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可方一睜開眼就對上一雙含笑的眸子，她眉眼跟着一彎：“醒很久了？”
“是有一會了。”
他眸底的戲謔一閃而過，蘇可方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我臉上有什麼嗎？”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有，”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愈發燦爛了。
見他喜上眉梢的樣子，蘇可方滿腹狐疑：“有什麼喜事？”
“昨晚有人哭着喊着，要我不要離開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喜事？”他眸底盛滿笑意，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他們兩人都不是那種經常把喜歡掛在嘴邊的人，但是他從未質疑過自己媳婦對自己的感情，可是昨天晚上她那種急切而又患得患失的哭喊聲深深觸動了他。
他竟然不知道在她心底對他的感情是如此的不確定，第一次感受到她對他那強烈的情意，項子潤雖然心疼，卻又覺得心潮澎湃，這種感覺難以言喻。
聞言，蘇可方一囧，恨不得把自己塞進被窩裡。
這麼想，她也就這麼做了，不過還沒縮進被窩，整個人又被他拉回了懷裡，緊緊禁錮。
他的額頭抵着她，眸底盛滿灼熱的光芒，盯着她看了半晌，一字一句道：“媳婦，我也愛你！”
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這些話他們動情之時也曾說過，可此時此刻，對上他眸底濃烈火得幾近將她吞噬的情意，她只覺得臉上發燙，心跳彷彿也要跳出胸腔。
“媳婦，我愛你！”他就如宣誓一般，再次鄭重其事。
彷彿怕她不相信一樣，他定定看着她，聲音很輕，卻反覆說道：“媳婦，我愛你。”
莫名的，蘇可方眼淚就掉了下來。
“如果我妖怪你也愛我？”蘇可方脫口而出，眼淚刷刷不止。
她害怕，可是她忍不住，因爲隱瞞好辛苦。
項子潤眸底泛起絲絲心疼，他一隻大手託着她梨花帶雨的臉，大拇指抹去她臉上的淚，寵溺的笑道：“這事我們以前已經討論過，還需要我重申嗎？”
他們以前討論過？
蘇可方淚眼婆娑的看着他，可憐兮兮的樣子。
項子潤好氣又好笑：“你果然給忘了！”
他很少許諾，她居然不記得了，項子潤好不心塞。
見她還是一副雲裡霧裡的樣子，項子潤一臉無奈，擡起她的下巴，望進了她眸底，神色肅然道：“媳婦，我再說一次，不管你是人是妖，是人是鬼，我對你的感情都不變。”
“那萬一我死了呢？”蘇可方眨掉眼裡的淚花，看着他認真問道。
“不管你上天還是入地，你都別想甩掉我！”他霸道的將她按到自己懷中。
這話好像真有點耳熟呢？
蘇可方疑惑，難道他們真的討論過這事？
蘇可方發覺自己自從生了孩子後，記性好像差了很多。
“子潤，你說的是真的嗎？”她小聲問道。
他挑眉：“需要我發誓嗎？”
她搖了搖頭，脣角微勾：“不用。”
她相信他！
“子潤~~”
“嗯。”
他應了聲，半晌又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他也沒有開口催促，就這麼靜靜的摟着她。
蘇可方莫名心安。
“子潤，我不是妖孽。”片刻後，她說道。
“我說了，不管你是人是妖，都是我媳婦，你別想逃出我手掌心！”他輕笑道。
她脣邊的笑意漾了開來，猛的擡頭看他：“可我是從另外一個時間而來的靈魂！”
他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是信了，還是不信？
蘇可方又正色道：“子潤，我說的是真的，我只是借屍還魂，我不是真正的蘇可方！”
說借屍還魂容易理解，其它事再慢慢跟他說。
他深沉的眸底有什麼東西暗涌，仍然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這樣無聲的凝視讓蘇可方心裡越來越沒底，她緊張得咬着脣，剩下的話無論如何都不敢再說出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項子潤纔開口，語氣分辨不出喜怒：“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已經是你了嗎？”
“是。”她垂下眸，低聲道。
“那就好。”他彷彿鬆了口氣。
蘇可方又猛的擡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好笑的用脣碰了碰她的鼻樑，語氣中帶着輕鬆的笑意：“跟我在一起的一直都是你，這就夠了！”
只要是她，是人是妖，是神是鬼又如何？
畫風轉得太快，蘇可方一時轉不過彎來，她呆呆的看着他。
她以爲……她以爲他沒法接受……
突然，她感覺到腰間的長臂緊了緊，他低沉緊繃的聲音響起：“媳婦，你說你借屍還魂，那你會不會有一天突然消失呢？”
蘇可方怔了怔，剛來到這個朝代的時候她還想過這個問題，可是現在她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的，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應該……不會吧？”她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他臉色驀地一沉，她趕緊改口：“肯定不會了！”
見他仍繃着張臉，她信誓旦旦道：“你看，咱們孩子都這麼大了，這種事情肯定不會發生的！”
他眸光沉沉的看着她：“最好是這樣！”
他絕不食言，如果她敢突然消失，就算上天入地他也不會讓她離開！
這話題太過沉重，蘇可方趕緊岔開話題：“子潤，想不想聽聽我以前那個世界的事？”
他繃着臉不說話，不過卻沒有反對，蘇可方眉眼一彎，窩進他懷裡輕聲訴說着她前朝之事……
得知魯誠之其實是她前世的師父，項子潤恍然：“怪不得！”
他之前讓林昭宏調查過魯誠之，魯誠之根本就沒到過懷塘縣，跟他媳婦沒有半點交集，可他媳婦卻說魯誠之是她師父，當時他還百思不得其解。
他緊緊的看着她，面上氣定神閒，心底卻無法做到真正的平靜。
他原本以爲自己媳婦隨身攜帶意念空間就已經夠匪夷所思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靈異之事。
還有自己媳婦所說的那個世界更讓他驚奇，自己媳婦生長在那樣一個奇特的地方，難怪她總是能出其不意的想出或做些令人稀奇之事。
“娘說得對，我是前世修來的福份才能遇到你。”半晌後，他感慨。
她脣角一勾，眸底帶着款款深情：“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