉吟了一會到。
“二十萬金幣?!”巴依吃驚的喊道,“是不是太多了點?”
“這還多麼?這些兄弟們在這個陰暗潮溼的地方陪着你,你多拿點錢出來不過分吧?況且,對於您這種安尼肯的大商人來說,二十萬金幣不過九牛一毛而已嘛。”切爾卡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見巴依還有猶豫的樣子,霍斯特一把抽起鞭子,對切爾卡說道:“公子您大人有大量,不跟這矮胖子計較,我們兄弟可沒您這度量,這個矮胖子害得我們得整天在這個又黑又潮的破地方待着,讓他拿點錢也不肯,我看還是讓我的鞭子說話吧。”
見霍斯特又要招呼衆人,巴依嚇得連忙說道:“二十萬,我給,我給!”
“早這麼痛快不就好了麼?”切爾卡笑道,“霍斯特,去拿紙筆來,不,去拿誓約卷軸來,省的巴依老爺日後回到了安尼肯,再把咱們給忘了。”
很快,霍斯特就拿着誓約卷軸回來了,寫好內容之後,一刀割破自己的手指,把名字寫了上去,然後就把卷軸交到了巴依手上。見巴依猶豫着不肯簽上自己的名字,霍斯特衝上前去,抓住巴依的手,對着他的食指就是一刀,“口中嚷道,快籤,別耽誤切爾少爺的時間。”
待巴依顫顫巍巍的簽上名字之後,切爾卡拿過卷軸,輕輕的吟唱道:“以神聖的光明女神,公正女神哈曼之名,誓約成立,契!”卷軸上立刻泛起了一道乳黃色的光芒,卷軸上的每一個字都隨着光芒慢慢的飄到了半空中,然後又慢慢的回到了卷軸上,光芒也逐漸消失了。
切爾卡這才笑道:“巴依老爺,契約生效了,希望您出去以後,儘快的把錢給這裡的弟兄們送來,要是您不幸忘記了,哎呦,我可不想看到你爆體而亡,靈魂也永遠不得安息。”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巴依連忙說道。“我一定會盡快把錢拿過來的!”
“這就好,呵呵,霍斯特,派人送巴依老爺回驛館吧,我看他在這吃了不少苦。”切爾卡故作關心的說道,“貴族法院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不再起訴巴依老爺了,我想這邊放了他也沒什麼問題了吧。”
“沒問題,沒問題。他走了,正好騰出位置來給其他人。”霍斯特笑道。“你們幾個,去把巴依還有跟他一起來的人都放了吧!”
就在士兵押着巴依要走出刑訊室的那一刻,切爾卡走到巴依身邊,在他耳邊說道:“這次算你走運,貴族議會不希望追究你,不然決不只是剛纔那麼輕描淡寫的就放了你,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最好永遠別再讓本少爺碰到你!”巴依聞言,才知道剛纔先兵後禮都是切爾卡安排的,怨毒的瞪了切爾卡一眼之後,跟着士兵走了。
在霍斯特的辦公室,霍斯特把那一紙契約,交給切爾卡,說道:“公子,你交代的事情,幸不辱命,那個矮胖子估計這輩子不敢再來天芒了。”
切爾卡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將那契約都推回了了霍斯特手中,“這些是你們應得的,拿去給弟兄們買點酒喝吧。”
“這怎麼好意思,這些都應該是賠償給切爾卡少爺您的。”話雖然這麼說着,霍斯特的手卻是已經拿着了那契約。
“我是不要這錢,不過,她們也算是這次事件的苦主,這樣吧,給你們守備隊的兄弟十萬,剩下的十萬,她們兩個一人五萬,怎麼樣?”切爾卡指了指自己身邊的波拉和克麗絲。
“這怎麼行?少爺,我不能要。”波拉連忙推辭道。而克麗絲根本對錢就沒有什麼概念,對她而言,五萬金幣和五枚金幣沒什麼區別。
“行了,就這麼定了。”切爾卡不由波拉拒絕,轉身又對霍斯特說道,“還有一件事,得請守備隊的兄弟們幫忙。”
“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就算是龍窟我們也去給你闖。”霍斯特剛剛從切爾卡手中得了十萬金幣的好處,自然賣力的說道。
“我不用你去闖什麼龍窟,我要你去給我找個人。”切爾卡道。
“找人,好辦。不是我吹牛,在普羅維登,只要你不是藏在皇帝陛下的牀底下,藏哪我都能給你找出來。”霍斯特信誓旦旦的說道。“不知道公子要找什麼人?”
