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了幾句各自寬慰對方的話,正當張大娘要回家時,卻見莊大牛從山崗上走了下來:“大娘,您去哪呢?剛纔我還在想着,今日運氣好能給您送只野兔子呢,沒想成就看到您了。”
桑月聽到莊大牛的聲音趕緊跑了出來,只是當她看到他身上掛着的東西時,她傻呆了…
“天啊,大牛,你這是又捅了野兔子窩是不?”看到莊大牛挑着一擔子用樹藤編的筐子,再看看兩個孩子手中也拎着好幾只野兔,張大娘像吃了剛起鍋的湯糰一般,連嘴都閉不上了。
莊大牛聞言咧嘴一笑:“可不,今日可真捅着野兔子窩了,這野兔子長得太快,多打點省得它們把秋豆給吃了。月兒,你怎麼跑出來了?”
桑月看着傻呵呵的莊大牛,一時之間不知是罵他幾句連時辰都不知道看,還是表揚他牛。
在張大娘答應回頭再來拎野兔子時,金寶與銀寶已經跳到了桑月身邊,把手中的兔子往她手裡塞,然後拉着她就往屋裡去。
張大娘見莊大牛回來了,就拎着簍子去了地裡。
一進門桑月黑着臉不理莊大牛,嚇得他一愣一愣:“月兒,你咋生氣了呢?誰惹你不高興了?”
見他還沒有自知,桑月指指頭頂:“你沒眼睛啊?這都什麼時辰了?你不餓孩子們也不會餓不成!”
被桑月一吼,莊大牛怔了怔之後傻呵呵的笑了:“月兒,你擔心我了不成?”
擔心他?
桑月惱怒的瞪了他一眼:“誰擔心你?鬼才擔心你呢!我是擔心孩子!他們要是過了時辰餓了,就會吃生食,你知道不知道?我既然收養了他們,就一定要把他們的壞習慣改過來,你不能幫忙就算了,難道你還想幫倒忙是不是?”
被小媳婦噼噼啪啪的一陣怒吼,莊大牛卻一陣竊喜:口是心非、嘴硬心軟這就是他的小媳婦呀!明明擔心他了,偏偏說是擔心孩子了!好吧,就算她也擔心孩子了,但她肯定也擔心他了!
“月兒,月兒,你別生氣,我錯了,你打我幾下出氣好不好?”
她桑月又不是虐待狂,動不動打人做什麼?
伸手拎起一隻肥壯的兔子,桑月一聲大吼:“滾!皮粗肉厚的傢伙,老孃纔不打你呢,打你痛了老孃的手!去,趕緊去把這隻野兔子先剝了,小心一會兩小傢伙看着沒肉難受!”
剝兔子皮可是莊大牛的拿手好戲,他接過兔子樂呵呵的去了屋後,等桑月把飯菜擺好在桌上,讓兩小傢伙先吃時,他已經出來了。
“月兒,我把它淹好在盆裡了,一會吃了飯再烤吧。”
淹漬可得一兩個小時,這也是桑月讓莊大牛先剝一隻的原因。
“吃飯吧,小心肚子餓到背上去!什麼人,連個時辰都記不住!”
莊大牛看着桑月故意裝兇的表情一陣傻樂,坐下後先扒了一口飯才說:“今日剛開始沒尋着什麼好東西,金寶與銀寶一到山裡就亂跑,一會上樹一會爬山,我喝都喝不住。好不容易尋得兩隻野雞,這兩小子倒好…他們一個長嚎就把它們給嚇飛了…”
邊吃飯邊說今日山上之後,直到吃完飯桑月才知道,兩兄弟掏亂根本沒辦法打獵,後來還是莊大牛嚇唬他們,再亂跑就不給吃烤兔子,兩兄弟才老實起來。
這窩大野兔是金寶發現的,兩兄弟想去追又怕莊大牛不讓,於是兩兄弟圍着他跳叫起來,一瞬間就把附近的小動物都嚇跑了。
最後莊大牛明白了兩兄弟的意思,於是他跟着他們在前山尋找起來,這一找就找了不少時間,不過倒讓他們找到這一窩野兔子了。
兩兄弟在山上跑了半天,又捉了不少野兔子,渾身不是泥就是血,吃過飯桑月只能把他們重新洗了人乾淨。
野兔子太多,在家裡剝可浪費水,吃過飯於是莊大牛挑着去了河邊。
桑月也拿了簍子裡的髒衣服跟上:“一會可別把這兔子皮給弄壞了,反正你會硝皮,一會弄乾淨硝起來,冬天用它來給你做了皮襖子用。”
雖然這野兔子皮不名貴也不值錢,可比起他那破衣保暖。既然不值錢,家裡也沒到吃了上頓翻下頓的地步,就不如留下自己用了。
溫飽溫飽,解釋了飽自然就想到了溫了。
桑月這會並不知道,她已經開始處處爲莊大牛打算了。
莊大牛聽了這話心中歡樂無比,他自十歲起就學打獵,十五年還真沒有穿過一件皮毛的夾襖呢。
本想說這皮子留給自己媳婦做襖子,可莊大牛一想這皮子並不精貴,下回等他獵了好的皮子,那個留給媳婦做好了。
一大兩小總共打了十七隻野兔子,等把這些全弄完時,已經半下午了。
桑月喚回兩個玩水玩得正“嗨”的兄弟:“別玩了哈,我們回家烤兔子吃,誰要不聽話就不給誰吃!”
金寶、銀寶本不想就回去,河裡太好玩了,而且還可以抓魚玩。可一聽不給吃烤野兔了,兩兄弟撥腿就往回跑了。
“喂,慢點!把你們的草鞋給拎回去!”見他們光着腳跑了,桑月叫了起來。
莊大牛跳着一擔子野兔子,看着前面小的跑大的追這情景,以及朝兩個野小子直叫喚的桑月,這一副天倫之樂的場面讓他心中越發堅定:自己媳婦喜歡孩子呢,他要努力讓媳婦給他生幾個娃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往家裡走着,迎面傳來一聲驚叫:“天啊?大牛,這是你今個兒打的獵物?可賣不?”
一看這山成嬸子貪孌的模樣兒,桑月就知道她打什麼算盤,立即接了嘴:“不賣呢,我家金寶、銀寶要吃的。”
山成嬸子一臉不高興的問:“就兩孩子,能吃得了這麼多麼?大牛家的,你莫不是怕我不出錢是吧?以前大牛可沒這麼小氣的,幾個小錢他可是從來都不計較的。”
這個厚臉皮的女人是說,莊大牛不是小氣之人,她桑月太小氣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