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看過很多人的李老漢,也覺得害怕,周禮劍眉入鬢,筆挺的鼻樑,薄脣緊抿,瘦削的臉龐,從他的眼裡,看到了錚錚鐵骨。
是個恩怨分明的男子,和鄉下人的慵懶不同,他的慵懶,是貴氣的,這樣的男子,李老漢一輩子都沒遇到過。
他的腿哆哆嗦嗦,想逃走,他感覺自己像是一隻小丑一樣。可憐又可悲。
周禮只是木着一張臉,卻沒想到,李老漢嚇成這樣,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李桂川嘆嘆氣,李老漢是她的爺爺,是李海的爹,即使千般不是,也不能讓他在這裡暈死了,不然二房該罪孽深重了。
先不說以前二房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罪,以前正房的人多麼地煩人,一旦正房那邊出了人命,二房這邊肯定是處在下風。
人命關天啊,再大的委屈,能有命重要?
於是,李桂川輕聲道:“爺爺,您找周哥作甚?待會兒人家過來要忙活做新房子了,您有事兒趕緊說吧,待會兒怕忙了忘記了。”
李老漢哪裡敢再說什麼去幫忙的話,他的腿一抖一抖地,看着院子裡威風凜凜的狼和狗,還有周禮臉的木然神情。
他擺手道:“沒事兒,川兒,你現下也沒啥事兒,要是有空回去看看你奶奶吧,她怪想你的。你也別怪她,是有點老糊塗了……”
“我知道了,爺爺。”李桂川敷衍道。
李老漢覺得周家是一個鬼屋,人可怕,狼也可怕,連一直兔子也是攻擊性十足。
他簡單地叮囑了李桂川幾句,逃跑似的,馬離開了。
李桂川:……
“周哥,你又嚇到人了。”李桂川嘆氣。
周禮不答反問:“他又想出什麼幺蛾子。”
李桂川攤攤手,很是無奈:“還能是什麼,稻穀沒收完,自然要找人幫忙,想着來找你過去幫忙唄。”
周禮不甚瞭解農作物的事兒,李桂川和他說了,他才清楚,點頭道:“那你也別過去了,農忙時節突然找你,絕對沒好事。”
李桂川微笑:“當然了,我知道的,你快點忙,等舅舅過來,趕緊把房子建好,不然又該入秋了。”
收完稻穀,一般是入了秋,眨眼間,半年也快過去了,李桂川總不能把時間都花在建房子,她已經很長時間沒看書了,擔心過一段日子回去,大字不認識一個。
她怎麼能和周禮肩?所以眼看着只有最後一棟房子沒蓋好,她想趕緊完成,免得最後又要拖拖拉拉,不能看書,如何能有底氣地站在周禮身旁。
這幾個月,她斷斷續續的看了不少的書。對周禮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的瞭解,她想趕緊揭開最後一道面紗。
好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差。
每次接近揭開周禮身份之時,她便忍不住激動,激動之餘,她只想把所有的雜事都做完。
儘快地解開最後的面紗,一步步走到周禮的世界裡。
只有同一個等級下的人,才能長久地在一起,李桂川知道,所以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