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呆住了,她沒反應過來,大概是衝擊太大。 李海同樣。
這個問題,他們年輕時是想過,可是十幾年來,看着村裡有些人去鎮擺攤,不到幾天,全都歇菜了,那可是浪費了不少的糧食。
若說二房家裡存糧多,手頭寬裕的話,這個點子倒是可以姑且一試。
可如今都快喝西北風了,哪裡敢輕易糟蹋糧食?
李奕安和李奕權率先問道:“妹妹,你這是認真的嗎?”
他們作爲二房最爲年長的兩個孩子,再過兩年成親了也能獨當一面了,如今他們對李桂川這個想法,不知道是贊同還是反對。
於現實來說,他們是反對的,二房過得並不寬裕,不敢再折騰,可是於感性來說,他們是同意的。
才十幾歲的少年,並未感受到生活的辛苦,心多少有些異想天開。
他們作爲男子,到底和婦人不同,有着的是野心,如今二房如此,由不得他們選擇,只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是的,哥哥,你想,現在二房如此,哪怕是爹孃都去鎮做短工,掙到的銀子,最多也是勉強能夠過完今年罷了。明年開春,村裡人都在種田,屆時爹孃算去鎮做短工,一年到頭也勉強能夠讓家裡吃個飽而已。可是大哥二哥,你們也不小了。二房不能只是吃飽了成,還要攢錢給你們做聘禮呢。“李桂川說道。
提起家無銀子,二房的人都沉默了。這銀子,不是風颳來的,要辛苦攢下,可攢下的銀子,想給兩個兒子當聘禮,元氏心也知曉,兩年內不太可能。
可若是誤了兒子的婚事,元氏覺着,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是罪人了。
當然,這些憂慮,並不能代表她已經同意女兒說的話,女兒的提議固然好,若是做得好,將來家裡的進項不會少。
可這也是做得好的情況下,做得不好,那今年的年也都過不下去了。
進退兩難,元氏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道:“這件事讓娘先想兩天,等娘想好了,再與你說。”
元氏要想,這是意料之,李桂川也沒勉強。
她精神略微恍惚地走了出去,李桂川有些擔心她娘,便跟了出去。
院子裡,元氏拿着一根青菜,目光呆滯,手裡的青菜被她折騰得不成樣子。
李桂川嘆嘆氣,她心亂,她是知道的。
李桂川坐在元氏的身旁,道:“娘……”
元氏想得太入迷,沒看到女兒,她嚇了一跳,道:“川兒,你找娘有事?”
“沒事。”李桂川搖頭。
元氏哦了一聲,轉而對女兒說道:“川兒,娘擔心你在周家受了欺負,以後你每天清晨都回家一趟,娘幫你看着,若是周家小子對你不好,娘第一個和他過不去。”
李桂川羞紅了臉,低聲應了一句。
母女向來話不少,可今天卻沉默了。只有小三小四兩個孩子在不遠處逗狗的笑聲。
不一會兒,李海從房裡出來,身後跟着李奕權和李奕安兩人,三個人肩都扛着一個扁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