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沒有你,我們也沒餓死!”付任飛嘴硬的冷哼一聲,轉身跑出了稻田。
但他心裡很清楚,以前有大哥在所以全家人能勉強度日,如果真的把蘇可方分出去,他們又得過那三餐不繼的日子了。
不行,他得找娘說說去!
見蘇可方不像是說氣話,付辰祥有些急了:“嫂子,飛兒年紀小,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回頭我說說他。”
“二叔,他已經14了,都快可以娶妻生子了!”蘇可方沉聲道:“年齡不是藉口,就連浩兒都比他明辨是非!”
年紀還小!
每次都是這句話,付任飛就是仗着母親和哥哥慣着他纔會爲所欲爲!
“嫂子……”
“二叔,你別說了,這事我親自跟娘說!”蘇可方打斷付辰祥的話,態度很是堅決。
狗改不了吃 屎,不來點狠的,付任飛這個白眼狼怕是沒救了!
付任飛怎麼樣,蘇可方並不關心,她只是不願看到婆婆傷心,所以這次是付任飛的最後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付任飛走了,蘇可方和付辰祥繼續收着稻子,直到飯點纔回去。
兩人一進院子,姚氏就迎了過來,平日淡然的面孔此時帶着些許的焦慮:“方兒,飛兒說你要分家,這是真的嗎?”
蘇可方睨了屋檐下的付任飛一眼,道:“娘,那他有說我爲什麼要提分家嗎?”
“這臭小子就算不說,娘也知道肯定是他又氣你了!”自己兒子是什麼德行,姚氏很清楚。
平時這臭小子怎麼氣方兒,方兒都沒吭聲,這次肯定是氣狠了。
“娘,是飛兒又任性了!”付辰祥想當和事佬,說完給付任飛使了個眼色:“飛兒,還不過來給嫂子道歉?”
“不用,我受不起!”蘇可方出聲阻止,轉而對姚氏道:“娘,到您屋去,我有話跟您說。”
姚氏遲疑了下,才和蘇可方進了屋子。
一進屋,桌上那尊白玉觀音赫然印入眼簾,蘇可方別開眼,扶着婆婆坐到了牀沿。
付辰祥見兩人進了屋,也把付任飛叫到院外,站在院子前面的石榴樹下訓斥起來。
兄弟倆不知道蘇可方對姚氏說了什麼,只知道他們的母親一出屋子就嘆氣說要把付任飛分出去單過
“娘,您要把我分出去?!”付任飛不敢置信的看着姚氏,臉上滿是受傷的神色:“娘,這是爲什麼……爲什麼是我分出去?!”
一絲不忍從姚氏眼底閃過,爲免她一時心軟,蘇可方忙開口道:“你剛纔不是還挺有骨氣的,怎麼眨眼功夫就蔫了?”
“娘,她到底跟您說了些什麼?爲什麼要把我分出去單過?!”付任飛沒有理會蘇可方,而是難過的問着自己母親:“娘,在您眼裡她纔是您家人,而我不過是個外人,對不對?”
“飛兒,不是這樣的!”聽到這話,姚氏心如刀絞,眼眶紅了紅,不過猶豫片刻後還是狠下心來說道:“飛兒,娘是爲你好!”
方兒說得對,這孩子只會鑽牛角尖,不磨一磨就晚了。
付辰祥也沒想到母親竟然會同意把付任飛給分出去,抿脣深思起來。
“飛兒,就算是分了家咱們也還是母子,這點是割不斷的!”姚氏見付任飛悲痛欲絕,心有不忍,想了想,出聲安撫道。
“娘,這到底是爲什麼?”付任飛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母親竟然會這麼狠心。
“付任飛,面對現實吧!”蘇可方開口道:“既然要分家,那就把我爹和幾位族老請來。”
說完,蘇可方對付辰祥道:“二叔,辛苦你跑一趟了。”
付辰祥看向姚氏,見她點頭,這才轉身出了院子。
得知付家要分家,蘇鵬和幾位族老都吃了一驚。
到了付家,他們才知道其實也算不上是分家,而是隻把付任飛分出去而已。
在蘇鵬和幾位族老的見證下,主要是把田地一分爲三,付任飛分到了一份,另外兩份還是記在姚氏名下,屋子還是各住各的,柴房和廚房還有浴房共用,並沒有劃分得太清楚。
至於家裡的銀錢,那是蘇可方掙來的,姚氏發了話,不用拿出來分,地裡的水稻等收割好曬乾再由姚氏做主給他們分。
付任飛先前把話說得太絕,所以對這樣的分法,他提不出反對的意見,等蘇鵬等人走後悶頭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連姚氏跟他說話,他也沒應。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后,付任飛滿眼陰鷙的看着蘇可方,咬牙切齒道:“蘇可方,你一定會後悔的!”
說完,付任飛就衝出了院子。
看到全身散發着戾氣的兒子,姚氏心頭一突,憂心忡忡道:“方兒,咱們這樣做會不會適得其反?”
他們本意是想磨磨這孩子的性子,可看他這樣子倒像是將他們怨恨上了。
蘇可方眉頭輕蹙了下,說道:“娘,他不小了,他能爲自己的言行負責任,您一直這樣護着他,不讓他吃點苦頭,他如何能成長起來?”
“道理娘都懂,不然娘也不會同意把他單分出去了。”姚氏嘆了口氣,說道:“但願這孩子能明白我們的苦心。”
蘇可方不置可否的扯了下脣角,如果付任飛能理解她們,那她何至於把他分出去?
分完家,蘇可方徹底不再管付任飛,而姚氏和付辰祥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慣着他了。
付任飛心裡後悔得要死,卻不願向蘇可方低頭,一天到晚跑得不見蹤影。
蘇可方不關心譚重安和譚小蓮的事,不過多少也聽到了一些閒言碎語,說王氏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沒改變譚重安退婚的決心,兩家人正鬧得不可開交。
蘇可方聽後一笑置之,只是讓她覺得奇怪的是,王氏母女自那天后竟然沒再來找茬,這太不像王氏的做風了。
秋收一過,很快到了年底,蘇可方年前最後一次進縣城,在懷塘縣置辦了一大車的年貨準備帶回村。
在回村前,蘇可方到李馳的酒樓打包了兩隻燒雞打算給單竹音送去。
她一走出酒樓就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緊緊的追隨着自己,她警惕的回頭一看,不期然撞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