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揪痛的莊大牛發現大夥紛紛指責自己弟弟的不是,他立即舉起了手:“各位鄉親,這話二牛沒亂說,我娘死前確實是說過這句話。今天當着大夥的面,我在這裡承諾,我爹手上傳下來的三畝地,我莊大牛一分也不要。今年地裡的收成,我一斤也不取,我只留下我自己開荒出來的兩畝彼地,希望大家見個證!”
寨子裡有幾個人不知道莊大牛的娘是個偏心眼兒?
衆人聽他這麼一說,純撲的鄉親們一個個嗓子眼裡堵得慌,立即有人應好:“行,我願意作證,從今天起,你們兄弟分家了!以後二牛一家不能佔大牛的一分一釐!”
“對,我也作證,樹大分丫、崽大分家,更何況你們父母早不在了,這家早就該分了。”
今天她明明是來找那賤女人報仇的,怎麼就突然弄成了一個分家現場?
頓時賈梅花急了:“不行!這家不能這麼分!”
張大虎一聽賈梅花這中氣實足的模樣兒冷笑:“不行這麼分?對,我也覺得不行這麼分!這莊家的地,應該分一大半給大牛纔對!要知道這些年,他賺的銀子全餵了你們這一對沒良心的狗夫妻!”
這會又有公正的村人接嘴:“可不?要認這些年大牛花在二牛身上的銀子,那可是幾個媳婦都買回來了,哪當他一把年紀纔好不容易有了個媳婦?”
“豈止是媳婦?依我看啊鎮上人家那二進深的院子都蓋起來了,可你們看看大牛這院子啊,要不是整飭了一回,別人以爲是個沒人要的廢屋呢。”
賈大山兄弟見妹妹與妹夫被外人欺負是面紅耳赤,瞬間又擠了過來:“大虎,大家都不過是鄉親,大牛管的是自己的弟弟,這不應該麼?再說,莊家分家的事與你何干?”
張大虎咧嘴一笑:“賈大山,別以爲別人怕你,我張大虎也怕你!你說與我何干?因爲,我是莊大牛的真兄弟,因爲我們大夥就是看不慣你們賈家合夥起來欺負他!兄弟們,對不對?”
張家姓氏畢竟人多,與張大虎長大的同族也多,自然同族兄弟幫助的是張家人了。
這一聲問頓時有不少小夥子嗆聲:“太對了!大牛,以後可別再幫這沒良心的兄弟了!分家分家,我們作證!”
這說來說去都偏了題,賈梅花一把拉開賈大山:“大哥,莊家要分家,必須有長輩在場,還得有村長見證,這樣說了不算!”
張大虎唯恐天下不亂的笑着:“對,要有長輩在場分家的事我也贊成。我們大夥是沒有說話的權力,可是我們大夥有看戲的權力吧?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呀?一會我們一塊到村長家去,村長可是咱們寨子裡最公正的人,他絕對不會偏心這對沒良心的人!”
百姓孝爲先。
張大虎的話極具號召力,頓時那些鄙視賈梅花的人,一個個叫好。
“走走走,大夥一起去啊!”
“我也去!”
“算我一個!”
莊二牛與賈梅花怎麼也想不到,寨子裡的人,會對他們有這麼大的意見。
賈梅花別看人長得一般,可是腦子還真不差。
特別是自私的時候,想得比誰都多!
這種情況下到村長那去,他們兩人不僅撈不到便宜,恐怕這三畝地還得分出一半去!
瞬間,賈梅花“哇”的一聲哭了:“你們全部欺負我,你們欺負我與二牛老實,我不與你們說了。二牛,我們找爺爺阿奶主持公道去!”
莊二牛可是個媳婦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他能在這寨子裡年紀輕輕就成親,那還不是賈家人看得起他?
要是自己媳婦生氣了,那他怎麼跟丈母孃交代?
看着賈梅花哭着跑了,莊二牛恨恨的看了莊大牛一眼,氣慨的說:“是你把我媳婦氣哭了,這下你滿意了吧?我總算看清了你是一個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的人了!以後,你再也不是我大哥!你就與那賤人過一世吧!到時候,她拋棄你了,永遠別來找我們!”
這就是他的親弟弟!
雖然今天的事不是他本意,可是聽了這話莊大牛的心中真的很苦澀。小媳婦一心想走,親弟弟卻不理解,爲什麼他會活成這樣?
沒了戲看,衆人自然都回家了。
張大虎拍拍莊大牛的肩膀:“大牛,如果你要爲這樣的兄弟難過,那你就是個孬種!不去找他又怎麼了?不找他以後你就活不下去了?就憑你的本事,你還怕以後沒人養不成?要是這個媳婦不會生,到時再去買過一個來好了生娃好了,別怕!”
買過一個媳婦回來生娃?
可是他去哪買一個這麼好看又有生氣的媳婦回來?
買媳婦的事,他自撿到了小媳婦起,他就再也沒有想過了。
不管媳婦會不會生,莊大牛都清楚,他的心裡就只喜歡這小媳婦。因爲只要一想到她,自己心裡彷彿就有使不完的勁兒。
現在的莊大牛,心裡眼裡就只有桑月了。
特別是今天,小媳婦說想吃白米,他把獵物賣了,把銀子全買了吃用,挑着就一整擔。
要是往常,這麼一大擔的東西他定得好好歇幾腳,可今天他一口氣就挑回了家。他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有這麼大的力氣,但他不奇怪,因爲只要他一想到這東西是爲媳婦買的,他渾身都是勁兒。
莊大牛朝張大虎感激的一笑,自己的兄弟就是兄弟,他一個外人比起血肉骨親還要親!
這種感覺莊大牛不是今天才有,而是自他娘死後的這麼多年,他只要有點事,基本上都是張大虎及家人在幫助。自親兄弟成親後,他連年都在張家過。
張大虎知道兄弟心中不太舒服,故意叉開話題:“大牛,你這門鎖着,你小媳婦呢?”
與莊大牛關係好的幾個還留在原地,聽得張大虎問,頓時陳方生也開起了玩笑:“大牛,你小媳婦不是趁着你不在家跑了吧?”
小媳婦?
提起這三個字,莊大牛哪來的悲春傷秋的精力?
他渾身一震,小媳婦不會真的跑了吧?
這麼久她都沒出現…
要是一般性子的姑娘莊大牛不會相信桑月會跑,可以他所瞭解的桑月那性子…頓時,他慌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