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的話,讓李桂川僅有的糾結,突然也不再重要,是啊,按照他說的話,她的眼界應該是天下,而不是鄉村的家長裡短,也不是內宅裡的爾虞我詐,她的眼界,是以天下爲基準,她的一舉一動,當以天下爲重。
即使回到山村裡,她的大伯母,她的三嬸,對她有所圖,甚至用了一些不入眼的手段,爭取到些許的利益,但這些利益對於她而言,並不重要,她也不是丟了這些蠅頭小利過不下去。
山野村婦,能夠爭取到的能有什麼除了錢財,無非是一些面子,而李桂川既然已經成了將軍夫人,她的丈夫天下皆知,她的夫君,在京城裡也有一席之地,錢財不缺,同時,面子自然也不缺。
他能在皇跟前,說得話,又是楚王的好友,天下誰敢給他甩臉,在他炙手可熱時,天下誰人不巴結。
算她的親人,這幾個鄉野村姑,想要爭取得到一些所謂的面子,所謂的錢財,於她而言,也沒多大的損失。
李桂川舒緩了一口氣,說道:“還是你通透,是我眼界太窄。”
周禮沒說,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李桂川如此之眼界,也是尋常,她一直在小山村裡生活,肯定會在乎一些有的沒的,即使她飛黃騰達,但也會在乎一些小事,這是無可厚非。
李桂川得到寬解後,睏意襲來,嘟囔了一句,便睡了過去,周禮見她睡顏恬靜,將她調整了個姿勢,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也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時光短暫,一大清早,李桂川便醒了過來,以前趕路時,因爲倉促,天未亮便起身,如今已經養成習慣,其實今天不必着急趕路,她也很早醒來,而周禮在她睜眼的那一刻,也跟着起來了。
李桂川起來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去觸摸昨晚洗的衣裳,即使睡了很長時間,可衣裳依然有些溼。
她哭喪着臉說道:“咱們今天離開時,還能等到衣裳幹了嗎?”
一路奔波過來,即使去成衣店買了衣裳,李桂川卻總覺得有些不夠乾淨,所以她想着穿自己洗好的。
周禮也看得出來,她似乎不開心,於是,他說道:“不急,等明早太陽出來了,熱了些,應該很快乾了,安心,咱們從這裡跑到下一個城鎮,不過是兩個時辰的事,咱們可以下午再走,能在天黑前趕到。”
李桂川自然不再說話,洗漱過後,他倆去了樓下吃早飯,和昨晚相,在樓下的人,多了一些,他們都在談論着西南的事,因爲靠着西南,差點經歷了戰事,這股後怕讓他們對西南的事津津樂道。
靠着西南,對戰事多少有些瞭解,加又是清晨,沒什麼事,所以,他們高談闊論,李桂川走到樓梯,聽聞下面的人大多數都在談論着周禮,她有些遲疑,不敢下去。
有時出名未必是好,天底下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有時候一步錯都不行,這種走在刀尖的日子,過得又刺激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