“我要找的就是她的哥哥。”切爾卡指了指波拉,“他哥哥的名字叫西諾,爲人好賭。”
霍斯特看了看波拉,很知趣的沒有問爲什麼,只是叫來人給安排了下去。
不一會的功夫,霍斯特安排的人便帶回了信息。“切爾卡,少爺,您要找的那個叫西諾的人,就在波爾特街的必贏賭場中,是不是要把他抓……呃,請過來。”霍斯特看了波拉一眼,把要出口的話又改了回去。
“不用,你找幾個人跟我一起過去。”切爾卡面無表情的說道,而波拉聽說他哥哥又在賭場裡面,臉色也是一黯。
當切爾卡帶着人來到必贏賭場的時候,西諾正圍着一張賭桌,大聲的喊着自己的賭注。忽然之間,他發現周圍的都靜了下來,而那些賭客一個個都離開了賭桌,不由得感到奇怪,喊道:“趕快下注啊,怎麼不賭了!”那些賭客也沒有理會他,反而人人都回避他的目光,彷彿向什麼人表示自己與他沒有關係一般。他這才感覺不妙,慢慢的回過頭去,只見切爾卡正帶着一幫兇神惡煞般的守備隊士兵看着自己,而在切爾卡後面,赫然便站着自己的妹妹,波拉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與憤怒。
“切爾卡少爺,您,您來……”
還沒等西諾說完,切爾卡面無表情的一揮手,說道:“給我打!”
那些兵士得到了切爾卡的命令,立刻一擁而上,將西諾圍在中間便是一頓好打,片刻之後,只聽得西諾是慘叫連連,向着波拉喊道:“妹妹,快給哥哥求求情啊,你就忍心被她們打死麼?”
波拉心中頗爲不忍,只是想到自己的哥哥一再將自己當做商品賣人,而現在又在這裡賭錢,又是感到陣陣的憤怒,然而聽着自己哥哥的慘叫聲,心中的不忍終是佔了上風,對切爾卡說道:“少爺……”
切爾卡一擡手,阻止了波拉往下說下去的意思,道:“你如果現在替他求情,他永遠也改不了這個毛病,只有徹底把他打疼了,他才知道厲害。”波拉聞言,張了張嘴,最終沉默了下去,只是抓住克麗絲的手,轉過頭去,不再看場中慘叫着的哥哥,而克麗絲可以從她手上的顫抖感覺到她的不忍與難過。
大概過了有兩刻鐘的時間,切爾卡終於揮了揮手,道:“好了,停下吧。”
那些兵士這才停止了對西諾的毆打。切爾卡自己搬了個凳子,做到西諾的腦袋旁,對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的西諾問道:“知道爲什麼打你麼?”
西諾低着聲音說道:“知道,是因爲我又把波拉賣給了別人!”
“看來打的還不夠啊。”切爾卡慢慢的說道,
“不不,是因爲,是因爲,買波拉的那人傷了您。”西諾驚恐的說道。
“還不對!我告訴你,少爺我打你,是因爲你賭!”切爾卡鄭重說道,這時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串話語,順口便說了出來,“因爲你的賭,你才幾次三番的把波拉轉手他人。我太瞭解你們賭徒的心裡了,贏了的還想贏,輸了的想翻本,就這樣沉溺其中。記住,不管你賭術多高,賭注多少,只要上了賭桌,不輸得傾家蕩產,誰也不會收手!”
備註:契約卷軸,是大陸通用的一種正是的契約載體,一旦用契約卷軸簽訂契約成立,便不能反悔。反悔之人將受到光明女神的嚴懲,不僅會爆體而亡,而且靈魂也會因受到詛咒而永遠不得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