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嗓子,衆人頓時把眼光齊涮涮的往來人身上瞧。
莊大牛怎麼都不敢相信:“細崽,你不要亂說!”
丁細崽放下擔子走上前:“大牛,我沒有胡說。”
這話一出,莊二老婆子一頭就撞了過來:“好你個爛腸爛肺的東西,你算什麼東西?你竟然敢做這種沒天良的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今日老身跟你拼了!”
以莊大牛對丁細崽的瞭解,這個雖然是個守不住的人,與寨子裡幾個寡婦關係也不清不楚,可這人卻不是這種缺德之人。
見莊二老婆子開始胡鬧,莊大牛一把撈住了她:“叔阿奶,你別急。如果真是細崽做了這種缺德事,不用您老親自來,我會代梨香妹子出面!”
莊二老婆子哪裡是個聽勸的人,她狂叫着:“大牛,放開我,我要打死這個缺德的死東西!他竟然敢做這種齷齪事,他就不怕被天打雷劈?”
莊大牛不相信丁細崽是一個如此齷齪的人,他們這二十來年的兄弟,誰是什麼性子誰又能不知道呢?
丁細崽是喜歡女人,可是他絕對不可能沒有任何原因去強上自己這傻堂妹!
莊大牛的聲音嚴厲起來:“叔阿奶,如果你以爲打死他你就脫得了干係,那我就不拉你了,就讓你們打做一團!”
莊成先自年底受傷後,已經知道只有這個大侄子,以後才配當老莊家真正的當家人。
聽他這麼一說,莊成先上前拉着親孃勸說:“娘,你就聽這小子說!如果他不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大牛說了,他會爲梨香作主!”
見老婆子終於不鬧了,莊大牛轉身丁細崽:“細崽,我們自小一塊長大,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兄長一樣。今日這事,我不希望有任何隱瞞,否則以後我們永遠沒得兄弟做!”
丁細崽太清楚莊大牛的性子了,而且自去年底跟着這兄弟起,他的日子也是越過越好。
看着莊大牛一臉的認真,丁細崽清楚,他要不說出實情,今日他不僅會被老莊家人打死,而且會永遠失去這個兄弟。
“大牛,你相信我不?”
莊大牛點點頭:“既然我這麼問,我就是因爲相信你。今日大夥都在,實情如何希望你依實說個一清二楚,否則以後兄弟也沒得做了。”
其實這事壓在丁細崽心上很沉很沉,只是他如今沒有能力也沒有勇氣去莊家。
剛纔在路上聽人說起這院子裡出的事,他知道再躲下去,他就不是人了。
“好!”丁細崽長長的舒了口氣:“這事還得從正月十三那日說起,那日天氣極好,我家小侄子鬧着要吃魚兒,於是我去了河邊…等我到了時,聽到梨香在哭,我頓時跑過去,那張狗子已經扒光了她,自己正在脫褲子…我本想把她送回來,可是她中的藥太重了,鼻子裡有流血的跡象,這種虎狼之藥我看過…”
這話一落,田寡婦尖叫着拼了過去就要打丁細崽:“你這畜生,自己做下的錯事,竟然賴到我兒子頭上來?別以爲我男人死了,我老張家就沒人了!死光棍,你沒本事娶媳婦,你就喪盡天良的東西竟然來污衊我兒子,老孃我與你拼了!”
丁細崽終於是年輕人,身手相比起田寡婦,自然是快多了。
等田寡婦撲過去的時候,他已經閃在一旁了:“嬸子,我敬您是長輩,不與您一般見識。這事是真是假,您找您兒子一問便知!他已經好久不在寨子裡了吧,那天我說了我要見他一次打他一回,他那沒用的慫人躲下了山是不是?”
不說沒感覺,這麼一說衆人這纔想起張狗子確實已經很久沒見到了!
寨子裡挖春筍這麼火熱,哪個勞勸力一天不賺個一二百大錢?
如果張狗子家條件好,他不稀罕這些小錢也罷了。
可滿寨子裡誰人不知道,田寡婦把一兒一女拉大,靠的不是張大腿的錢呢?
一聽說是張狗子做的缺德事,頓時莊二老婆子又撲過去與田寡婦打在一起:“你個老不要臉的賤貨,竟然慫勇你那不成器的爛東西害我孫女,今日我與你拼了!”
田寡婦自然知曉這一切,那天自己兒子慌慌張張的跑回來快嚇死的樣子,她就問了一切。
只是她嘴裡卻不承認:“我家兒子再沒本事,可也看不上你這家這蠢貨!再說,你哪隻眼看到他下藥了?明明那這丁家絕種污賴我兒子,你不找他竟然找我,你當我好欺負是不是?”
女人打架,男人自是不幫。
可莊二老婆子年紀大了,自然打不過田寡婦。
一邊的莊齊氏聽聞是張狗子害了自己的女兒,頓時也撲過去三人打在了一塊。
衆人一邊拖一邊勸,可是這女人打架男人自然不好動手,但女人又怕被這三個給打着,一時間還真拖不開了!
桑月纔不管她們打不打架呢,只是覺得這張家還真是打眼了,竟然一個個被人賴上門,這還真是鬱悶了。
卻說莊梨香搶過桑月手中的吃食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可一看幾個女人打着她身邊來了,一看到莊老婆子兇狠的眼神,她驚叫一聲雙手抱着哭了起來:“不要打我,痛痛…”
看着這樣的莊梨香,桑月心裡還是一陣難受。
丁細崽不顧衆人的上眼光,上前抱起了她:“不怕不怕,哥哥幫你。”
彷彿纔看到丁細崽一般,莊梨香依在他懷裡竟然揚着臉笑了:“嘻嘻,哥哥?她打我,你打她!給我打她,打得她痛痛!”
“好好好,誰打香香,哥哥就打她,不怕不怕…”
看着丁細崽輕聲的呵護着莊梨香,桑月心中有一種很違和的感覺。
眼前彷彿不是一個男人疼着一個女人,而是一個父親疼着一個孩子。
桑月雖然已經心裡確定了這孩子是丁細崽的孩子,可是她又怕這傻子還被別人佔了便宜,到時讓他幫別人養兒子總歸是不太好。
雖然讓莊梨香跟了丁細崽這感覺有點違和,但桑月覺得還像個男人決定提醒一下:“丁兄弟,你能確定這孩子是你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