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含容看起來柔柔弱弱,吐氣如蘭,一副單純無心機的樣子,可是佟貴妃與她過手一年多,早就看出她並非如面表這麼單純,只是皇宮裡所有的人,就連皇上也一直被她的外面所迷惑,認爲這個莊含容若沒有莊太傅的人脈和皇后與皇帝的人暗中護着,這女人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佟新惠雖然與紀靈兒是死敵,可她最恨的人卻不是紀靈兒,而這個表裡不一,又得整個後宮上至皇上太后,下至宮女太監人心的莊含容。
或許是一物克一刻,佟新惠再有手段,可是在莊含容面前卻怎麼也使不出來,每次她出手不是“恰巧”被太后或皇后察覺,就是被皇帝的人暗中阻撓,她就不信,這女人真的一點什麼都沒做?!
沒錯,佟新惠這一年多來都沒有抓到莊含容半點把柄,這也是她爲什麼這麼忌憚莊含容的原因。
聽罷莊含容的話,太后怒拍了一下桌子,厲喝道:“她擔心,難道哀家就不擔心皇上的安危了嗎?皇上是哀家身上掉下的血肉,哀家比任何人都關心皇上的身體!她這分明是想挑撥我們母子的關係!”
莊含容沒想到自己的話會引來太后的震怒,有些不知所措。
見狀,歐陽睿心頭一軟,正想開口安撫卻對上佟貴妃一個委屈的眼神,便沒有作聲。
佟貴妃看了皇帝一眼,轉而對太后喊道:“太后,臣妾沒有這個意思。”
原本好好的氣氛弄成這樣,歐陽婉若也擔心兒子被嚇到,親自走到歐陽睿身邊把小平安抱了起來:“母后,皇兄,算了吧,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帶平安回國公府了。”
以前她不覺得皇宮有這麼煩人,可是自從融入了項家,習慣了國公府裡一團和氣的氛圍,她突然覺得面對皇宮裡的勾心頭角真讓人覺得心累。
歐陽婉若說着和項辰祥朝太后以及皇上皇后行了個禮,不顧太后的挽留就帶着小平安出了慈寧宮,將裡面的波濤暗涌拋在了身後。
出了宮,等景媽媽和香梅把小平安帶上馬車,歐陽婉若和項辰祥才上了前面的馬車。
一上車歐陽婉若就靠到了項辰祥身上,長嘆一聲,慶幸說道:“子明,幸好當初沒有放棄你。”
要是當初她放棄了,就永遠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麼融洽,讓人身心放鬆的家庭。
項辰祥緊擁着她,有些動情:“公主,對不起,當初讓你受委屈了。”
想到自己當初對她的無情與冷漠,項辰祥就一陣愧疚。
歐陽婉若擡眸嗔了他一眼:“知道就好,以後要好好補償我。”
“好!”項辰祥手臂緊了緊,鄭重說道:“我用餘生補償你!”
歐陽婉若脣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心房被填得滿滿的。
與此同時,慈寧宮裡氣氛一度緊張不已,佟貴妃之所以會惹怒太后是因爲歐陽睿,所以歐陽睿不可能真的看着太后責罰於她,在太后發話之前,歐陽睿板起臉訓斥道:“佟貴妃,朕知道你對朕一片忠心,但你也不能忽視太后對朕的關心,你可知錯?”
“皇上,太后,臣妾已經知錯!”佟貴妃微微垂首,從善如流道,脣角在沒人察覺的地方几不可察的勾起。
莊含容啊莊含容,你今天是成功的讓太后更加厭惡我,可你恐怕怎麼也想不到,你是把我往皇上身邊推了一把!
歐陽睿因爲二皇子上個月給蘇可彬使絆子,差點害得蘇可彬被革職而對二皇子失望透頂,進而再次冷落了佟新惠,佟新惠自以爲這次失去了太后這個希望,卻重新得了聖心也算值得。
“太后,既然佟貴妃已經知錯,那就罰她禁足一個月,您看如何?”歐陽睿對自己母親賠着笑臉問道。
太后看出歐陽睿是要護着佟貴妃,心裡自是惱怒,不過這也不是皇帝第一次護着這女人了,太后早已習以爲常。
盯着皇帝看了一會,不想爲了一個妃子而傷及母子情份,太后最終還是妥協了:“既然皇上已經有了決斷,那就依皇上的意思吧。”
聞言,皇后眼底閃過一絲恨意,而莊含容則一副大大鬆了口氣的樣子,看得歐陽睿心裡五味雜陳。
這宜妃真是太沒心眼了,怕是認爲是她害得佟貴妃被太后怒斥吧?
“哀家累了,你們都回去吧。”太后不想再看到佟貴妃的身影,揮了揮手下了逐客令。
皇帝本想陪宜妃一同離開的,不過對上佟貴妃滿眼的希冀後眸光一閃,對皇后道:“皇后,朕有事和你商議,跟朕一塊走吧。”
皇后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臉小心翼翼的莊含容與從容的佟貴妃一眼,說道:“皇上,我們回明宮要經過宜妃妹妹的華寧宮,不如讓宜妃妹妹和我們一同回去吧?”
明宮是皇帝的寢宮,皇帝和皇后商議後宮之事一般都是在寢宮。
紀靈兒是不放心讓毫無心機的莊含容與手段狠辣的佟新惠呆在一起,畢竟剛纔莊含容是跟自己一塊來慈寧宮的,惹是莊含容因此出了事,到時候不但皇上會怨她,就連莊太傅那邊也不好交待,所以纔想着把莊含容一塊帶走。
殊不知,皇后這番話正得歐陽睿的心,他點了下頭:“好,宜妃就同朕與皇后一塊走吧。”
這裡是慈寧宮,隨處都是太后的眼睛,佟貴妃不敢露出半絲的不滿與怒意,恭送皇上皇后離開後,這才起身。
“佟貴妃,請。”被歐陽睿留下來送佟貴妃回長樂宮的張德寶對恭敬的彎了下腰。
歐陽睿留下張德寶是爲了讓他執行自己對佟貴妃禁足一個月的旨意的。
對於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張德寶,佟貴妃從不拿喬,非但沒有因爲被禁足而遷怒於他,而且一回到長樂宮就讓貼身宮女賞了張德寶一個沉甸甸的荷包。
佟貴妃與項子潤和蘇可方是什麼樣的關係,張德寶心裡明鏡似的,不過他又不傻,是不會在佟貴妃面前表露出自己對她的厭惡的,接過荷包又關切的安撫了幾句纔回去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