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茅廬等了將近大半個時辰都不見她回來,見天完全黑了下來,他實在不放心才尋了過來,誰知一過來就看到毒聖獨自一人從林子裡出來,他心都沉了下去。
得知自己媳婦還在林裡,項子潤殺了毒聖的心都有,後來聽他說明了用意,並知道自己媳婦馬上就能從林子裡走出來,他才強忍着沒有衝進去找人。
“我沒事。”感覺得到他的擔心,蘇可方朝他笑了笑。
“還好你沒進去,不然你夫人可就功虧一簣了!”毒聖看着項子潤,意味深長的笑道。
如果她無法一個人走出來,就算他有再多的想法也是空談。
“先生,希望你能說話算話!”項子潤語氣冰冷,沒有半點喜色,而是一肚子的怒意。
一想到他把自己媳婦一個人留在滿是危險的林子裡,項子潤就恨不得殺了他!
毒聖看了項子潤一眼,搖頭道:“怪不得你師父提起你會那麼生氣!”
爲了一個女人連師父都敢頂撞,當師父的怎能不傷心?
“先生,我走出來了,您之前說的事能兌現了嗎?”蘇可方聽毒聖沒正面回答項子潤的問題,忍不住又問道。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早些恢復視力,因爲這種被人算計的滋味實在不怎麼令人開心。
“幫你解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不能違揹我自己定下的規矩。”毒聖話中有話,看向蘇可方的眼神很是和藹。
“先生,有什麼話您直說就是。”蘇可方不耐煩去猜他的意圖。
“實不相瞞,我這麼一把年紀了還未曾收過徒弟,如果你願意拜入我門下,我替你醫治眼睛解你身上的毒也不算違背規矩。”毒聖越看蘇可方就越是滿意,也不再拐彎抹角了。
“先生,您……說收我爲徒?”蘇可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沒有聽錯吧,這位毒聖要收她爲毒?!
這形勢轉變得也太快了點!
項子潤顯然也沒有料到毒聖是在打這個主意,深深看了他一眼,問道:“先生,請恕我冒昧問一句,您爲什麼會選上我夫人?”
據他所知,自十幾年前毒聖就放出風聲這輩子不收徒弟的,難道是臨老才反悔?
而項子潤又哪裡知道,外面毒聖這輩子不收徒的傳言全都是毒鬼放出的風聲,爲的就是不想毒聖門下有人,以後跟他門下的人爭名。
項子潤以前對毒聖的事不在意,所以沒派人打聽,不知其中緣由也正常。
“說起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打算收徒的,只是我每次打算收徒的時候我師兄都會從中阻撓,所以這些年沒有人敢拜我爲師,那天你師父過來說跟我舉薦一個人,說的就是你夫人。”
那天他一聽饒開易說蘇氏成了親還有了孩子,根本就沒將她列爲考慮範圍,後來聽到饒開易一個勁的幫蘇氏說好話,他又好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竟然會讓饒開易開口說情?所以他纔打算見一見這個蘇氏的。
上午一見,幾句話間便看出這蘇氏不是那種怨天尤人的人,他對她的第一印象還算好,不過那時他也還沒決定要收她爲徒。
蘇可方好不容易消化掉這件事,可心底還存疑惑,忍不住問道:“先生,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我對毒術根本就一無所知,我連草藥都認不全,難道就僅僅因爲子潤的師父向您舉薦,您就願意收我爲徒?”
“當然不是了。”毒聖笑了起來,這次是真因爲開心而笑。
“我跟我師兄收徒不一樣,我師兄喜歡那些對毒術有鑽研,懂藥理的子弟,可我收徒弟看重的是性情。雖然咱們是第一次見面,可人的本性是很容易試出來的。”
毒聖頓了頓,又道:“學毒術,心性很重要,如果一個人喜歡鑽牛角尖,喜歡怨天尤人,那就很容易鑽進死衚衕,也容易受人利用,我收徒只是爲了將我師父教與我的毒術傳承下去,而不是我師兄想的那樣,爲了與他爭鬥。”
“學毒術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那就是要有超強的警惕心,無論何時何地!”毒聖繼續說道:“試想,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好,還怎麼學毒術?”
還有一點毒聖沒跟蘇可方說,那就是有超強的警惕心才能防止他師兄的暗算,因爲他知道自己師兄一旦知道他收了徒弟肯定會對她下手的。
毒聖有自己的私心,所以這一點在她拜師之前沒打算告訴她。
他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尋到一個各方面符合他要求的人,他不想就這麼錯過,否則師父教與他的毒術失傳,他死後也無顏面對師父!
項子潤看了自己媳婦一眼,知道她原先也是打算學毒術的,不過他卻沒有馬上同意她拜毒聖爲師,而是謹慎的問道:“先生,拜入您門下有什麼需要遵守的門規嗎?”
毒聖笑道:“我這一門就我一個人,我也沒什麼特別要求,不過我師父有遺訓,那就是同門不得相殘。”
“您的意思是指與毒鬼祁峰他們也不得相殘?”項子潤冷笑道:“那萬一他們想殺我夫人,我夫人也不許還擊?”
“這當然不是。”毒聖苦笑道:“如果他們先找事,回擊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不是迂腐的人,自己受毒鬼的壓制是因爲自己比他年長,所以才讓着他,可如果他們要害自己好不容易收來的徒弟,他是不會答應的。
“先生,如果我夫人拜您爲師,您對我夫人真的沒有別的要求了?”項子潤又問:“您也知道,我們還有個孩子,我夫人是不可能一直呆在您身邊學毒術的。”
“這我明白!”毒聖認真說道:“我剛纔也說了,我收徒弟是爲了傳承我師父傳下來的毒術,而不是爲了多個人服侍我,她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再過來問我就是,不用一直呆在我身邊的。”
毒聖這麼好說話,項子潤和蘇可方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