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尚凌是個老奸巨滑之人,就算內心浪滔滾滾,可表面上卻能依舊風平浪靜。
見桑月看着他,霍尚凌微蹙眉頭一臉的驚訝:“寧康長公主?你怎麼會問起這個人?老夫自然是知道此人的,她正是七王的小姑母、當今聖上最寵的一個妹妹。丫頭,你不會告訴我,你們倆去縣城是因爲她?”
七王的姑母?
她以前可不認識七王爺啊,怎麼先跑出一個七王的姑母來?
一想起上次受的鳥氣,桑月頓時氣呼呼的把當時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跟霍尚凌告了一狀:“老頭,你說這長公主是不是腦子有病?突然就送一封無頭無尾的信來,嚇得我們兩天連眼都不敢合就算了,到了那裡竟然還讓一幫人把我們圍住,當時大牛差點就拼命了!
你不知道當初那個情況,可把我們嚇個半死時。正當我們想要死也得找幾個墊背時,她卻一句話都未解釋,然後主莫明其妙用一百兩銀子就把我們打發了!一個公主就給一百兩銀子啊,也真虧得她拿得出手!”
這翻氣話一出,霍尚凌臉黑成塊碳:這丫頭是因爲拿少了銀子幫生氣,還是受了驚嚇而生氣?
還有那寧康公主竟然連這裡的事都知道了,她到底用了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霍尚凌越聽臉越黑,越想氣越足,讓桑月誤以爲他在爲他們而生怒。
想着這老頭與七王的關係,怕老頭真去給她叫不屈。
桑月又不得到不自己來圓場:“老頭,你也別生氣了,反正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把那一百兩銀子也在縣裡買了個痛快,等回到家時只有五十兩了,總算髮泄了心中的鬱氣!”
她是出了一陣鳥氣了,可桑月不知道這些話對寧康長公主的影響有多大。
自十歲起寧康長公主就開始追大了她近十歲的霍尚凌,如今整整二十五年!
本來這一回在霍老夫人以身體威脅下霍尚凌答應考慮一下,可她並不知道就這麼一回吃醋行爲,命運瞬間又把她打入地獄十八層!
聽着桑月的嘮叨,霍尚凌慶幸沒讓自己師弟一起過來。
否則,他這輩子也擡不起頭來了!
誰讓他當初把餘家姑娘的事說與他聽了呢?
壓制着內心的怒火,霍尚凌淡淡的說:“別在意一些瘋子,三十幾歲都嫁不出去的女人,本來就腦子有病。”
黃金剩女?
三十幾歲嫁不出去的女子,不要說這個時代是老大難,就是擱在她那時代那也是老大難啊!
頓時桑月心中釋然:那寧康長公主肯定是提早進入更年期了!
桑月此時完全忘記問了,那寧康長公主爲何會找上她的原由!
因着寧康長公主的事擱在霍尚凌心裡,不一會他抱着東西回了小院。
桑月正收拾着茶水時,一個身影奔了進來:“丫頭,那老頭抱回去的東西多少銀子?我也買一套!全要!”
果然是有錢人!
桑月扯了扯嘴:“諸大叔,那個不是買的,是我家幾個小妹織出來的。那個織起來不容易,所以一時半會給不了你。”
諸葛連雲一聽這話頓時心中怒火慫生:“臭老頭,竟然有好東西卻不知道想着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罷,也沒說二話,諸葛連雲跑了!
等吃晚飯的時候,桑月傻眼了:那件線衣穿在了諸大叔的身上!
看着這兩個長輩,莊大牛也哭笑不得。
從澡盆裡撈取泡得全身粉嫩嫩的小媳婦時,不得不哄着:“月兒,明天你帶着妹妹再織上兩件?”
睡意濃濃的桑月根本沒聽清什麼,只想睡覺的她,頭一歪…
第二日是大年初二,按鄉間風俗是女兒回孃家的日子。
李桂花多年沒回孃家了,雖然她很恨她親爹,可是家中還有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孃,在桑月的鼓勵下,她帶着孩子終於下了山。
桑月沒孃家可回,莊大花已不算出嫁女自然不用回,於是第二日一家大小出門去朱家。
“月兒,你與妹妹說了沒有?我與師傅說了,你已經答應了哦。”
聽着這話,桑月莫明其妙:“說啥?”
頓時莊大牛看着桑月傻了眼:“月兒,你故意的吧?”
桑月頓時一臉委屈:“喂,大蠻牛,你有話直說,可別跟我玩猜猜我是誰的把戲,你知道我最不愛這種動腦筋的遊戲。說吧,昨晚我答應了你什麼?”
莊大牛更是委屈得抓頭:“昨天晚上你不是答應了給師父再織過兩件線衣麼?”
有麼?
她答應給那臭老頭再織兩件線衣?
這線衣有這麼好織,一織就兩件?
頓時桑月急了:“我什麼時候答應的?我咋沒印象?兩件線衣不要說棉絲不夠,就是有棉絲要一下子織出兩件來也不可能啊?”
完了,昨在晚上他會錯意了!
原來當時媳婦不是點頭答應,而是太睏了,頭一歪睡着了!
莊大牛想死的心都有了:“那咋辦?實在不行,把我的拆了,給師傅織行不?”
桑月奮起一腳:“你以爲是下個蛋啊?屁股一撅這蛋就下了?你知道你那件線衣,我織了多久麼?”
“知道,可是他是師父…古有割肉救母,要是我連一件線衣都不捨得讓給師父,那他肯定心寒!”
就算小媳婦氣得踢人,莊大牛還是覺得自己不能不孝。
什麼狗屁愚孝思想啊?
桑月想問老天了:這男人是真傻還是裝傻?
難道他不知道這線衣的意思麼?
那是她給他的過年禮!
這時大花突然湊了過來:“大嫂,大娘那裡還有兩斤線,本來是她想給二虎和三虎織線衣,只是年關一忙,她就沒空了。大嫂你只管忙,這線衣我來織。”
她來織?
桑月眼中充滿懷疑:“大花,你手是那件織完了麼?”
“大花手上有一件,妹妹,那是誰的?”
看大花小臉通紅,桑月頓時瞭然:“她自己的不行啊?”
此言一出莊大牛更加不解:“妹妹不是穿了一件麼,怎麼又織了?”
桑月惱上了莊大牛這該聰明時偏偏變傻的行爲,小臉一橫小眼一斜:“你規定一人只得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