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到親人離世,而這件事還是因她而起,是周禮做的,她總覺得怪怪的。
活了兩輩子,從沒殺過人,她如今害怕不已,甚至在半夜的時候驚醒過來,害怕道哭泣。
李奕章因她而死,即使李奕章罪該萬死,但是她還是害怕,過不了心裡那個坎。
發了高熱,睡得迷迷糊糊,夢裡總是發現李奕章那張怨恨的臉,嚇得她背後冷汗直流。
周禮實在是心疼她,以前還有男女大防,知道避開,但見她如此病怏怏的,到底也不忍心讓她獨處。
“周哥,是我們殺了李奕章,是我們做的,李奕章一定很恨我。”李桂川醒來後,哭着說道。
“唉……”周禮輕聲嘆氣,將她的淚水擦乾之後,說道:“李奕章是必須死的,這是他罪有應得,沒有誰逼他去殺了人,是他自己衝動,殺人償命,這是律法。”
“可是,如果我們不設計他,不讓他找不到柳葉,他怎麼可能與人打鬥?又怎麼可能失手殺了人?是我們算計的呀。”李桂川聲淚俱下。
“川兒,你看着我。”周禮正色道,表情嚴肅。
“呃?”李桂川迷濛的雙眼,看着周禮。
“李奕章該不該殺?”周禮問。
“嗯。”她點頭。
“那你覺得李奕章該死,你爲何還如此傷心,還讓自己病了?天下之大,你以爲殺了一個人是結束了嗎?你錯了,川兒,以後你和我一起走,人生漫長,你要設計殺的人更多,因爲只有強者,才配生存下來。”周禮說道。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做,我害怕殺人,即使是設計,我也害怕。”李桂川流着淚。
在她眼裡,殺人是違法的,怎麼到了周禮的這裡,變成了一種常態。
好像是必須要強大,甚至殺了那些想殺了自己的人,才能自保。
他的世界,到底多麼地錯綜複雜?
“你是我的媳婦,既然決定和我在一起,你不能怕,將來別人若是設計你,你必須反抗,哪怕是要了他的命,你不能懦弱,否則,死的是你。”周禮深切道。
“可是……”李桂川含着淚。
“沒有可是,川兒,你還記得我說過,一年之內,恆親王必定起兵嗎?”周禮說。
她點點頭:“我還記得。”
“好,既然你記得,那你倒是說說,恆親王起兵,該死嗎?”周禮反問。
“成王敗寇,若是他敗了,自然該死,因爲他爲了一己私利,讓西南百姓生靈塗炭,起了內亂,讓北墨虎視眈眈,他若失敗了,必定死無葬身之地。”索性這裡只有她和周禮,自然說了實話。
雖然大不敬,但說的也是真相。
周禮點頭:“恆親王爲我大熙皇帝的親弟弟,若是起兵,大熙皇帝連親弟弟都能殺,你殺了你堂哥,還是算計的,自然無錯。因爲你不殺了他,將來他必定殺了你,甚至你的爹孃,你的親人,有些人活着,註定無法感化,留着也是個禍害。”
“可是我們也不該殺了他呀,大不了關進牢便可。”李桂川還是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