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京形勢複雜,餘大人太清楚。
餘家是太子一族,除太子外,聖上如今十一個成年皇子,除四五九不在外,其餘的都封了王卻沒去封地,這使得朝中局勢更加複雜。
聖上年紀雖然大,身體也時好時壞,可是卻依舊天天臨朝,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誰也估摸不到。
如今有人拿餘家旁枝出手,恐怕這事不會太簡單。
深韻朝中局勢的餘大人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這事你們也沒辦法去查,我馬上讓初一帶人去鎮上,查查這打聽消息的人是誰。只要能找到線索,定能找到應對方法。府城那邊關知道與我有交情,你叫家裡人不用擔心你大舅,那邊我會打理好。”
既然如此,桑月也知道急不得,只是心中的後悔卻越來越大。
回到客運來,諸葛十七迎了上來:“月兒,沒有什麼消息?餘縣蔚怎麼說?”
桑月搖搖頭:“這事來得太突然,一下子餘大人也摸頭不知尾,他派了手下去柳湖鎮了。”
看她滿臉的不安,諸葛十七想了想:“月兒你不要急,我已經送信去了應京,不出兩日就會有消息。”
桑月知道急確實沒用,只是她有點後悔了,要是讓親人受磨難,賺再多的銀子又有什麼用呢?
這牛肉醬是賺了一筆,可以說價格上翻了十倍。
只是這十倍,不!就是百倍,要是讓她大舅出了事,她也死不足惜了!
“謝謝十七叔,我知道急沒有用,你不用擔心我。”
莊大牛跟着,幾乎是一天也沒說上幾句話。
果然是小老百姓無奈,明明這牛肉的來源並非劉家,可因爲他們無權無勢就成了替死鬼!
雙拳緊緊的攥在一起,莊大牛的腦子裡想起餘縣蔚上回所說的明年十月要重新開辦武科舉之事了。
如果他入了仕途,憑着他的努力,也許能爲自己的妻兒謀份平安?
桑月並不知道莊大牛有了新想法,只是今日身累心累,她泡過澡後讓莊大牛直接抱上牀:“累死了,大蠻牛你抱我睡會。”
雖然身心都累,可桑月知道只有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她的心才能安穩下來。
桑月醒來的時候已近傍晚,她怕再睡下去晚上就沒法睡了,於是把熟悉中的莊大牛搖醒了:“大牛,起來,一會得吃晚飯了,我們得起來醒一醒。”
莊大牛一看到色,他真沒想到自己竟然睡這麼熟,頓時臉都紅了:“媳婦,我先起來吧,看看外面有沒有碳火。”
這院子裡換了兩個僕婦來幫忙,不過主事的還是黃媽媽。
黃媽媽做事非常周全,加上上回桑月走時打賞了她不少的東西,後來幾回來這嬸子更是侍候得仔細。
聞言桑月坐了起來:“不用去看了,黃媽媽肯定把碳盆準備好了,我們起來就行。”
兩人一出臥室們,果然黃媽媽聽到響動立即迎了進來:“姑爺、姑奶奶,剛纔十七爺來過了,見你們沒醒便吩咐老奴說,等你們醒了去前頭樓裡找他。”
前頭樓裡是指仙味樓,桑月一聽諸葛十七找她,心知應該是有什麼消息了,於是兩人草草的收拾了一把便急急過去了。”
一看到諸葛十七,桑月便叫他:“十七叔,可是有消息了?”
諸葛十七把他們帶着平常來家人時吃飯的尋親閣:“嗯,是餘縣蔚的消息傳來了,說到柳湖鎮打聽這牛肉醬的人已經有消息了,只等應京那邊確定。不過,這裡到應京快馬也得兩日兩夜,消息應該沒得這麼快確定,所以你們一下子不能太過於着急。”
去要兩日兩夜、回來再兩日兩夜,這就是四五天了。
到底是什麼人,藉着這麼一點小事,鬧成這樣?
吃過飯回到屋裡,桑月還在感嘆:“這政治就是當權都的玩藝兒,他們鬥就鬥罷了,爲毛扯上我們這些個老百姓呢?”
莊大牛撓撓頭心中也嘆息:“那還不是因爲我們小老百姓好欺負麼?大人物他不敢動,可又想動手腳,自然就拿我們小老百姓來殺雞給猴看了!就是因爲小老百姓沒有權勢,所以家裡能出個讀書人你知道有多少人能開心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很多讀書人都是族裡送書呢。”
突然桑月一轉眼光:“喂,大蠻牛,要不你也去讀書如何?”
讀書?
莊大牛聞言一頭黑汗:他一把年紀,讓他與一羣小毛孩一起去讀書?
“媳婦,你還是饒了我吧!我這年紀再去讀書,就是真能讀出來也得白髮蒼蒼了!”
“噗!”看莊大牛一臉苦像,桑月忍不住樂了:“白髮蒼蒼又怕什麼?多少學子不是白髮蒼蒼還在讀?再說,人家范進五十多歲不是同樣中舉了麼?或許,你比他要早呢。”
五十多歲還在讀書,這人祖上肯定是富裕人家,或許哪來的這麼多錢讓他讀一輩子的書?
再者,一個男人只知道讀書,那他的妻兒得有多辛苦啊?
莊大牛堅決拒絕了:“走文舉,我不如走武舉。餘縣蔚說明年要開武科,我到是有想法去試試。”
武舉?
“別別別,當武官可不好,考了武官一旦讓你去軍中從職,那家裡怎麼辦?”
莊大牛知道,家裡有他與沒他差別並不大。
自己小媳婦如此能幹,他最多在家也是陪陪她罷了。
只是小媳婦一口就否決了他的決定,並以家裡沒有他就過不下去一樣,頓時心裡很暖暖。
撈着人坐在懷裡,莊大牛聲音低沉起來:“月兒,你捨不得我離開?”
桑月一聽這話彷彿看傻子一樣:“你這是什麼話?你走了,家裡就我與金寶銀寶兩個孩子,沒有了男主人那還叫家?家是什麼你知道麼?家是溫馨的港彎、家是累了時的依靠,一個家裡有你有我還有他,那才叫一個完整的家。”
家是溫馨的港彎、家是累了時的依靠,有你有我還有他,那纔是一個完整的家。
他的小媳婦,爲什麼就能說出如此讓人猶豫的話來呢?
只是他如果沒有暫時的離開,她哪來了永久的安定?